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师父的劝解

褚良又道：“别忘了族中还有另一个人在。他被困了那么久，能心甘吗？若是他和久儿相遇，来日让她突破那一层禁制。到那时那人就是她的恩人，他要她做什么，你能控制吗？”
“再者久儿这般烈性，若真的兵解，来日她的元神被那人带去，久儿和你再无母女瓜葛，两个充满仇恨的人在一起，你想想，未来会如何？灭族只是迟早之事！你怎的这般糊涂！”褚良愤怒地狂吼着。
罗雁北没奈何地地坐到地上。
“老天既然让久儿做了你的女儿，自然有上天的意思。就如这剑，只要握着这剑柄，只要不是自己想那样，剑尖就伤不了自己，事在人为，咱们若是集思广益，比如能找出好法子解决的。”褚良大声说着。
“还有什么法子，若是有法子，族长也不至于要囚禁他。若是有法子，我也不需要这样，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罗雁北不由得哭泣着。这会的罗雁北只是一个茫然无助的女人。
“咱们是没有法子，因为咱们都不是久儿，只有久儿才会有法子。咱们把这个难题交给她，而不是咱们去帮她解决。”褚良大声说着。
“她怎么可能呢，她不过是一个孩子，来日就算她有些本事，可毕竟是一个女人，她能怎样？她能违背那命运？”罗雁北也愤怒地吼着，眼泪却不由得落下。
“那你能禁锢她元神吗？你可看到刚才的情形？你奈何不了她的元神，你能奈何的只是她的身体，还有你给她的那一部分。你连凤岩赐给她的那一部分都无法奈何！可是她不需要你的那一部分，她自身的元神就释放了。”
“你还不明白吗！刚才的天雷不是偶然，而是为她而来！这是她的元神之威！她若是兵解，一定会让咱们族人元气大伤！那一阵天雷若是落在那边，那些人将因为你的糊涂而送命！”
“难道你忘了天门阵内当日的情形？天雷打中的，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些山，但是你我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难道你希望那些天雷都落在那儿？”
“你想想如是这样，咱们族人还剩几个？这不正应了那句话？你怎么糊涂至此！难道你还要说一切都是久儿所致吗？”褚良愤怒地喝着。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怕过，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恐惧过。
罗雁北浑身乏力，半晌后才无奈地落泪道：“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一切能到我看不见时再发生。别的我也管不了。我只是想延迟那一切的发生。”
“糊涂！你是久儿的母亲，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当年老族长为了族人不惜牺牲自己儿子，你如何就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那你还算什么圣女？”褚良愤怒道。
“咱们离开族中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叛徒，也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凤岩，更是为了想法子怎么解救族人！而今老天给了你一个很特别的孩子。是福是祸咱们还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孩子的元神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就和那个人一样不可思议。如今出现了预言中的两个人。咱们就该坐下来好好想想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别人我也不能说，但是你的孩子却不一样。如今只要她好好的，那么她的身体中就有着你我族人的血脉，那时候这就是她的牵制，她若是妄动，便会给她带来灾祸。”
“就如她明知你要对付她，最终她还是选择伤害自己。为什么？那是因为她明白，你是她母亲！她顾忌这个！伤她自己无妨，伤你这个母亲却是大逆不道！最终天雷惩罚的将是她。”
“可一旦你和她没有任何牵扯，那她便可随心而为！你只要明白这一点，来日就能牵制她不做伤害族人的事情。”
“一如那人，以他之能，那里能控制他吗？他之所以甘愿给禁锢，因为他是族长的儿子，他有责任保全族人。若他不再有那个身份，他会留在那里吗？”
褚良一连串的话穿进罗雁北的耳朵里，也冲击着她混沌的脑子。她看着女儿，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瓢泼的大雨发呆着。
