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对自己设置了这个只阻挡内在声音传出而不阻挡外在声音传入的结界感到沾沾自喜。看吧,看吧,这不是刚刚好的实用型吗?
……嗯?这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呀!这……这……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作者:噗——)
“娘娘?”寝宫门外,凤凰的贴身侍女有些奇怪,按照往常的规律来讲,这个时候娘娘肯定要开始忙着梳妆打扮了,怎么今天没有动静啊?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红绿捏着嗓子挤出一把温柔贤淑中带着凛然贵气的声线。不是她有未卜先知之能,而是此女和蚯君应酬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所以听到了这个女人装逼的全过程。
贴身侍女有些疑虑,因为有关梳妆打扮的事凤凰从前从不假手于除她之外的人,这一次却连她都不需要了,似乎有些古怪啊。不过凤凰积威甚重,贴身侍女虽然疑惑却不敢提出质疑,只得应了一声“是”后离开。
红绿看了看床/上的肉/鸟,再打量了一番乱七八糟的房间和“缺胳膊短腿”的房中各个家俱,忍不住挠了挠自己乱草一样的长发。
如果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对待眼前的女人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杀,因为看上去这个女人很有权势的样子。
那怎么办?就算她要逃跑,也最好找一个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机再逃比较好,只要自己想办法消除自己在此处的气息,这个女人就算见过了她的脸,她不是有毒蛟龙的皮嘛,完全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
她还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施展一下她最近才学会的一项可以修改人记忆的禁术,到时候,所有的宝贝都不见了,谁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啊?就算要追踪,也是在这个女人房间里不见的——这个女人把贺礼都拿过来想干嘛?
嘿嘿……红绿呲着牙无声地笑了。
然后……红绿把自己紧紧包裹在毒蛟龙的皮里面,一个易容术下去,很快她就变成了凤凰的模样。当然,仅限于外貌,如果去看那双眼睛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是冒牌货。
红绿一脸肉痛地往凤凰嘴里塞了自己从蚯君府的那一大堆花花草草处巧取豪夺来的各色毒药,都是毒不死人的,但是,全部很阴损……
比如,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三十年长不出毛发,还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浑身痒上三天三夜,另有一种药可以使人不停地流血,然后再流回去,把人搞得很虚弱……
最后,红绿封住了凤凰的周身血脉,把被她整得极其凄惨的未来天后塞进了云床的夹层,当然,她调整过夹层的厚度,不至于让凤凰挤死在里面……
红绿大模大样地顶着凤凰的脸走出了天后寝宫。
“娘娘。”凤凰的贴身侍女还是很靠谱的,虽然红绿已经让她离开了,她却一直等在殿外。
“嗯,带路吧。”红绿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十分入戏地淡然地道,将一种犀利的精明高傲隐匿在了温言软语之下,正是凤凰平时最喜欢用的腔调。
“是,”因为凤凰为人素来喜欢摆谱,所以她的贴身侍女没有丝毫的怀疑,还边走边询问道,“娘娘,你想去哪里迎接陛下?”
“自然是最前沿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红绿的语气、手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兼之那名贴身侍女不敢同她对视,也就无法从她的眼睛上看出破绽。
“娘娘……出到宫外固然是好的,可是……您毕竟尚未和陛下成周公之礼,就怕会落得一个不庄重的名声。”凤凰平时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庄重,可她还没有真正成为天后也是事实,所以贴身侍女的话其实很为她着想。
不过红绿假扮凤凰的宗旨是什么?就是要把她搞/臭,以免她将来找她麻烦。自从红绿出幽冥涧的那个山洞的这段时间以来,凤凰是她目前为止碰到的最讨厌、最看不顺眼的人物,她自己也懒得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她生性就是如此任性,喜欢肆意妄为。
“没关系,本宫不过是关心陛下而已,大不了……本宫蒙块面纱吧。”红绿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先在腹中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怜她在化装成另外一个人之后,居然还要蒙面!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是,娘娘。”贴身侍女乖巧地应了一声,抢先出门对左近的粗俗小仙娥说了一句什么,那小仙娥匆匆离开。
红绿端起架势走路,心想,这么走路,威严是威严了,可真是受罪啊。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完,人已经走出了天后那恢弘大气的寝宫建筑群的范围。
“娘娘。”一名武将打扮的男人见红绿和凤凰的贴身侍女出来,忙不迭地跪下去叩首。
红绿忍不住叹气。这个地方虽然号称仙宫、天庭,可其实和凡间的权利之所并无两样——她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凡尘的事物如此熟悉,不过也没有再计较——她本身下意识不喜欢有人对她卑躬屈膝,除非她自己出手把人整成这样,那也是在对方非常可恶、她十分讨厌对方的基础上。
她暗暗撇嘴,这么假扮一次,她得折多少寿才能弥补啊?
