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84、你别皱眉

时光流逝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即使感受到匆匆划过的光阴，曲奇得不到确定答案。只是恍惚中昨天还无忧无虑计划着下课后要去哪里，约上朋友到校门口去吃草莓冰，结果今天就已经临近毕业。
即将到六月，同学都忙着找工作奔前途，只有曲奇在准备另一件事情。根据曾经的约定，毕业那年她就应该嫁给陈朗。
自以为还在十六岁花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结婚成家什么的还有很长的距离。可转眼就已经到必须要出嫁的年龄。算起来她已经二十三岁，该是准备正式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
曾经也想过退缩，好几次已经准备要求陈朗再宽限两年，可仔细考虑下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反正是迟早要去做的事情。既然对象已经决定，那什么时候都无所谓吧。
由于陈朗才正式参与工作，事情繁琐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很难抽出时间往返两个城市之间。可曲奇坚持要把婚礼留在X市举行，几乎有关所有流程都是在曲默陪同下进行确认。
有种其实应该是他们两个结婚的幻觉啊，真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学不会认清现实呢？在婚纱店曲奇换上预定过的礼服，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可她已经长大，再没有随随便便就可以哭出来的权利。
整理着婚纱的下摆，繁重的衣服看上去很漂亮，穿在身上却是种折磨。望着镜子中美到难以想象的自己，曲奇深吸一口气才撩开帘子踏出去。
结果原本应该等待她出来的人才从另外的试衣间出来，还正在扣着衣袖上的纽扣，身上那套分明是新郎应该穿的正装。
接收到曲奇疑惑的目光，曲默总算从纽扣中挣扎出来解释，“服装师让我先试试效果。”
那是按陈朗尺寸做出了的礼服，套在他身上难免宽大。四五年来曲默终于养成按时进食的习惯，可胃部吸收能力异常薄弱身段依旧是清瘦的模样。
即使不是很合身，见他穿这套曲奇也有种无法言明的满足感，“很好看，真的。”
“唔…你也是。”仔细打量着曲奇，记忆中总有些轻浮的女生穿上婚纱真的非常好看，就算曲默见过她所有样子也必须称赞。
似乎是记忆中他第一次夸自己啊，曲奇这么想着，弯起眉眼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谢谢~”
除了礼服和场地，像是请帖和宾客名单之类事情陈朗都已经准备好，只等毕业仪式结束后顺便举行婚礼。虽然曲奇认为是随便，可也不得不对这件事重视起来。毕竟运气好的话，一辈子只有一次。
要是跟陈朗结婚，一辈子也只可能仅此一次了吧。
试穿过婚纱，曲奇换回原来的衣服跟曲默慢悠悠走在街上。他目前在休假状态，等假期结束会调职到其他省，似乎是个挺高的职位。
由于在忙些其他的，曲奇工作并没有着落，而曲默的经历她不知该羡慕还是叹惋，总之绝对无法重复。这货无论在哪个领域都像是拼命般努力，最后能达到顶峰都无可厚非。
“要是我将来找不到工作，去找你可以吗？”又是个夏天，幸亏偶尔会有清风拂过才稍微凉爽些。纵使如此，曲奇才走两步就觉得燥热，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大概，不行。”正常上班也有两三年，曲默多少见过托关系找工作的例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入职，再说也找不到能适合曲奇的职位，“你着急找工作吗？”
“否则我留在家里当主妇吗？饶了我吧。”曾经陈朗也表示可以不用她工作，要去旅游还是其他事情都随意，“你知道的，我是绝对闲不下来那种。而且我念书十几年又不是为毕业后当家庭主妇，好歹让我依靠下自己吧。”
“这样。”就算比以往亲近很多，曲默仍旧不打算干涉她的思想。
横竖以后的路要她自己走，别人替她选择有什么用处？
“嘛嘛，到时候再说吧。”曲奇抬起头，眯起眼睛望向天空中耀眼的太阳，伸长胳膊做出想要拥抱的姿势。
只是因为不敢拥抱你而已。冒出这个念头，曲奇突然觉得有种深深的愧疚感笼罩着自己。明明已经快要结婚，却还在想着别人，就算过了多年自己依然很差劲啊。
“嗯，也是。”要说在相处过程中曲默学到过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不要提前做出约定。
