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涂岩

而如今，莫启嘿嘿的笑了起来，有点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师父，你会什么？你准备教我什么？徒弟，徒弟今年可是二十六快二十七岁了，您可千万别教些什么太困难的东西，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相信可是不等于我做得出来，跳大神啊，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您可千万别教给我了，我可表演不出来！”
张文雨扭过头来狠狠的敲了一下莫启的脑袋，杏眼瞪了他一眼，一张在夜色小却仍旧可以看见白皙光滑的小脸横了莫启一下，
“什么叫跳大神？什么叫胸口碎大石！你师父我可是正统科班阴阳师毕业的本科研究生！”
“你懂什么叫阴阳师么？”张文雨反问了莫启一句，看那架势，分明就有莫启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准备接着暴打的样子，这时候的张文雨哪里还有丝毫淑女的样子，虽然矫健的身材仍旧是很赞，在夜色下很是窈窕婀娜，但是在莫启的眼中，这个明显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子，分明是一只变化无常的女暴龙啊！
“阴阳师，自然就是抓鬼的阴阳师了，辅助阴差，游历人间的时候，对那些躲避阴差的厉鬼进行追魂，投生等具备意义的行为的工作的专职人员。”
迅速的，莫启开口就是一段，倒是引得张文雨惊异的看着莫启，似乎不认识他一般。
笨蛋，假假也是地府的工作人员之一，虽然是编外的，但是怎么说，去其他科室混个脸熟的时候，还是看过不少纸质的报告的，地府果然很有向人间看齐的潜质，别的不说，那会议格式跟规模，啧啧啧。
莫启心头暗自的偷笑了下，忽然脑袋一痛，差点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了，却是张文雨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下重的，顿时，莫启几乎都要委屈起来了。
我没答错，为什么打我！
似乎看出了莫启的心声一般，张文雨的小鼻子高高的骄傲的翘了起来，哼哼了两声说到，“没错，标准答案，可以拿十分，可是得意个毛线？”
双手一撮，一阵霹雳在张文雨小小的手心忽然冒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黑夜当中尤其的醒目，莫启被吓了一跳，对面的张文雨的脸色在黑暗当中显得尤其的怪异。
“记住，阴阳师，顾名思义，就是行走在阴阳之间的法师，法师需要什么？法术！当然，要是能够跟你师父我一样兼修武道的话那就更美好了，我们上清宫阴阳师学院里面，每年都有不少阴阳师，合格的阴阳师！殉职！你知道是为什么么？不是因为法术不够精妙，亦不是因为法力不够擒拿住那些厉鬼，而是很可耻的死在厉鬼伏身的人类的偷袭之下，更可悲的是居然有阴阳师在学院的时候因为心脏病发作死亡，简直是上清宫的耻辱，所以近年来上清宫跟五台山的合作日益紧密了起来，这同样是象征着佛道两门的亲密合作。”
像是作报告一般，在莫启不认识的目光当中，张文雨一口气不断的念一般的说出了长长的一段话，莫启忽然心头一跳，一股危机感当即袭来。来不及做什么，莫启忽然一个虎跳，将张文雨当面抱住，一连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之后，那种浓浓的危机感却仍旧没有消退的感觉，出乎意料的是，张文雨却没有反抗莫启的突然行动，她一动不动的，整个人僵硬的任凭莫启抱住，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莫启低下头去看着张文雨，当即大惊失色。
不知何时，张文雨的脸色浮起了一丝不正常的青白，那诡异的神色跟笑容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在莫启的眼中却仍旧是那样的明显，忽然，莫启的口袋处一阵剧烈的跳跃跟抖动起来，莫启掏出了那个盒子，盒子里面，东皇玺不安分的跳跃震动着却没有办法震开那个盒子。
莫启不假思索的翻开了盒子，顿时，一道细微尖锐淡淡的金光电射而出，穿透过莫启的肩膀处笔直的射入不知何时默默的趴在莫启身后的一个黑影里面去了。
黑影被东皇玺的金光射中之后，当即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莫启心惊肉跳的紧紧抱住张文雨扭头就走，那个黑影被金光一扎，仿佛充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的鼓了起来，慢慢的，黑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这个时候，它已经足有一个水缸大小了。