凤久天一直昏迷着，同样大雨一直下到次日下午才转小，而那也是凤久天清醒的时候。凤久天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无外一片昏暗。
“久儿，怎么还不起床？还赖在床上？”褚良一直守在床边，直到凤久天睁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唉，我郁闷啊，没心情出来。”凤久天淡淡地说着，不由的鼻子发酸，眼泪要落下来。
“傻孩子，师父抱。”褚良把凤久天抱在怀中。凤久天只是在褚良的怀中落着泪。
“真是个泪包。你在这般哭下去，外面的人都要给冲走了。”褚良叹气着。
“我哭关别人什么事情？”凤久天落着雷不解。
“怎么不关呢。自昨天起，这雨下得就没完。唉，……”褚良再次叹气。
“老天要下雨，怎么和久儿有关了？”凤久天不解地看着师父。
“是没多大关系。不过平日外面下雨，你心情好，会和师父说话，师父也不会觉得闷，可今日外面下大雨，你又再这里下小雨，师父看着难受，也想哭了。”褚良说着挤着眼睛摸着鼻子龇牙咧嘴做着鬼脸。
“讨厌，师父，害人家不能哭了。”凤久天看着褚良的怪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打了褚良一下。
“好了好了，咱们的小久儿开心了。”褚良开心地举着凤久天。
“师父，你带我走吧。”凤久天看着褚良说道。
“怎么了？还生你母亲的气？”褚良看着凤久天。
“没有，只是觉得心冷，怕见母亲，也怕她再对我下手。师父，你不会那样对我吧？”凤久天小心地看着褚良。那冷厉还留在心中呢。
褚良一时间不语。
凤久天看褚良的神情，不由得低下头。
“久儿，师父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有你的来历，你有你的责任。就如你娘，师父也有自己的来历，自己的责任。便是你爹也有他的来历，他的责任。”
“可是如今的你不是单独的，你是你爹娘你的元神三者的结合。所以你来日做事不仅仅要想着你自己的责任，同时也要想到你爹和你娘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在不伤害你爹、你娘的情形下做好你的事情。”
“只是这样简单？”凤久天怀疑地看着褚良。
“丫头，这一点也不简单！”褚良顿时头上冒汗。他们看着是生死大事，在丫头面前居然是简单的。
“师父的意思是要在保全爹一族人的安全，娘一族人的安全前提下做事了？”凤久天问着褚良。“娘之前发怒，是不是因为她觉得久儿有可能会毁了娘的族人呢？”
“你娘不是发怒，而是害怕。她怕你会那样做，也怕你娘会因为生了你成了灭族的罪人。其实这不仅仅是你娘害怕的事情，就是我们族长也一样害怕。”
“曾经有人说族长的儿子是灭族之人，所有人就把他囚禁起来了。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褚良叹气着：“师父也一样害怕。”
“你们害怕了，就把那个人关起来，那你们就不害怕了吗？”凤久天侧头看着褚良问着。
“还是怕，怕他哪一天会忍不住跑出来。不过日子久了，也就淡忘了。可现在却又怕了，昨日你欲兵解，当时师父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褚良老实说着。
“师父，你有没有发现这事情很奇怪？一开始若非娘要我做女儿家，去给我取了那个倾字的名儿，我也不至于想到凤舞九天这个名字。那时候久儿只是觉得闷闷地，讨厌那些才了那念。”
“后来娘想着要压制久儿，久儿觉得十分难受，这才抗争，然后久儿有了一丝杀念。但是那时候久儿还知道，杀了母亲，而且只是为了自己而杀她，这是不对，所以久儿选择杀自己以求解脱。”
“久儿以为，所谓的吉凶是双面的，你们心中没有凶，没有想着压制别人，别人就不会抗争，也不会出问题。而压制越厉害，来日抗争也越强。”
“若是母亲的族人有灾祸，恐怕还是源于当日那个预言，那个族长的儿子被关，才是真正的麻烦。至于久儿做事向来有原则，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久儿绝不会去伤害什么人。”凤久天说着。
褚良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之前的情形，确实像凤久天说的那样。
“再者你的族人要是没做什么错事，我怎么有理由伤害他们呢？除非他们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老天才会借着我的手做那一切。”
“同样，母亲若是真按她的想法做了。那么即便我不做那事情，来日也会有别人去做。所以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你的族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凤久天冷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