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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美酒当歌歌尽欢(第二十五节:回忆太重不忍轻易回翻(1——4))

幻梦浮生 紫色琉璃 2024-12-14 20:08
第二十五节回忆太重不忍轻易回翻
(1)
病房的门被人悄悄钳开了一道缝隙,转而又关上,病榻上的人脸上的表情皱到一处,看着满地打转的人狠狠地骂道“都跟你讲了几百遍了,这阵子不能再出乱子,你偏偏不听,怎么?这会儿子脑子变成了猪脑不成?”
声音虽小,却足以听得床下的人动了气“我还不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可以将那个小丫头片子尽早送到阎王老子那去报道,免得日后和我们儿子争夺家产,再说,现在这么做,不是正好让人相信是被她隔了命根子的那帮家伙动的手,我们不是也可以乐得干净吗?谁知道那小子选那么个大庭广众的地方出手,那个白痴。”
“那怎么办呢?”床上的人分明躺得如芒在身“那次被那个臭丫头无意撞到,已是惹得乐子谦有所怀疑,现在你又搞出这么一档子让他不能不怀疑的事来,怕是他不能再相信我们俩单纯的表亲关系。”
“哎呀,你就别唠叨了,好好在这里装你的病吧。我这不是费心费力地想辙呢嘛,没事,那小子嘴严得很,也许不会轻易招供,他还有一条命掐在我手里呢!”白德赦停下来回踱着的步子,将脸凑到病床上的人脸侧,伸出手将对方的下巴掐在手里,露出阴狠、*荡的神色“只要你不负我。”
“老板,您来了。”门口有人出声。
“我——”刚要开口表白的黑宥瑰,被外面一声敬畏的称呼截断了后话。
病房的门应声被轻轻地推开。
乐子谦挺直的身形入了门来。
正在床边剥了香蕉递向病人的男人忙起身赔笑“大哥,您来了。”
忙里偷闲的乐子谦微带着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一脸疲惫与萧瑟,送走了爱闹事的女儿,本该是终于乐得清静、清静,却不知为何,止不住七上八下的一颗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没事,你坐吧,什么时候开始跟你大哥我面前还拘束起来了。”乐子谦抬手示意对方莫要多礼。
“大哥,公司里的事情那么忙,你还赶过来干嘛?”病床上的人嘟起一张小嘴,扮相讨巧又惹人心疼地目盼琉璃、对上乐子谦的脸。
隐隐露了些许的不忍“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乐子谦说话间人已近到床前。
“都怪我这个表妹不懂事,让大哥费心了。”男人再次谦恭地带了难为的表情。
“嗨,”乐子谦无奈地叹了口气“德赦,这么多年了,难为你总是一副贴心的待我这个大哥,是我不好,平时太惯着旻旻,让你这个表妹跟着我受气了。”
乐子谦脸上的愧意堆满了整个表情。
也是的,要不是当初,自己——
五、六年前的乐子谦事业如日中天、意气风发,优质的头脑、良好的人际关系,整个公司的运作可谓海内外市场通吃。
只是,人无完人,外人看来一切都如人上之人的他却是一事不能得意,爱妻、爱女家中情,妻贤貌美、女儿如花,堪称完美的家庭,却是个中滋味只有自知,苦不堪言的夜独自落寞、辗转难眠,对于他这样年纪的事业有成的人中精品,该是怎样一个苦字了得——
当初人人羡慕他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又漂亮、又贤惠,端端正正的脸盘整个就一旺夫的面相。
正如人言,娶她之后,步步登天,生意打着滚的向前跑,想停都停不下来。
不过,他也乐得辛苦,为了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环境,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长长不顾及时间,工作到半夜三更。
每每这时,总会亲自下厨为晚归的他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的妻子、就会将如花的笑脸温纯地与他贴近,讨喜又撒娇地讨他一句赞美“老公,我煮的面好吃吗?”
