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煌城,窈窕神女颜。”观察了三人一会儿,等扶桑那张清丽容颜映入他的眼帘时,宋子谦情不自禁地吟唱了一句。
一行三人听到有人吟诗都齐齐向他看去。
“子谦哥哥!”扶桑颇为惊喜,可顾忌到身后的的两位大神,面上一冷,十分不耐地向宋子谦介绍:“这是我三哥,这位,嗯,是二哥。”
宋子谦对两人友好地一笑,向两人做了一揖:“在下宋子谦,见过两位仁兄,方才失礼了。”
宋子谦把一身青衣穿的十分潇洒,加之他俊朗不凡的外貌,更显地他肆意洒脱。
萧令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随之也回了一礼,道:“在下萧令,这位是二哥萧放。看来公子与舍妹乃是旧识,不过在家中我们一般都唤小妹扶儿,公子还是叫这个名字比较稳妥。”
宋子谦心下了然,道:“刚才唐突了,不过二公子在此,想要见扶儿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萧令心中一惊,注意到扶桑突然僵硬的身子,上前揽住扶桑的肩膀。扶桑的身子轻颤,感觉到搭在身上的手臂,才渐渐恢复平静。
她笑了笑,道:“三哥,我未回家之前,都是子谦哥哥在照顾我,既然子谦哥哥有请,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不知二哥三哥,可愿陪小妹同去?”
萧令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花放一眼,花放颔首,上前一步,执剑做了一揖道:“萧放。”
看得出宋子谦对扶桑的这两位“哥哥”十分欣赏,也没有阻止他们去的意思。只笑着点了点头:“二公子就在前面的上轩阁,三位请随我来。”
萧令熟络地牵过扶桑的手,扶桑也没有抗拒,只是盯着他完美至极的笑容看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三哥……”
萧令的手紧了紧,笑而不语,只是牵着她的手,默默地跟在宋子谦的身后,也全然没有注意到神情错愕的花放。
“阁主,阁主回来了!”随着一个小丫鬟的惊叫,整个上轩阁的侍女都跑了出来,看到她们笑容可掬的阁主,爆发了一阵阵的欢呼。
一个身着素白纺纱的女子急匆匆地从内堂走出,待看到扶桑眉眼含笑地瞧着她,不由鼻子一酸,身形一顿,哽咽道:“阁主……”
扶桑缓步向前,轻拍女子的肩膀:“卉鄂,我不在上轩的日子,多亏了你,做的很好。”
当年答应了忠王廖钟离替他打理上轩,讲上轩的风格都大规模整改,同时也收留了一批无家可归的落难女子。自己才离开一年不到,阁内似乎又多了不少新面孔,再看看上轩今日的热闹,看来卉鄂为上轩做了不少。
扶桑在上轩虽然待人随和,但从不轻易夸人,对谁的态度都几乎可用淡漠形容。可每回出事,扶桑都会第一个出头挡在她们身前。
卉鄂知道扶桑待她们的情谊,听到扶桑的夸赞,虽然没有一个谢字,但却让卉鄂热泪盈眶,把平时的沉稳冷静都抛诸脑后。
扶桑也不再多言,只对一直在旁静静观看的宋子谦说:“子谦哥哥,先带我去见二公子吧。”
宋子谦点点头,让卉鄂把人都遣散,便引着三人直上二楼。
花放似乎是第一次来上轩,一直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阁中的一切,压低声音问扶桑:“方才听她们叫你阁主,那这上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了?”
扶桑不语,在花放看来算是默认了。扶桑心里却不怎么高兴,方才她偷偷观察萧令和花放的表情,发现众人称自己为阁主时,花放眼中明显有惊愕之色,可萧令却完全无动于衷,看来是早就知道她是上轩的阁主。
她是上轩阁主的事情一直是秘而不宣,他显然早就调查过自己。扶桑冷眼瞧了萧令一眼,便不想再理。萧令知道她心里的埋怨,也不作声,显然不想解释。
“大姑姑!”扶桑一只脚刚迈进门,一个半大的少年便飞扑进她的怀抱,口中甜甜地叫着。
扶桑难得温柔地露出宠溺的笑容,揉了揉镜儿的发,带着他对立着窗前负手而立的男子行了一礼:“扶桑见过王爷。”
紧随其后的萧令和花放对视了一眼,也是齐齐做了一揖,道:“草民萧令,花放,拜见王爷。”
廖钟离朗声一笑,上前扶起两人,眼中也掩不住对两人的欣赏:“原来是六弟府上的两位客卿,孤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萧令笑答:“王爷谬赞了。草民怎能算得上龙凤,顶多算只大雁,当以龙凤马首是瞻。”
“好一个大雁,大雁隐忍耐劳,确实是种良禽,不过还是要时时警惕猎人,否则是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王爷说的是。”
两人虽然未用一刀一剑,可屋子内却风起云涌,刀光剑影。镜儿原本还赖在大姑姑的怀里不肯出来,却听到王爷好像跟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不由抬头打量。
扶桑注意到镜儿突然的动作,俯身一看,镜儿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便连忙拉住他,指着萧令和花放说:“这位是你令叔叔,那位是花叔叔,快去拜见。”
镜儿心中虽有疑惑,可仍然不敢违背大姑姑的交代,忙上前一一对两人行叔侄礼,一口一个叔叔叫得花放心花怒放。
花放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交给镜儿道:“这是叔叔给镜儿的见面礼,喜欢吗?”
镜儿得了匕首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抽出匕首自以为帅气地比量。花放和廖钟离见状都放声大笑,只有扶桑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打发他去找卉鄂。
镜儿走后,原本热闹的房间忽然冷了下来,见廖钟离似乎没有开口的欲望,扶桑知道指望这位城府极深的王爷也没有用,只好开口:“王爷,怎没见到江陵?”
廖钟离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得意样子,笑着答:“那丫头还有事情要替我去办,我打发她回去了,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差人去找。”扶桑谢绝了廖钟离的提议,暗自松了口气,幸亏江陵不在,镜儿尚且会听她的,可江陵,就不能了。
几人又谈了些逸闻趣事,房中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整个上轩阁也喜气洋洋,凡是今日来上轩的人,卉鄂都免费送了一坛上好女儿红,侍女小厮们也都有打赏,乐得上上下下开心地不得了。
日渐黄昏,廖钟离淡淡向外瞥了一眼,对三人说道:“今天也不早了,三位不如就在上轩吃了晚饭,在上轩住一晚。虽然扶桑现在是六弟的人,可到底是上轩的主人,想必那些丫头们也不舍得你走。你今晚便尽一下地主之谊,让孤王和萧兄花兄好好感受一下着煌城第一大酒楼到底如何个好法,如何?”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扶桑便亲自下厨,保证不让王爷失望。”
扶桑施了一礼,正要退下,廖钟离却突然开口道:“你如今可是南王府的侧王妃,身份非比寻常,不可再做这些事了。”
扶桑应了,可心里却翻江倒海。廖钟离这是在提醒她,想到那个做事鲁莽粗心的江陵,还有尚不不知世的镜儿,扶桑心里一片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