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绫的问题是北城枫心上的一根刺,北城枫冷声道:“因为卫王昏庸,辜负了我娘,甚至要杀死我和我娘,我要回去替我娘讨一个公道,墨绫,我只问你,你如何打算,你是跟我在一起,还是回去找他。”
墨绫被北城枫问住了,慕锦寒想方设法的要推开自己,她才不要回去自讨没趣,于是道:“我不会回到他身边的,可是我欺骗了你,我也不该再在你身边了,我还是一个人走吧,这么多年尔虞我诈的日子我也过累了,我爹娘被流放道了北塞,我要去找他们。”
听到墨绫说要走,北城枫的心一下子就裂开了,急道:“我说了我不怪你,我不会逼你嫁给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陪我些日子也好,小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真的不希望你走。”
墨绫心里也舍不得北城枫,和他在一起自己很轻松,仿佛回到了那个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失去,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是那只是一种错觉,毕竟都回不去了,何况她的娘还有那个金叶婆婆是杀手醉梦姨娘和烟雨姨娘的凶手,因为眼前这个人,这仇她都不知道该怎样报了。
北城枫看着墨绫阴晴不定,犹豫不决的脸色,知道自己使她为难了,于是道:“对不起,我不该难为你。当年知道醉烟楼被人毁了的时候,我也很意外,金叶婆婆说她找你了,可是被你逃脱了,我失落于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却也庆幸你可以摆脱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地方。”
“我知道因为母亲和金叶婆婆,你失去了亲人,经历了一场噩梦,可是小黑,金叶婆婆如今年迈时日不多了,母亲已经毒发,可能也熬不过一年,所以楚卫的恩怨都了结了,我娘往日犯下的打错,你可不可以也一并饶恕了。”
墨绫听着北城枫满眼真诚的恳求,终是心软了下来,一切皆有因果,如今也皆得了报应。她们自己都躲不过自己的孽,她也无需再加一脚,于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她们自己的关都过不了,我想她们的惩罚已经够了,我愿意放弃。不过敖风是你得手下,那样的奸恶之徒,我不甘心让他继续祸害百姓!你与你娘是不是该讲那些四处祸国央民的人叫回来,让百姓安生?”
对于墨绫的要求,北城枫现在还不能答应,他还需要敖风,还需要玉罗门的下属,于是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我做不到,但是以后他们绝不会再为祸百姓!”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回来,让那样的恶人留在卫国作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墨绫感觉到北城枫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小黑,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你再被卷进来,你不要问了,你走吧。”北城枫不能告诉她自己要去对付慕锦寒,不然她一定会去护着慕锦寒,阻拦自己,那样自己日后定会下不去手。
墨绫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理智让她平静了下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问的太多了,你有你自己的立场和责任,我不该那么自私的去干涉你。我做不到你那样的包容,即使知道我在利用你,还装作蒙在鼓里的样子,陪着我逢场作戏。我亏欠你的,这辈子可能没机会还了,我走了。”
墨绫说完便向外走去,北城枫看着墨绫的背影,忍不住道:“小黑,你永远都是我得小黑,我与你虽回不到从前,但是我对你,永远如从前。”
墨绫鼻子一酸,点点头,可是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便倒了下去。
身后一道暗黑的影子立在了北城枫面前,北城枫目光一凛,冲上前去喝道:“三哥,谁让你伤她?”
北城枫所说的三哥是楚国三王子歧,歧是个毒痴,楚国的奇绝毒药,他可是贡献不小,因为乃侍婢所生,不被重视,自小受宁兰王妃的玉罗门栽培的多,众兄弟中与北城枫还算的上是较亲近的人了。此时见北城枫如此紧张这个丫头,嘲弄道:“想不到九弟你的心也是肉做的。不过这女的就这么让她回去了太可惜了。”
北城枫的目光立刻冷如寒冰,怒视着歧道:“你若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歧虽然不会完全惧怕北城枫,但是对他还是要退三分的,不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于是心思一动,道:“你知不知道,她体内有毒,她现在看起来没事,可是这毒不解的话她活不了多久,倒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北城枫当然知道她服下两种解药,药性相冲的事,可是不知道会引起那么严重的后果,于是道:“你有办法就立刻救她,何必这么罗嗦。”
歧白了北城枫一眼道:“我是制毒的,不是解毒的,要想救她,我的办法只能以毒攻毒了,但是她中的毒太稀奇,我得一样一样的试。你肯定舍不得。”
北城枫终于知道歧的真正目的,冷冷道:“你不要妄想用她试药,没事的话请你立刻出去!”