无论是什么约定，都可能在中途覆灭。就如同只要给出希望，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轻易获得绝望。所以，何必呢？
“告诉你件事情，”曲奇轻快的向前两步，手背在身后转过了，望着曲默满面笑容，表情相当愉悦，“我长高了哦~现在有一米六了。”
“身高偶尔会有偏差，一两厘米不代表你长高，而且现在是夏天。”但曲默显然没有为她开心的想法，平静的揭穿事实。
“喂，我好不容易到一米六你非要打击我吗？”曲奇脸当场垮了下来，眼底眉梢间暗含着深深的怨念，“再说，夏天怎么了？”
“会热胀冷缩。”曲默平静的跟她对视，淡淡丢出这个理由。
由于解释太过强大，曲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可能也许大概应该是在胡扯，顿时恼羞成怒扑过去作势要揍他。
也真是被惯坏了学会恃宠而骄，曲奇扑过去。狠狠撞进他怀里，举起拳头就要揍过去。可在还没触碰到曲默的身体之前，她就愣住了。要是自己触觉无误的话，刚刚曲默是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了吧？
原本曲默只是怕他摔倒，下意识做出这种保护性举动，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在别人看起来怎么都感觉暧昧。曲默倒是没什么，他对这写方面向来不怎么在意，可曲奇就顾忌起来，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而且她还即将嫁为人妇就算是兄长也该避嫌才对。这么想着，曲奇却压根不想离开，违心的贪恋着这个怀抱。
如果时光别那么匆忙，该有多好。
“别紧张啊，我都不紧张。”整理着裙子和发型，某人姿态大方的安慰着。
“废话，又不是你结婚！”就算曲姑娘向来没心没肺，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是难免神经纤细。
开玩笑啊，是结婚啊结婚，这辈子第一次诶。其实，也会是最后一次，怎么想都该死的紧张。
“先别发抖好吗？”左司昭对着镜子饶有兴致的描眉画眼，抽空还狠狠鄙视胆小到战栗的曲姑娘。“我知道是你结婚，可那也在明天啊。”
还有十几个小时，他们只是在普通的试穿衣服，这丫头到底有多害怕？啧啧，不就是结婚又不是送死。
“我提前排练下不行吗？就算在明天，我也紧张啊！”早知道就不弄什么仪式了，搞得现在她各种惶惶。就算不是去送死，也没多少差别了。
啧啧，表示对突然胆小如鼠的曲姑娘各种嫌弃，左司昭已经懒得搭理她专心补着妆。
“左司昭，”寂静了良久，曲奇突然轻轻叫了她一声，连名带姓语气很是严肃，“坦白说，你有没有恨过我？”
其实原本准备把这个话题永远的回避下去，可是在林结婚之前，曲奇还是想搞清楚自己最好的朋友到底有没有因此受过伤。
放下睫毛膏和粉饼，左司昭垂下视线考虑良久，终于如实回答，“有过，大概那么几个月。”
果然，曲奇至少是女孩，肯定也理解那种感觉。如果左司昭回答没有，她反而才更加不安。
“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比起陈朗，可能你对我更加重要。”至于那段恨不得天天诅咒曲奇的日子，左司昭决定永远埋没下去不告诉她，“要是没有你，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我了。”
“也许没有我，你会更加优秀呢？”在相识以前，左司昭就是优秀高傲的女孩，像公主那般。反倒是认识之后，生活才变得天翻地覆。
“可是那样会很无聊啊，”试图脑补了下没有曲奇的生活，左司昭觉得实在无法接受，“活在别人眼里，为别人视线而优秀，跟傀儡一样。虽然我现在也是如此，可是多亏有你我找到让自己能够轻松点的方式。”
“所以，真的不怪我了吗？”知道这个问题有点过分，就算立场颠倒过来曲奇都无法确保自己能够原谅她。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得到闺蜜的谅解。
“是啊，”左司昭轻轻摇了摇头，红着眼睛瞪了她一眼，很快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你都知道自己是人渣，我干吗要跟人渣计较啊！”
就算原谅人的话，也要说得那么口是心非，还真应了曲奇曾经强加给她的傲娇属性。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曲奇终于鼓起勇气附在她耳边说了亏欠多年的那句，“对不起。”
“喂喂，你给我放开啊！别逼我哭出来，姐姐我眼妆要都花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