“起来吧。”红绿心中怎么想都没关系,嘴上的回答却是天衣无缝。“多谢娘娘。”武将站起身来,眼光若有似无地落到红绿脸上,看得她有些心惊胆战——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娘娘……”先前跑开的小宫娥火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天庭有律法,任何下等神仙不得在此使用仙法,所以这个小宫娥完全是以本身力量跑回去的。
凤凰的贴身侍女接过小宫娥递上的一条瑞气千条的紫纱巾,冲红绿微微弯腰,意思是让奴婢为娘娘戴上面纱。
“嗯。”红绿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看懂了她的意思,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声。贴身侍女赶紧走上前替红绿围上面纱,手中不停的同时开口建议:“娘娘,不如腾云驾雾去吧,这样快一些,诚意也足。”
红绿无所谓:“嗯。”好不容易等贴身侍女帮她戴好面纱,她的耳边悄然响起一个醇厚的声音:“娘娘……我什么时候能再去您那里?”音调居然颇有些哀怨。
红绿浑身一僵,这个声音……是那个就在一旁站着的那个武将的!他居然使用很耗费法力的传音术!而且,什么叫……“什么时候能再去您那里”?!难道……
“再说吧。”红绿很敷衍地传声道。
“属下明白了……等陛下离开、仙帝陛下也不在时,属下再来找您。”武将回答。红绿没有回答他,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多说多错,她还是闭嘴最保险!
她就不信他敢明目张胆!那名武将果然不敢明目张胆,在静静地将红绿送出他自己的巡查领地后便默默退开。
气势恢弘的天宫外,红绿张大着嘴巴默默地想,幸好她脸上糊了一块“狗皮膏药”,不然她现在的土包子样非当场把她暴露了不可!太漂亮、太壮阔了!真不愧是有钱有权的人啊……
红绿忍不住哆嗦她那点点花花肠子,心中想着,要不要再上哪里去捞第二把?现在看起来,好像那只灵晶盒子有点小……
“恭迎陛下凯旋!”凤凰的贴身侍女一声高喊,将红绿那飞到天外的魂给招了回来。因为她们特地选择了天庭外最为前沿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而已,其他人则多半在天庭正门口。红绿在心底撇着嘴循着贴身侍女的目光看去,却是一时有些恍惚。
看不清眉眼的男人端坐在云上,一身冰冷的凛冽之气,令人观而生敬畏之心。他的怀中却抱着一柄殊色峥嵘偏又不带分毫杀气的墨剑——谁能想到,那么透彻心扉的光亮竟会从一把通体漆黑的剑中震慑而出?!
它就如同一双澄净的明眸,注视着这朗朗乾坤!那一刻,红绿便确定,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湛泸——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只有最为正直、仁义的帝王才有资格成为这柄剑的主宰!
男人已经近在咫尺,红绿却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到贴身侍女拉了她的裙摆一下,她才算在险险摔倒的刺激中回归理智。
“能把这把剑借给我看看么……”贴身侍女被自家主子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吓了个大马趴。
是滴……红绿姑娘的恍惚,她萌的是那柄剑……不是那个人啊!!
“回去吧,这柄剑不喜欢你。”帝释天实话实说,没有分出多一点点的注意力看“凤凰”,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此“凤凰”非彼凤凰。
红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再次感慨“狗皮膏药”和贴身侍女贴心的同时,忙不迭地跟随着帝释天往天庭里面走去。如果……她可以把这柄剑偷到手的话……嗯,只会收获更多的追兵,赚不到一毛钱的……
红绿顿时蔫头耷脑。她多想多想把这个当成本次天庭之旅的纪念品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