“好吃,我老婆煮的面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了。”经管吃遍了海内外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各种美食,乐子谦还是最爱吃老婆为她亲自下厨煮的面,准确地说,是爱看她甜腻腻的笑脸。
他爱死了这种与她相偎相守的日子,总会在不自觉中想起,便会人后偷笑。真的呢,他的确不敢人前多露了笑脸,他这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怎么着也还要做做样子,维持一下自己该有的身份,不是吗。
只是,天不遂人愿,老天也似见不得有人过的太过完美。
这种日子只维持了不到两年的功夫。
婚后不久,在他眼里如同长不大的孩子般天真可爱的老婆,意料之中地为他迎来了孕育的新生命。
且听话的妻辞了心爱的工作,全力以赴地静待腹中的胎儿成型。
彼时的他和她皆沉溺于添丁进口的期盼中,怎样也料不到自此后便是头顶的乌云开始渐渐笼罩密集。
一心养胎的妻子,待有了女儿后,毫无防备地性情大变,女儿俨然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重点,她开始不理外事、一门心思地照顾孩子的学习生活:除却学校里的、学校外的各种特长、各种兴趣的培养,生活起居,无一不体贴入微,亲力亲为。
而他,却被她全权交给家里的保姆。
初时,她还会听他孩子般醋味十足的埋怨,然后哄孩子般给他笑意浓浓的解释“老公,你看你这么优秀,怎么着也不能让我们的女儿给你丢脸不是?”
“可是,就算我们的孩子将来什么都不用会,我赚的钱也不会让她吃半点苦头。”他心里已是不愿,却还是硬挤了一丝笑来对她。
“那哪成,我可不能让外人看了我们女儿的笑话。”她说的极为确定、不容他半分辩驳,那时的她怎知自己已是极度的偏执、过分好胜的性子,为了自己的自我保护,却已经将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那样的偏执可以说是一种病态,只是当时她不自知,他也毫不了解。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极为受用的理由,却不知因她的极端,引发了之后不可收拾的结局。
以后的很长时间,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次数愈来愈少、而他根本就不用对她假以借口,因她根本无暇顾及他现在怎样、全身心地培养渐渐长大的女儿。
因为,这时他们的孩子已经快要涉足关键的中考。
满是精力无处释放的他,开始漫无边际的找个酒馆喝酒,偶尔也会找个旧友聊天、解闷。
“喂,德赦,你在哪,陪我出来喝酒。”某日,他一个人坐在酒馆里百无聊赖,单是可以陪他喝酒的人可以说挥之即来,无穷无尽,那一干想巴结他的、讨好他的人,数都不清地等着排队,可是,能说说心里话的怕是只有那个贫贱时的发小,从不向自己伸手的拜把子兄弟。
“哦,大哥,我、我现在、在家。”对方的应答声里忽高忽低、旁边似乎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女子哭泣声。
“是不是不方便啊?”乐子谦倒是不想给人添了麻烦,就算是兄弟也不成。
“哦,没事、没事,要不,大哥你还是来我这吧,我备好酒菜在家里等你。”对方以为他会错意,忙在电话里解释着。
嗯,倒是兄弟有义气,什么时候对自己都来者不拒。乐子谦留下一张票子,起身离开了酒店。
(2)
车子停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附近,乐子谦交待司机折返,自己一个人下了车步行。
迈开大步,几下便站在一幢破旧的老楼跟前,有些眼底潮湿,这是他儿时的宅基地,有着他童年的全部回忆,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五味杂陈、喜乐参半。
他阔步上楼,敲开了五楼一间紧闭的房门。
“吱嘎”伴着似生锈般的拉锯声,老式的防盗门开启了半扇,一张灰头土脸的男子立于门前“大哥,来得好快,快请进吧。”
乐子谦也不客套,俯了身子进了内室“德赦,这一屋子的蜘蛛网要不是见了你,还真以为是闲了不知道多久的房子。”
“是是是,我这不是也才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收拾,大哥莫怪。”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愧色“不过这一桌子的食物可是我新买回的,不脏。”
男子边讲边递过来一把椅子给他,不忘快要递到他跟前的时候用手肘狠擦了两下,显出异常的谨小慎微“大哥坐,坐吧。”
乐子谦看了对方两眼,大大咧咧地坐在他递过来的椅子上,一种不解的神色问道“德赦,怎么这次见你这么不同从前,原来你那些个傲慢的个性怎么都跑到哪去了?这幅样子倒是让大哥我看着不习惯了!”
