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6郎才女貌

自那日林若婉来道谢之后，便经常出入南府，众人也有意无意地将她和慕柳凑在一起，慕飞雪见了，只是心中愈发烦闷，却始终寻不出原因来，总不自觉地躲着林若婉，甚至躲着哥哥。
这日，林若婉又来了，美其名曰是来讨论诱花样式，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慕柳而来，两人之间似乎也真发展了些情感出来，慕柳每次都会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她上轿离开，而林若婉送他的那条丝绢，他也始终贴身放着。
两人在一起，几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慕飞雪的心里却早已恐慌成灾。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怎么了？”只要一看到哥哥和林若婉走在一起，她的心就针刺一般的疼，针很细小，虽然只会留下极小的伤口，可是，仍会流血，而她的心，她此刻感觉就是在流血。
很痛！却是莫名的痛！她该如何是好？
慕柳送林若婉离开之后，便准备返回书房继续工作，却不料看到慕飞雪蹲在草丛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小脸上还泛着痛苦的表情。
“雪儿，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哪里不舒服么？”慕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让她想逃都无处可逃，只能乖乖地让慕柳扶着站起，却始终低着脑袋不肯抬头看他。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慕柳轻皱着眉头，伸掌探上妹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的温度，“雪儿，有什么事情困扰你么？不妨告诉哥哥，让我帮你一起办法啊！”
“哥，你……喜欢林小姐么？”慕飞仰着小脸，严肃地问着自懂事以来，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哥哥一个血亲，或许，是自己对他依赖过了头，才会在有人接近他时觉得这么心慌。
一定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提到林若婉，慕柳的神情中明显浮起一丝温柔，那原本是她的专利，现在，却必须看着哥哥对别的女人温柔。
她真的觉得很难过，可是，哥哥的决定，她一定会支持！
“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小姐是个好人，哥，后天就是乞巧节，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慕飞雪想到乞巧节，兴高彩烈地说着，却没看到哥哥脸上些微为难的神色。
“雪儿，其实……若婉有邀请我，不然，你跟哥哥一起出去吧！若婉一定不会介意的！”慕柳直呼着林若婉的名字，飞雪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心里已经难受得一踏糊涂。
乞巧节，已经被林小姐预定了，哥哥正一步步远离她，要怎么办？没有了哥哥，她生活应该如何继续下去？
“不了！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哦！”慕飞雪轻声回答着，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迅速跑开了。
“雪儿……”慕柳仍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小姑娘在想些什么，手不自觉地探到衣内，拿出林若婉送给他的丝帕，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它的顺滑。
刚刚妹妹问她喜不喜欢林小姐，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若不然，他不会允许她如此靠近自己。
乞巧节，他会趁着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意。
乞巧节那晚，慕柳天没黑就出门了，他与林若婉约好在门前的大树下见面，一同去逛庙会。
而慕飞雪虽然拒绝了哥哥的邀约，却拒绝不了老夫人的邀约，一大堆人一起出了门，也朝着庙会的方向走去。
慕柳与林若婉并肩走在街上，人越来越多，林若婉不时被反向的行人撞到，踉跄了脚步，一切似乎都是自然发生，慕柳伸手拉住林若婉的柔荑，牵着她往前走去。
夜幕降临，街上愈发热闹起来，就算面对面站着，也不一定听得清对方讲话，慕柳微皱着眉头，他不爱凑这种热闹，直觉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林若婉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反牵住他的手，拖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多时，两人来到河边，已经远离了人群。
两人慢下脚步，沿着河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沉默了许久也没人说话。
他们来到一处茶棚，坐下稍稍歇脚，茶棚主人是个老太太，笑眯眯地送上了一壶茶，一盘点心，便忙自己的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林若婉无数次抬头看向慕柳，却又沮丧地垂了回去，她很想问慕柳对她有何感想，可是，却又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心头慌乱无神之际，双手却被人握住了，惊愕之际，她一抬头，便看到慕柳温和怜爱的笑容，“慕公子……”这样，是什么意思呢？
“若婉，我喜欢你！”慕柳直接表达出自己的心意，看着林若婉瞬间飞红了脸庞，他不觉轻笑出声。
“慕公子，不要笑我……”林若婉已经羞涩到了极点，听着他的笑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居然说喜欢自己！内心的狂喜几乎要飞上天去，她好想大声告诉全世界的人，她喜欢的男人也喜欢着自己，她终于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你打算叫我慕公子到什么时候？”他早已改口叫她若婉，可她却固执地一直唤他慕公子。
“……柳……柳哥……”这个名字，她曾躲在闺房里唤过无数次，可是，站在慕柳面前时，她却怎样都唤不出口，只能生硬地继续唤他慕公子。
柳哥？曾经，他的娘亲也是这样，唤他的爹爹为“毅哥”，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幸福……
“柳哥，你怎么了？”慕柳脸上突然沉寂下来，透着无声的落寞，让林若婉一阵心疼。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那些往事，早已被尘封在心底深处，却又不经意间擅自跑了出来，“我们走吧！再去逛逛！”说罢，慕柳放下一块碎银，牵着林若婉离开了茶棚。
河道并不宽，节日的夜晚也被灯火照得很明亮，要看清对岸的人或物都不太难。
两人只顾着互诉衷情，都没有发现有两道悲伤的目光一直徘徊在他们身上。慕飞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里的感受，心脏里的闷痛，逼得她连呼吸都感觉有些疼痛，眼睛更是被刺得一片模糊，幸好，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她，更没有注意到她所注视的人。
慕柳和林若婉手牵着手的模样，清晰地刻在了飞雪的眼里，心里，她知道，再也剜不掉了！
哥哥和林小姐，果真是朗才女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