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双臂抱胸

双臂抱……胸？花季桓揉了揉眼睛，嗯，确实没错，这女人可是个平胸啊……
“不是你叫我扮成女人的么！”归海无央一下子恼了，看花季桓探着脖子看了又看，当胸一拳揍了过去，花季桓立即一踢床板，整个人旋转着腾空而起，一下子跃下地，冷冷凝视床头的“女人”。
“原来是归海公子，失礼。”他立即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自己取过旁边衣架上的外袍穿好，回头对他粲然一笑，“如此好天气，不在外晒太阳，怎么有兴趣来房间叫我起床？”
无央黑着脸，伸手一指，花季桓顺着看过去，就看到缩在门边的无瑕，她娇俏美丽的小脸上分明挂着欢喜的笑容，连忙推门进来：“我还以为你醉得醒不过来了呢，本来想进来的，哥哥却非要替我。”
心中没来由的也是一阵欢喜，花季桓面上却不动声色，一甩袖子：“你当然不能进来了，当然得要归海公子进来才像话。”看旁边的无央露出意外的神色，他心里偷笑，清了清嗓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辰时已过半。”石一的声音很严肃，花季桓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你今天起来得很迟。
下次再不和巫令尘他们喝酒了……花季桓感到头又在隐隐作痛，到最后还不是花梦姬、巫丹羲甚至巫丹凝都过来“敬酒”甚至劝酒了，加上昨晚的竹叶青味道确实很好，忍不住就贪了杯。
晃了晃脑袋，花季桓径直走出卧室的门去洗漱，无瑕便像往常一样坐到桌前开始吃她的点心，无央挨着她坐下，皱了皱眉头，还是跟着她一起吃那甜到甚至有些发腻的糕点。
趁着这空当儿，花季桓向水四一招手，水四便会意地过去。“我昨晚有做什么吗？”花季桓传音入密地问道。
水四憋着笑摇摇头：“没有。”
看他这可疑的表情，花季桓伸出手来，水四顿时心虚，怕他又用什么诡异的处罚招式，只能老老实实道：“昨晚少主喝醉了，口口声声喊着无瑕姑娘的名字，后来姑娘来了就抱着她不放，是归海公子来把姑娘强行带走的。”
原来落了这么大个把柄在归海无央手里，花季桓顿时脸色一沉：“除此之外没有了么？”
水四正要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大哥说少主似乎在昨晚的席上答应了宰相什么事儿，但少主用膳时的事儿属下就不知道了。”
他答应了巫令尘某件事？花季桓的脸色瞬间更差了，抬腿就往外冲，看到侍立在院子里的石一，一把抓住他：“阿石，我昨晚和宰相之间究竟如何了？”
石一垂下头，低声道：“按少爷与宰相之间的安排，今日少爷要同谢家的公子和大小姐外出秋游。”
怎么突然冒出个秋游来啊？“你怎么不拦……”花季桓正要这么说，忽然想到当时石一只能在外面站着，其余的人当然都巴不得他能够去和谢家亲近，怎么可能拦着。
所谓的趁虚而入么？
花季桓控制了一下自己现下翻腾的心情，继续问道：“宰相有没有同意我带两位姑娘前去？”
石一摇头：“宰相并没有提到，但是说，希望少爷能好好重视这次秋游，所以据属下推测，他应该是不会同意少爷带二位姑娘同行的。”
巫令尘希望花季桓尽快娶了谢千娇，巫氏和谢氏便能结成可亲密可撇开的姻亲：若是有人说他们结党营私，巫令尘便说花季桓是自立门户；若是说他们没有关系，花季桓毕竟是花梦姬唯一的侄儿，这层血缘无论如何割不断。
好一招两全之策，花季桓扶额。看来，今天只能把这两只妖精丢在府里了，叫九方卫他们好生照看着就是了。
主意拿定，花季桓折回房中，看无瑕吃得欢快，但搭配上她的容貌，却一点没有给人“破坏吃相”的感觉。
无央依然双臂抱胸，那甜死人的东西他真的没法吃下去了，便抬头看花季桓：“少爷好像很忙啊，是要出去玩了么？”
这仿佛从脑海深处回荡起的声音，花季桓知道这是无央用了法术的缘故，还是忍不住叹服了一下，回以传音入密：“昨晚被人摆了一道，今天只能陪人出去秋游，你和无瑕待在夜来院就好，不要随便跑出去。”
在脑子里想了想，花季桓还是补充道：“早在无瑕第一次跟我进府的时候，我的表弟和表妹都是扬言要把无瑕抓去做皮草的，所以……”看无央脸色发青，他连忙咳嗽一声，“应该去也不会超过今晚，委屈你们一天了。”
无央捏紧拳头，好笑，他才不是这么轻易就“委屈”的人。
但显然另外一只妖精并没有察觉到，直到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哥哥……”
“他出去了。”言简意赅。
无瑕一愣：“他去哪了？”
“出去秋游。他叫你在屋里等着。”无央揉了揉手指，只听到关节处发出的“咯咯”声响。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哥哥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异样的光芒？
无央吐出一口气，戳了戳妹妹的胳膊：“上次是谁要拿你做皮草的，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看无央一副“奸诈”的模样，无瑕明白了哥哥的念头，不禁一把按住他的手：“哥哥，你要想在这里做什么，这不太妥当啊。”
无央抚摸妹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怕，想来你也没少受委屈吧，既然哥哥在这里，得帮你出出气才好。”
