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落水

转战豪华的大船之上，岸边已经燃起了绚丽的烟火，几个妃子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看烟火，皇后也与自己的姐姐都姐姐的孩子玩耍，原来那个小男孩是皇后的侄子，看着他们，心里没来由的软了一下。
“皇后方才说今天这些是你的主意，难怪每次侍寝你都睡着。”听到身后的人说话，我才回头去看，便见到莫绝尘站在烟花的光影中，低头看着我。
“是皇后要替皇上准备寿礼，才让臣妾帮忙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场合比较隆重，我说话也有一些拘谨。
男人嘴角噙了一丝笑，“那你的寿礼呢？”
我脸上一红，答道：“皇上宴席过后可以来臣妾宫中吗？寿礼不方便带来。”
莫绝尘眯着眼正欲说话，便见那小男孩突然过来拉扯我的手：“苏娘娘，苏娘娘，你陪锦鳞玩好不好？”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臣妾的儿子还小，扰了您的兴致。”女子快步走来拉住自己的儿子道歉。
锦鳞一把挣脱，皱着眉头，嚷道：“不嘛不嘛，苏娘娘会唱歌跳舞，锦鳞想跟苏娘娘玩。”
我一时尴尬，想走上前说情，谁知船身拐弯时突然猛烈的晃了一下，锦鳞本来就小，脚下不稳，又在栏杆处，瞬间便翻了出去，我眼疾手快，忙攥紧他的手想拉他上来，但大家都已经慌了，纷纷想来帮忙，人愈发多了，船体倾斜，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掉进了水中。
猛地掉下来呛了几口水，便听到锦鳞的哭声，与船上的哭喊连成一片，此起彼伏，还未等有人跳下来救我们，我便一手环住锦鳞，一手死死扯下系在船身上的救生圈，将锦鳞放进去，然后才见到一个身影跳下来救人。
船上不同于宫殿，没有闲杂人等，船上纷纷是自己身边带着的奴才，我一落水，想到的却是在这后宫之中，竟然没有人愿意救我。
由于这个事故，游湖提早结束，我被送回宫医治，太医来了也只说没事，我随意换了衣服喝了姜汤便急忙进了小厨房做蛋糕，对于宫人们的关心阻止丝毫不放在心上，此刻，我只想在他来之前把这一切都准备好。
莫绝尘大概也要应付宾客，还要安慰皇后一家，我准备好蛋糕和画册在大殿中等待，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来，于是，我又一次主动地送到了养心殿。
门口没有守卫，门也没有关，我堂而皇之的走进去，就看到莫绝尘慵懒的倚在榻上看书，看的是一本《玄武门之变》，听到我的脚步声马上抬起头来，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我急忙吧画册和蛋糕放在案上，弯腰行礼：“参见皇上，臣妾只是来送寿礼，门口没人通报，我就进来了。”
莫绝尘知晓了我的来意，道：“哦，那你下去吧。”
我看着他冷淡的眼神，似乎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强装着笑颜开口说道：“这个是蛋糕，臣妾从前过生日都会吃这个的，臣妾还准备了一首歌——”
我正自顾自说着，便见到裴舞雩从内殿走了出来，她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寝衣，脸上粉黛未施，一头青丝还半湿着披在背后，散发着一股股摄人心魄的玉兰香气。见到我，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但瞬间恢复如初，“臣妾都听见了，娘娘特地来送蛋糕，不如留下我们三人一起吃一点，好不好皇上？”
她的语气软而糯，丝毫没有冰冷的样子，这样一个自恃清高的女子，在莫绝尘身边也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小女人模样，莫绝尘握住她的手，转头对我说道：“贵妃，你应该懂了吧？”
我条件反射的摇头。
莫绝尘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舞雩是朕爱的女人，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在做这种不必要的事，你只需安分的做你的贵妃，地位、权利、荣耀，你想要的一切朕都会给你，在别人眼中你永远都是朕最宠爱的贵妃。”
他依然是我最爱的绝尘，不管他对我说什么样的话，他依然是那个我真心爱过的人，只是，我爱错了。
我夺门而逃，入宫三月，世人皆知他是如何的宠爱着我，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不过的确，他是很宠我，但从未说过他爱我，甚至喜欢我，他只承诺陪着我对我好却从未承诺过会永远爱我，是我自己太傻，分不清只有宠，没有爱。
我安静的走回宫殿，神色正常的更衣睡觉，对于慧珠的关心置若罔闻。我不想放弃，为什么在他说了这些话之后，我依然义无反顾的爱着他。我把头埋进被子中，浑浑噩噩的睡着，可能是掉进了湖里，第二天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精神涣散。
杜太医又来诊治了一番，吩咐内务府撤了我的绿头牌，让我安心静养。可是不让我侍寝，就更加没有机会接近莫绝尘。
天愈发的冷了，除了初一十五给皇后请安，天黑以后去宫外散散步，其余时间我便留在书房练字，看着与他越来越像的笔迹，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病已经好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看我，他虽然坦诚他爱裴舞雩，但是他也没有说对我毫无感情啊。
想着想着，突然下腹开始疼痛，这个月姨妈又来了，才想着要去主动找莫绝尘，大姨妈又来了，太不凑巧了！
我捂着肚子艰难的走回寝殿，跟静若说道：“帮我煮碗红糖水吧。”
静若担忧的看着我，吩咐了人去煮红糖水，又替我拿了月事布，“娘娘这痛经的毛病，还是开点药吃一吃吧。”
我倚在榻上，想着二十一世纪是个姑娘都会痛经，我并不是非常在意，“没事，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静若看慧珠端了红糖水进来，走过去接过一口一口喂我，“那娘娘这几日注意一点，不要吃辛辣寒凉的食物。”
我冲她笑笑，继续喝着红糖水。
下午睡了一会儿，正要准备晚膳，便见到莫绝尘虎步龙行的走近殿中，我急忙起身行礼，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臣妾参见皇上。”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起来，自己坐在我方才坐的位置上，“这段日子朝堂上事很多，太医又说你不能侍寝，所以朕一直没来，现在来看看你，没有怪朕吧？”
他的语气让我有一瞬间的怔忡，我不知道他说的怪他有没有其他意思，我回过神来把头摇的像一个拨浪鼓，“当然没有。”
莫绝尘微微一笑，“没有就好，裴昭仪怕你还在生气，今天特地做了冰镇绿豆沙，嘱咐朕给你送来，你尝尝。”
纳尼？这个裴舞雩是不是存心整我？不会是知道我来大姨妈才故意做这玩意儿来给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