“唉,让大哥见笑了,”对方又是一脸的羞涩抬不起头“小弟现在哪还有什么傲慢的资本。”
一句话出,引得里屋又是意外地一阵嘤嘤啜啜的女子哭泣声。
“有人?”乐子谦探头看向里面,对着男子询问。
“哦。”男子答,接着对着里面的人喊道“宥瑰,我大哥来了,还不出来叫人。”
里屋的饮泣声渐渐微弱,不一会儿功夫,里屋便出来一人。
乐子谦抬眼看,袅袅婷婷地出来一位看着就很养眼的女子,只是像哭了一会儿的样子,稍稍有些吊起的眼眸红了一片。
“这是?”乐子谦温和地问道。
“我一远房的表妹。”白德赦简单地介绍着“宥瑰,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拜把子大哥,叫乐哥!”
“乐大哥。”女子哭得声音有些嘶哑,但绝不影响听觉,一声大哥叫的乐子谦心里一阵酥麻,好久都没人这么亲近地招呼自己了。
“哦,表妹,我怎么从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标致的表妹?”乐子谦故意揶揄着白德赦,其实,他也只是和他开着玩笑,从小他就晓得德赦是他们男孩堆里最出众的一个,他长相极好,甚至有些不为过的女孩子般的清秀,倒不像自己,绝对粗狂的大老爷们。
有这么一个长相标致的表妹也算说得过去,乐子谦于是大笑“表妹别介意,我和德赦开玩笑。”
“没事,大哥,来,我们喝酒,前些日子,就是占你的便宜了,这次到了家,小弟没什么好的,只管让大哥吃饱。”白德赦端了几瓶酒出来,一个个启开,给乐子谦倒满桌上的酒杯。
“哎,这样不爽,还是可瓶吹。”乐子谦豪爽地提起酒瓶,仰脖而入。
“好,大哥,还是这样痛快。”白德赦也是如他一般,提了面前的一瓶一口气咽下,瞬间,脸上溢了一丝红润。
乐子谦喝了开心,好久都不曾有如此的心境,还是回忆的味道好过现在酒店里价格不菲、淡而无味的高档酒“来,表妹,别站着,也一起吃些小菜、陪哥哥们喝点小酒。”
女子站着犹豫不动、一汪秋水看着白德赦的表情。
“坐吧,大哥叫你坐,你就过来一起坐吧。”白德赦伸手拉过女子的胳膊“大哥,别见笑,我这小表妹从小乡下长大,有些怕生。”
“怎么会,熟了就好了,没事,过来坐吧,我和德赦发小,没说的。”乐子谦扯着粗声大嗓,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见他如此,小表妹倒是不在那么拘谨了,扭动着如弱柳般轻盈的小蛮腰坐了过来。
酒过三旬,各自相熟、彼此敞开话题——从他们小时候比谁爬的树高、谁滋的尿远、打架时谁拍对方的板砖狠……一直讲到大些时谁交的女友多、谁写的情书多、谁被甩得最狠……
“喂,小时候,我力气大,所有的事你都落后,那时的我不知道多得意,不过大时的我却不如你,你仗着这张俊脸可是没少惹了女孩们~”乐子谦酒喝了不少,眼里透了些酒醉的血丝。
“大哥,别、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喝、喝酒~”对面的人也是有些舌头发紧、却是被乐子谦的开头说的脸色青白。
这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噩梦,想当年,他倒是如他嘴里说的那般初长成时桃花运十足,激情四射的年纪:雄心不足、色胆包天的他于是混蛋地搞大了一个同班女同学的肚皮,事后也是不知悔悟地和家里吵翻、接着便是远走他乡。
有那么几年还曾给家里的一双老人寄钱回来,而后不久,却是杳无音信,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他,直至最后思念、愤恨的老人成疾而终,也是社区实在无人可寻地通知了名声四海的乐子谦,才算风风光光地送走了死不瞑目的老人。
而今,如不是几天前无意间和乐子谦撞了个对面,怕是这一辈子他都不肯在他面前露面。
“干、干嘛不让我说,要我说,你小子就是欠、欠揍~”乐子谦不肯松口“就、就算在外面混得再不济,还、还有你大哥我、这个兄弟不是吗?”