东皇玺这次照耀出来的金光似乎没有那么的刺眼了，鲜血混杂了进去照耀出了琥珀一般的光芒，远远的看去，倒更像是一盏风中摇曳的路灯一般的昏黄，借着那昏黄，看着那个水缸一样的大脸，莫启倒吸了一口气。
“此獠名为涂岩，是上榜妖怪，在榜上排名一千九百二十五，擅长尸毒，人类一旦中了尸毒之后，就会脸色发青，心智下降，逐渐的发疯，等发疯之后，选择最壮烈的死法的灵魂就是它最爱的食物之一，另一个，他最爱的就是我们这些修道人的血肉了。”
张文雨虚弱的声音在莫启的耳边响起，莫启低下头去，张文雨的小脸上面仍旧带着一丝的青白之色，嘴唇发白得让人心疼，下意识的，莫启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笑了笑。
“没事的，师父，你看你给我的法宝，多厉害，虽然我不会用，但是我相信不会有事的。”
让莫启如此有底气的，除了东皇玺之外，更多的却是远处那个影影错错，黑影挤挤攘攘的地方了，如果没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地府通往人间的一个小节点了，不是用于网络传输，而是用于阴差之间的交接聚集点。
身怀地府那份合同。莫启的底气很足，哪怕东皇玺保护不了自己，自己也能够在五分钟之内一头扑入地府，相信那个涂岩也没那本事混进来。要来？嘿嘿，黄泉路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想到这里，莫启顿时心头大定，仔细的瞅着眼前那张超级大的脸，以及跟脸比起来，手臂身体胳膊大腿都纤细得不成人样的妖异。
这要是人活成这样，当真还不如赶紧死了好。
可惜，他不是人，他是妖怪，名为涂岩的妖怪。传说当中的食魂妖物之一，涂岩。
张文雨浑身无力的被莫启抱着，贝齿轻咬，使劲的睁着双眼不让自己晕迷过去，那努力的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几乎要见之落泪了。
是什么样子的妖怪，居然舍得欺负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可杀。
顾不上浮在空中的东皇玺，莫启自背上拔出了露水，一只手搂住张文雨的小蛮腰靠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握着反射着东皇玺的光芒的露水剑，如果不看别的，光是看那副造型，倒是也能卖出个好价格。
只可惜，涂岩不是导演，莫启也非模特，两人之间没什么直接联系，涂岩的大嘴一张，难听的嚎叫间歇不断的响彻而起，那嚎叫声之难听，以至于莫启甚至有种扔下露水剑的冲动，转身一个人就躲入地府里面去。
下一个瞬间，莫启却暗叫了一声苦也，也不知究竟是被涂岩看出了他挪动脚步准备脚底抹油就逃跑的念头呢，还是畏惧于东皇玺当面的毫光，那个巨大的脸蛋刷的一声，不知怎么的，居然落到了莫启的身后去了，若非莫启的警觉性一向极高，恐怕刚刚的那一下偷袭估计莫启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办？莫启伸手抓住东皇玺，使劲的要搬动，未料，东皇玺却仿佛生了根一般定在了半空当中一动也不动，耳边，传来了张文雨软软的声音，
“这样是没用的，东皇玺一旦发动了，就必须击中目标之后才能够回收，你没有修炼过丝毫的法力，更不懂得符咒之术来命令东皇玺，东皇玺刚那一下只是感应到了身边有能够引发它的气息反击的妖怪了，否则的话，就算东皇玺在你身上放一辈子也不见得会有丝毫的反应的。”
张文雨的小脸青白交错，但是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了，她无力的抓着莫启的衣襟，刚刚说的那段话似乎吸去了她不少力气一般的喘息着。
“只可惜，火候不够，不然，我身上温养的那件法宝如果可以出世的话，我张文雨何至于在涂岩这种妖怪面前失手。不过，也罢。”
张文雨努力的站直了身体，小脸认真的盯着莫启的脸，不知何时起，徒弟的脸看起来也熟悉了不少，可惜了，算起来，他还是哥哥的朋友，就这样被我捆着走，这样的被虐待，要是哥哥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委屈他要陪我一起死了，至少，不会寂寞了。
惨然一笑，张文雨的身体无力的依靠在莫启的怀中，大滴大滴的眼泪慢慢的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混入了嘴角当中，咸咸的。
虽然涂岩在妖怪当中排名极后，但是，能够上妖怪名录这个排名榜单的妖怪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跟象征，张文雨很清楚，如果是自己的话，碰到两千名以外的妖怪还有一搏之力，但是一旦进入两千名以内的妖怪，那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了，这样的妖怪，哪怕是阴间也不愿意来打交道，这种以吞噬灵魂为生存方式的妖怪本身就是冥界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