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朵桃花开

周一尴尬的午餐好容易过去，我努力埋头于功课与兼职，减少跟室友间的对话。
周二晚上，王梓说带我去见一个人，我说不想去，他说我可能认识。我就好奇，我能认识什么人？当年我离开得时候连王先生和王太太都记不住，还能记得谁？
王梓载着我来到一家西餐厅，已经有人在那里等。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一见我就说：“你是——于容？”
我点点头，王梓很绅士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你记得我吗？”他的语气十分迫切。
我看向他，确信不认识，摇头。
他叹了口气，“我想你也不记得，那时你还小。不过，你的样子变化不大。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一定能认出你。”
我保持微笑：“那是你记性好。”心里却在思量，小孩子一般三岁以后才会有对经历过的事情留有记忆。我如何能记得你？我看向王梓，王梓介绍说：“这是我家的家庭医生陆尧。他说他见过你。”
我再仔细看了陆尧，妈妈跟我讲过很多事情，但是，似乎没有提到过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确信自己没有见过此人，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陆尧感慨，说，他爷爷曾经是王家的家庭医生，小时候，他随爷爷到王家就诊，曾经见过我。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我说：“于容，我见过你两次，一次你妈妈怀着王梓，你可能刚刚学会走路，摇摇摆摆，也不要别人扶，就自己扶着墙壁走过来走过去。第二次是王梓已经出生，你妈妈抱着王梓，你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王梓睡着了，你还在傻傻的看，你妈妈让你出去玩，你就一个人绕着树转圈，嘴里还咿咿呀呀说着什么，你的声音柔软清脆，你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
陆尧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我避开路陆尧炽热的目光，对于在王家的经历，我已经不想去回忆。
王梓打断陆尧，说：“姐姐那时一定非常可爱。”
“是的，非常可爱，也很漂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尧眼里的光芒闪闪，我不敢去看。因为，李教授第一次看到妈妈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我只好打岔，说：“点的菜怎么还没来。”
陆尧却继续刚才的话题：“于容，我一直忘不了你的眼睛。后来我再到王家却看不见你，问别人也没有人告诉我，所以，我选择做医生，爷爷退休后，我就主动代替爷爷做王家的私人医生，王叔叔在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王叔叔告诉我你是谁，却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王爷爷去世之后，我不放心王梓，所以一直跟王梓有联系，他找你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早点告诉我他找到你了。于容，你的眼睛还是这样黑这样亮。”
王梓说：“找到姐姐，我很高兴，一时忘了告诉你。这几天一有时间我要跟妈妈视频，所以……”
“我明白，不过，要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会不会还是不说？”
“不会。”
“于容，你不要有压力，我以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你，没想到没有错过，我很幸运。”
这时侍者将牛排端来，王梓尝了一口说：“还是姐姐做的菜好吃。”
陆尧忽然问：“于容，你有男朋友吗？”
我被他的直接吓到，仓忙回答：“没有。”
王梓忽然来了兴趣，问：“姐姐，你在国外谈过恋爱吗？”
我摇头。
陆尧紧紧盯着我，说：“于容，做我女朋友吧！”
“陆医生，你也太快了吧！”王梓看我吃惊的样子为我圆场。我虽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语。
“于容，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不好，但是我真的找了你很多年，我一直没有谈恋爱，不信你问王梓。我不是非常富有，但是，一定可以让你安定的生活。”
我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陆尧，慢慢地说：“陆医生，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你，过一段时间可好？”
陆尧猛地抓着我的左手，说：“好，多久我都等。”他的手大而温暖，手指修长，指节突出。我没有动，任由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掌握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内心仿佛有暖流流动。
王梓却“啪”的打开陆尧的手，说：“让姐姐好好吃饭。”
陆尧羞然，抽回手。吃完饭，结账时两个男人走在前面，我打量着他俩的背影，发现他俩身高类似，陆尧身形宽一些，显得更成熟，王梓修长，略显单薄，孩子气还没有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