乐子谦一如既往的坦诚,居然都不追究他辜负老人养育之恩的狠绝,只一心认定他是在外艰难、出师不利,诸多的借口,只为自己心里一直都还当他是兄弟。只是因时间飞逝,太多年不曾相知,对方有太多他不了解的秘密,于面前的这个男子,早已不是从前他所知道的曾经——
(3)
白德赦当初的确因搞大女同学的肚皮和家里闹翻一气离家。
起初有些钱寄回家来,只是因为偶尔心软。
也是,仗着一张讨女人欢喜的模样,离家在外又无半点能力和手艺的他,干活怕出力、脏活累活又不肯吃苦,最后只能是干起了唯一不费力有有钱赚的活计:就是和不少有钱的女人干起了狗扯羊皮的勾当。
不过,好像这种事情远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容易,想来那些个有钱的女子哪个会是白来的银子,不久就被人发现其中的奸情,有人生死拉地要讨了他的小命。
于是,他便开始了逃亡的生涯,哪里才是能避风头的安全之地呢?
当然难不住他,人烟稀罕、相比城市楼后的乡下可谓是绝好的目的地。
这样,他就揣了那段时间攒下的、装饱兜囊的脏钱躲到了乡下。
说实在的若是他还懂得天底下有‘廉耻’二字,便是该收敛了些性子,守了那些足以够他活了半辈子的钱财人模狗样地活个知足常乐。
怎奈,这世界上最不好改变的就是狗不能改了吃屎的习性,他便是如此的垃圾。
好像除了色字当前,他就在不知此生活着为何?自然,躲到乡下的他便依然浪荡成性、*欲不改,很快,新进落脚的他就看好了本村一家长相妖媚的女人——也就是现在被他说成自己远房表妹的黑宥瑰。
这女子倒果然有着一套城里女孩子都比不了的“野性”。知道对自己中意的男人有钱又貌好、且是多了他们乡下一群土气、掉渣的爷们几辈子都不及的高贵,硬是不能错过这天大的好处,硬是半推半就地引他上了自己的炕。
于是,他开始为她花钱如流水,为她着迷的痴狂。
殊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乡下女子又如何?她是一村里最好看的女人,又是一双桃花眼目盼琉璃,惹得村里不三不四的流气男子隔三差五地、三五成群地在她家周围转悠。
论起来,黑宥瑰果真就不是简单、普通的农家女子,心眼更是不一般地照常人多了几个,她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无边、为了能够狠狠拢住身边的人,便是少不了的和那帮人眉来眼去,故意给他看见、惹他妒忌。
最终,白德赦如她所愿地、毫不知情地惹祸上身,躲避不及地和人打了一场生死架,最后,以他天助的运气打残了对方的腿,自己稍稍有伤地留存了下来。
不过,有句话讲的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正好用在他身上,当地的农村人本身自认命贱、而且嗜钱如命,便是因他承诺给够喂饱胃口的钱就轻而易举地答应放他一马。
因白德赦一段时间以来填进黑宥瑰这个深坑里的钱数额不浅,此事一出,手头才发觉吃紧,无奈之下,便经对方同意,先开了空头支票立了字据,不过也没少了签字、按手印的老规矩。
再想起可以张罗到钱的地方,目前唯一的目的地,怕只有回老家盘算自己老爹老娘的老宅了。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家中老宅已经是人去屋空,双亲离世,不过,对他来说,知道与不知道似乎没有太大区别,没了更好,免了好多要找的借口,还有一堆后续的麻烦。
对方是不怕他跑掉的,还有女方的一双老人攥在手里,那就是定心丸。
于是有了白德赦意外地携了‘远房的表妹’回来父母死不瞑目的老宅,再次不孝,想要卖了抵债。
不过,好像这命犯桃花的*人好像老天极为照应,本是回来想要败家地、残忍地卖掉最后一份留有回忆的老房子的他,却是无意中遇见了儿时称兄道弟的乐子谦。
