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话：一月的孩子父亲

“听闻帘先生府上收留了老身的女儿？”铸祭山庄的老夫人终于出面了，坐在帘烛月的厅堂中霸气侧漏，帘烛月笑道，“不知老夫人何处得来的消息，传信人当真满口胡言。”
“帘先生城府之深是老身没有想得周到，处处搜寻七月之久，最后竟绕到了此处，还请帘先生将小女归还，老身既往不咎。”老夫人皱紧眉头，脸上挤出的千沟万壑足足能夹死一大苍蝇，帘烛月似是胸有成竹道，“若老夫人信不过我，我的府第可任老夫人随意搜寻。”
老夫人听此言不免细看帘烛月几眼，这欲擒故纵的招式可真让人闹心。
“老夫人，请！”帘烛月起身鞠一躬道，老夫人便对站在一旁的木云了使了个眼色，木云了便退出厅堂，去安排搜索之人。
“老身与帘先生三十年知己之情深，并未怀疑过帘先生，此举帘先生也莫要见怪。”老夫人笑道，帘烛月陪着一笑，刚刚的话不都是怀疑吗？
木云了很快回来禀明，府上并无花下死，老夫人便开怀一笑，道，“老身错怪了妹妹，老身寻女心切，还望妹妹见谅，不如你我姐妹二人再喝一杯解千愁？”
帘烛月笑道，“姐姐有这心意，妹妹便答应了。”瞬间将刚刚的气氛打破，谁都明白，弄僵了关系日后便不好照应了。
花下死此刻却是不在京城，而是回到了盘龙镇，只有在这老巢里自己才能安下心来把书写完，七月间心口的疼痛已经变得难以控制，就算不想道衍也痛，好在艳本已经写好交由各位老板上架了，道衍应该也知道自己过得不错吧。
“花老板，艳本的红利分出来了，花老板的份在这，最大的！”胖胖的马老板突然造访，送给了花下死一份大礼，花下死笑着接过银票，道，“孩子的奶粉钱有了。”
“说起来大家伙儿都没想到花老板竟是女儿身，生得如此可爱貌美，要是诸位老板的儿子们晚点成亲就好了。”马老板打趣道，花下死笑笑，道，“别胡说了，我现在挺个大肚子临幸谁都不方便，况且诸位老板的儿子们都是商界精英，又怎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不良文学家。”
“花老板可真风趣，对了，近来有个小和尚在打听花老板的事，不知是否是旧识？”
“嗯？小和尚？叫什么？”
“智能好像。”马老板报出名字，花下死便愣了，智能怎么又下山了，还来了盘龙镇，想了想便道，“还请马老板将他引到我这来吧。”
“哎，好的，好的，那我先告辞了。”马老板得令后便离开了，花下死真想直接把自己杀了，竟想出了那么个昏招，若智能能答应，再好不过。
道衍如愿以偿的闭关了，可却是在房间里，那一间除了送饭弟子外没有人敢靠近，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师叔疯了，只有道衍一个人知道，他没疯。
不过是为了镇邪而将鸡血涂在墙上，而且也不是他亲自动手，不过是怕练符时压抑不住厉鬼，便在墙上、梁上贴满了各种符咒，不过是懒得搭理，而把长发松散放下，不过是怕自己记得太牢某个人，而在额上暂时贴上忘忧符，选择性忘掉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吱呀……”窗户无预兆的被推开，古尘不染嬉笑的坐在窗台上，看着道衍奋力书写咒言，道，“想买情报吗？”
“不想。”道衍头也不抬的答道，也许没有花下死，自己闭关便是这样一种开外挂的速度。
“当真？可是关于花下死的。”古尘不染引诱到，道衍接着道，“不认识。”
古尘不染跳进屋中，一把将道衍头上的符咒撕去，茫然一瞬后，道衍起身道，“可有花下死的消息？”
“你可算上钩了，说了卖你情报。”古尘不染笑道，道衍冷冷道，“若不说，本道便送你一张符咒，让你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一并道出。”
“算在下怕你了。”古尘不染佯装投降，道，“花下死在盘龙镇。”
“真的？”道衍惊奇的问道，她怎么会回到那个最显眼的地方，难道老夫人她们都已经放弃了？
“在下的情报何时有错，但在她的府第上，还有一个人。”古尘不染卖关子的望着道衍，道衍不言，便是等着他的话，古尘不染便道，“智能。”
“什么？”道衍又恍惚了，何以智能又和她凑一块去，难道花下死真心所爱只有智能吗？
“你去不去找她？”古尘不染问道，道衍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再摇摇头。
“不是吧，你真不去？”古尘不染还以为道衍会直接夺门而出，却不料冷静得这么快。
“她一点都不想见本道，本道去了只会让她不开心，若她不见到本道便能开怀，本道愿不再相见。”
“傻小子，你变了，之前你还凡事先考虑自身的切身利益，而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在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必说，你走吧，本道想静一静。”道衍直接坐在地上，丧气的不再抬头，古尘不染叹气的摇摇头，若当初自己不指使他去见花下死，该有多好。
盘龙镇智能呆呆的望着花下死的肚子，就算七个月也还是大得太多了，花下死笑道，“智能，你可是大夫，应该看得出来的，我这里面可是两个。”
“小死真是好福气。”智能憋了半天才讲出一句好话，想问的太多了，但有一点不必问，孩子必然是道衍的。
“智能啊，你为什么而来？”花下死侧头问道，智能怔了怔道，“为娶你而来。”
“智能，你还是这么可爱，我可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就算木云了与我不再联络，他也还是我的夫君，就连道衍，我都得拒绝。”
“小死，你为什么不能为你自己的幸福考虑一下？道衍师兄，他能够为你付出一切吗？”智能恨铁不成钢的皱眉道。
“我可没有后悔，我确实很喜欢道衍，喜欢的单方面希望他能好起来，好好活着，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也许死了能回到原来的地方。”花下死讪笑道，智能眉头皱得极紧，道，“小死，忘了道衍师兄不好吗？小僧…小僧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智能啊，我只能说谢谢你，我可能……没有一辈子了。”花下死顿了顿又道，“我可能会死。”
“小死哪里病了吗？小僧一定会医好你，小僧不会让你死！”智能走过来就要给花下死把脉，花下死便笑着推却开，道，“不是病，是毒，一个随时能结束我的东西。”
“那小僧也能……”“智能，我只求你帮我一个忙。”
花下死打断了智能的恳切，道，“成为孩子的父亲，期限，一个月。”
智能呆立着望着花下死，未曾想过会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想想初遇花下死时，便是满目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