“哥哥……”无瑕刚刚说出口两个字，无央便伸出手指轻轻堵住她的唇，笑眯眯的：“你就好好待在这个院子里吧，周围都有护卫，我出去溜达溜达就好。”
说完，只见他随意打了个响指，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无瑕的面前，顿时把无瑕看得呆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哥，不会真的要把这宰相府闹得天翻地覆吧？
这样显而易见的“相亲”游玩，花季桓觉得最惨的应该是谢衍，而非自己。
上次是她的妹妹谢百媚作陪，这次却拉上了自家大哥，看到谢衍无奈而又强装镇定的神情，花季桓不禁觉得好笑。
光禄大夫谢鼎的族弟谢典在京城东郊较远处有一片极大的马场，俨然是整个楚凉城最大的马匹之源。说是秋游，也是想让花季桓去他们的长河马场看看，顺便能够和花家行成商业上的合作关系。
花季桓此次依然带上了石一和水四，还有隐在暗处的土六，以及五六名宰相府的侍卫，让他们从旁好好看着，回去了才有事件向巫令尘汇报。
看着身边神色有些百无聊赖的车骑将军，花季桓心中虽然对他有些不屑，但还是怜悯他的陪衬功能，便将马并过去了些，向他搭讪道：“谢将军，不知上次秋猎的事情，陛下已经调查得如何了？”
谢衍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这事真不好调查，那些刺客要么顺利逃走，要么死后在尸体上找不到半点线索，楚凉令已经被臭骂过，六扇门也不知能不能拿下这桩事……”
花季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谢千娇坐在车里，看了看他的表情，鼓起勇气向谢衍笑道：“哥哥，好不容易出来玩，怎么说这么扫兴的话题呢。”
谢衍便闭了嘴，花季桓却清了清嗓子：“男人之间的话题便是这样，谢小姐是姑娘家，自然对男人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了。”
一番话说得谢千娇脸上讪讪然，不禁红了脸缩回了马车里，谢衍看到花季桓的脸上却没有太得意的神情，他自己却不由得笑了，这个少年人还当真是有趣，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么？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身边这人调侃的可是自己的妹妹，他却还在心里调侃自己的妹妹……
想到刚刚的话题，谢衍忽然又叹了口气：“幸好大将军已经苏醒，再不苏醒，陛下和贵妃娘娘指不定要怎样暴怒了。”
“贵妃娘娘不是有龙种在身上么，怎么敢随意生气。”花季桓笑嘻嘻地接口，“大将军当真是福大命大，连皇帝的小舅子都敢伤的话，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吧？”
谢衍但笑不语，花季桓却想起了雷霆占了无瑕便宜的事情，顿时忍不住在心里诅咒那个家伙，恨不得雷霆再遇上个倒霉事，好好地再吃些苦头。
长河马场的地形并不复杂，很快土六便将这一块地方纵览无余，汇报到了石一身边，石一感到了然。
长河马场的主人谢典一副干练的模样，不像寻常富人的富态之相，让花季桓心中颇有些称奇。这位大叔将一行年轻人带到了跑马场，笑呵呵地一指自己的这片地：“花少，我们这长河马场可不是吹嘘，与皇家猎场虽没得比，可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谢老板说得极为中肯。”花季桓道，“虽然季桓对狩猎不太爱好，但骑马确实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谢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招呼手下的人去牵马出来给他们试骑：“既然花少是同好，不如来试试马场的马儿？”
这自然是花季桓欣然愿往的。看着面前的这匹高头大马，全身乌黑油亮，四蹄踏雪，谢典介绍道：“此马名为‘跃云’，四蹄踏雪之色，奔跑起来宛如奔驰在云间，不仅是千里良驹，更赏心悦目。”
花季桓翻身上马，却看到旁边谢千娇也由几个强壮些的侍女扶着上了一匹小马，马倌为她牵着缰绳，她的脸上一副又是害怕又是克制的神色，当真是楚楚动人。
可惜，动不了他的心啊。花季桓这样想着，已经一鞭子甩在“跃云”的股上，骏马一声长嘶，快速地奔驰了出去。
秋日的阳光照耀在头顶，感受着风的穿梭带来的呼啸，花季桓不禁喘了口气，感到心里一阵快意……这是自由的气息吗？
他能不能够获得最终的自由？身上背负的东西能够卸下吗？有时候他觉得待在宰相府里他真的要疯了，每天看着巫令尘和花梦姬那虚伪的笑容，他就感到心里压抑。
只有归海无瑕，那个突然出现的妖精女孩子，那样纯粹真诚地与他相处，和她在一起，虽然时不时会被气到，可是气过之后又能很快和好，甚至都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他是喜欢着她的那份单纯的吧？
可那种喜欢到想独占的情感……他还没有认识到它的真相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