因是他远离家乡太久,根本不了解现下对方的实力,先时还装腔作势地拍着对方的肩头吹着不小的牛逼“大哥,好久不见,弟弟这次荣归故里,请你喝酒。”
而后不消刻意探究,乐子谦身前身后点头哈腰的周围人适时地提醒了他,儿时的大哥早已不同往日,现今他白德赦对着的人可是非同一般的高高在上、位高权重。
想起彼时情形,他也羞愧的红脸。
尽管如此,乐子谦却依然如故般只一心当他是兄弟,全无一丝气势恢宏的得意与盛气凌人的架子。
只是,他却与人有异地见不得曾经比肩的发小而今远远压过自己,应付的笑容里掩饰不住愈发红了的眼、黑了的心……
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乐子谦却是因他好心的成全,万万想不到地地入了农夫与蛇的怪圈——一向谨慎的他,竟是毫不防备地对待自己儿时的伙伴、可以毫不顾忌地说说心里话的、当成兄弟的魔障。
于是,有了早被人算计好的家宴;遇了无力还债、被逼出逃的‘表妹’;怀才不遇的兄弟……
接着便是他欢喜着重拾儿时友谊,诚恳地相约当成兄弟的人来自己处任职、帮忙。
而时隔不久,令他避之不及心底透露的激荡涟漪。‘表妹’找了机会,以“处女之身”报答替其还债之大恩。
初时慌张、无可是从的乐子谦却是被她一声浅笑淡了无比自责的罪恶感“大哥,莫有负担,是宥瑰自己心甘情愿的,除了这一身清白的身子,小妹我也在没有其他可以用来报答大哥的。”
她说的那般惹人心疼,让人羞愧,因她早已从奸夫那里得到了家财万贯的乐子谦家中少有性事,又是堪堪的正人君子的讯息,恰到好处地掐准了这样的借口他由不得推脱。
他却是因与他合欢之后床上绽开的点点红梅而脸红气喘,头也不肯轻抬。
“哼,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又如何,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轻浮地扯了嘴角一丝得意,愈发地在心里*浪成海。
再以后,她便更是施展全部媚人功力,床头床尾、让他欲罢不能地在她身上无数次偷尝雨水;而她似乎真的只为报恩,不求名分、不讨赏银地全力以赴,成就他的性事欢腾。
渐渐引了对方鱼儿上钩。
毫无防备的乐子谦只剩了让恶人牵着鼻子走的份上。
他以为,他和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为了彼此间各取所需,他给她银行卡里汇过去数目不小的一笔钱用来赎罪,以求自己心安,却不料,她全部退回,以证明自己绝无其他企图地思想清白如雪。
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的真情,他开始有些迷茫、脚下的步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愈发偏离正常的轨迹。
不过,好像好景不长,就在乐子谦困惑于家里家外无所适从的时候……
再一次的酒店偷欢,不知怎么就被家中贤妻掌握了行踪,当怒气冲天的妻子用她高贵的乐夫人身份从服务生那里取得了钥匙(酒店也是乐子谦名下的产业),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4)
一口猩红刺眼的鲜血从妻子惨淡的嘴里喷射状涌出,伴着眼里嗜血般的通红。
……
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如纸,一双无神的的美目眨也不眨地只对了紧闭的房门。
时钟滴答、滴答走得死掉般缓慢、沉重,终于,等待了千万年之久的门被人推开“妈!”随之而来的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身着校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乐旻旻立于床头,哭得肝肠寸断、好不伤心“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旻旻害怕。”她拉着妈妈的手,止不住全身颤抖。