歧可不想招惹他这个性格反复的弟弟,道:“我只是给她洒了点迷药,睡几天就醒了,你真是小气,这可不像从前的你,为兄劝你一句,儿女情长是成不了大事的,把她送回去,你就可以接近你的敌人,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
“是父王派你来的?”北城枫斜睨着歧,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楚王的亲生儿子。
“父王放心不下你,众兄弟中能和你说上话的又只有我,所以他只能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了。看来父王最属意的人是你,老五老七都是白忙活。”歧倒是没什么野心,他只想将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北城枫没想到楚王至今依然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全,想着自己不能辜负了他与母亲的期望。看了眼昏睡着的墨绫,动了恻隐之心,墨绫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慕锦寒,肯定对慕锦寒永远都念念不忘,将她送回去或许能有个了结,伤了她的心,绝了她的念想,或许将来她会将心转到自己身上。
北城枫打定主意,对歧道:“依你所言,我送她回去。”
“不过我还想提个醒,你要想个办法,让这丫头不揭穿你的身份,她心里可是向着慕锦寒的。”歧可是一直在打着拿墨绫试药的主意,他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让北城枫同意他对墨绫用忘忧粉。
可惜北城枫不买他的帐,道:“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虽不及慕锦寒,却也是极为重要的,她不会害我的,她太善良,会乐得见我与慕锦寒友好相处,所以三王兄,你最近得新药拿别人试吧,她,你不可以碰!”
面对着北城枫的冷脸,歧只能气得干瞪眼,道:“好好好,父王让我辅佐你,我听你的,明个就出发,有消息说卫王快不行了。赶紧收拾吧!”
北城枫一听卫王不行了,胸口有些闷,道:“什么?”
“这丫头来了之后,你真是什么都不关心,卫王最近丹药服食过量恐怕不行了,你要是不抓紧时间赶过去,见都没的见,还如何冒充他的儿子?”原来楚王与歧说的是冒充。
北城枫不再多言,将墨绫安置在床上,道:“跟我去安排些事务,今日连夜出发。”
卫王宫内,满朝文武纷纷被敖风阻隔,跪立于霄云殿之外,最近朝中风云变幻,王上突然不行了,敖风以卫王的名义传各种口谕,百官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慕锦寒几次三番想进去,都被拦了下来,若是闯宫,又被说成趁机作乱,心怀不轨。
储君还没确定,朝臣心中也没有谱儿,忠贞之士本就被敖风给除得查不多了,剩下见风使舵的也不敢随意表明立场,大王子自请去了西疆,音信全无,二王子虽然战功卓绝,深得民心,可是母亲乃是罪妃,要说如今最得俪淑妃最得圣心,三王子又太小,大臣们都替卫王头疼人选,何况这已经奄奄一息的卫王自己。
宫中最为焦头烂额的人是敖风,按照原计划是他篡改诏书,辅佐三王子登基,控制那黄口小儿,把持朝政从而控制卫国,将其纳入囊中。
可是突然有命令说九王子要来与卫王相认,辅佐九王子登基,这卫王都要死了,哪有机会相认呢?
敖风思来想去,只能先拖着了,趁无人之时,对昏迷着得卫王道:“王上,最近有了先王后的消息了,说是出宫后,产下了一名男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卫王昏昏沉沉的就听见先王后的消息,眼皮用力抬了抬,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敖风道:“你骗孤,你敢骗孤!她逃出宫去,追捕途中受重伤不治身亡,是慕卓雄告诉孤的,哪里来得儿子?”
敖风从未见过卫王的眼神如此凶狠过,忙安抚道:“王上,这慕云婉诬陷先王后的事八九不离实了,慕卓雄是她的兄长,言辞不能尽信,说不定那时王后怀着孕,被人瞒了下来您不知道,后来在外面生下来后,才被追捕到的呢?先王后的本事那么大,期间失踪了两三年呢,发生了什么或许咱们都不知道,这王子也可能她赌气藏了起来,咱们也不知道,如今天意让您查探到了消息,不一定又现转机,王上您看一看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