似真的在等着见女儿最后一面,病床上的人无神的眼里瞬间有了光芒“宝贝,别怕,别怕!”她使力抬起一只沉如灌铅的手臂、爱抚地触摸上了女儿的头,费力地吐着几个不多的汉字。
突然,一声哽咽,监视器上的图形变成了直线。
“妈、妈,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离开旻旻,不要。”她疯了一样推搡着病床上的人。
图形忽而有了小小的起伏,床上的人再次睁开一双美目“宝贝,帮妈妈照顾好老爸,别让那个狐狸精~”
一双美目一如往常的睁着,怎么也闭不上,监视器上的波纹再次划了直线——
涔涔的阴郁掩饰不得暴怒的心情。
葬礼结束后的旻旻似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从前的柔声细语、撒娇讨巧,她用哭得沙哑不堪的声音冷冷地对着乐子谦的位置,眼神空洞、飘渺,似在叙述一个听来的故事“我知道,妈一直都在担心,担心我不出色丢你的脸,担心别人说她只是你家里的花瓶,她恨不得拼命地占用我所有能用来闲暇的时间,学一切我喜欢的、不喜欢的课程,有时,我也恨她,恨她疯了一样的逼我,可是你不知道,看着她偷偷的背着人一个人心伤、落泪,有时受惊得有如胆小的兔子时”
泪水半天没有落下,干干的挤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好像那里面早已被挤干了,再无液体可出,旻旻继续自己的故事“有一次我一分之差得了全校的第二名,妈第一次对我生了气,好几天都没给我好脸色,我也生气,便在她面前乱摔东西,然后,她哭了,哭的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旻旻嘴角牵起一抹苦不堪言的笑“看得我心疼地抱住她,她就那么可怜兮兮地偎在我怀里,说她害怕、担心,担心我若比不过其他的孩子,将来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做你的接班人,她更是没脸守在你的身边。”
旻旻再是撇起了一抹不屑“怎么?这么每天惊恐如兔、委曲求全守在你身边的妈让你不能满足了吗?”她的声音开始逐渐的高扬,瞬间如洪水泛滥、一发惊天“乐子谦,从此我乐旻旻和你一刀两断,在没有你这样心狠的爸,还有,我今天就在这儿明确地告诉你,妈走了,但你也休想让任何狐狸精占了妈的位置,除非我死。”
她挺直了脊背,硬要表现出不屈,生生地迈了重如铅坠的步子,摔得身后的门发出沉闷、碎断的声响。
留在室内的人傻傻地呆了神情,那份让他郁结的疏远原来竟是这般深藏了内容,这一刻起,该是留给他永生的痛。
他该是多么该死,多年的夫妻,他从不能读懂她的心慌,他只是一心以为,她欢喜他的成功、兴奋于他的事业扩展到世界各地,却不知,他给她的不只是如他般喜悦不尽的兴奋,更多的是她内心深处的荒凉,他的事业做得越大、她的心底也愈发无助,每日里生生害怕、担心失去他的那种心思,让她淤积心头,终是日积月累,直至最后,他纵是再有金银万顷、终是再换不回她的一颦一笑。
她走了,却是在他终于可以了解之后,若是他能够了解的早些,是否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只是,人生没有回头路,他最是可以读得懂她了,只是,一切都已来得太晚、来不及了……
那一刻,他的眼里也是干涸如烈、再无半点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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