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睿再无心情打猎调转马头已然朝来路奔了回去。
许若依看着马背上那冷冷的背影不禁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远山和青峰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夫人,您没事吧?|”
许若依苦笑着摇了摇头:“竟是我错了!还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宠我爱我的南宫睿!”
青峰和远山对视一眼,不禁面露难色。
许若依看出他们的为难勉强笑了笑:“你又何必我挡下这一鞭子?”
青峰目光坦然看着她答道:“夫人,王爷也是心不由己!夫人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如今王爷......青峰只是不愿王爷来日记起今日之事无法原谅自己!”
许若依目光空洞看着远处只剩一个黑点的身影:“今生,他不会再记起我了对吗!”
青峰等人一直将玉书和许若依护送回到了别院方才回王府找南宫睿请罪!
南宫睿目光沉沉盯着跪在地上的青峰和远山,许久才淡淡开口“她是谁?竟然值得你们这般挺身相护!”
青峰和远山额角早已沁出细密的冷汗,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叫苦:太后娘娘亲口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准在睿王面前提起侧妃许若依,如今侧妃已然奇迹般醒来,可是王爷却已经是这副样子,如今王爷问起叫他们该如何回答!
青峰沉吟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轻声答道:“这位姑娘确实是王爷之前的一位故人,只是王爷受伤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情,连这位姑娘也忘记了!想来这位姑娘定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故而今日才骤然惹恼了王爷!”
伔长的沉默中青峰偷偷觑了南宫睿一眼,他剑眉深锁,似乎是在极其努力的想要记起什么,可无奈却终是一片空白!
南宫睿抬手轻轻按着眉心,他努力想要在记忆力搜寻那张脸孔时眉心处就会传来刺骨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他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你们起来吧!远山去我房里取金创药给他涂上!我的鞭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了的!你这几日在房里好生歇歇吧!”
南宫睿说着起身转进了书房,青峰和远山谢恩之后不禁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南宫睿这里,狩猎场遭遇许若依扫兴而归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在某个夜阑人静的时候,南宫睿眼前经常会出现那双含泪望着他的瞳眸,然后心底就会泛起异样的涟漪,似乎是淡淡的心疼,又似乎是深深的不舍!
只是,他终究会摇摇头怪自己为何最近总是胡思乱想!
日落月升,风过无痕,许若依痴痴坐在那架古琴前一遍又一遍的弹,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直到灵兰跑过来,直到玉书和素琴也跑过来,直到一屋子的丫头都跪在她的面前苦求,她终于停住已经麻木的双手。
愿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琴忧在,曲依旧,只是再无那一曲清萧相伴萦绕,那琴声再怎么听也只剩哀怨凄凉!
“小姐!我们知道小姐心里苦,可是小姐大病初愈,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呀!小姐……您的手!……都出血了!”灵兰上前抓着许若依的手又是吃惊又是心疼,急忙吩咐了玉书她们取来创伤药包扎。
许若依怔怔看着指尖殷红的血珠,好似一朵朵血色的莲花盛开在她手上。
灵兰一边包扎一边心疼的感叹着:“水葱似的手这样弄伤了多可惜!小姐是老祖宗和夫人的心头肉,如今这样作践自己,岂不叫她们在天有灵也要寒心!”
许若依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利落的为自己上药包扎的灵兰,她自幼跟在老祖宗身边,心性坚韧超于常人,就算今时今日落魄至此,灵兰依旧是那个冷静不屈玲玲剔透的灵兰。
很快十指都已经包扎好,灵兰抬眸看向许若依,语气轻缓:“灵兰素来知道小姐不是那起子哭天抹泪,任人宰割的人,如今太后金口玉言已经传下口谕,任何人不准再提起小姐,王爷那里不管是什么状况,如今王爷已然不再是从前那个宠爱您的王爷,小姐,也该有个打算才是!”
许若依看着灵兰不屈的眼神轻轻拉过她的手:“母亲还有老祖宗都早早丢下了我,如今就连青莲姑姑也已然去了,不过,幸好还有你!你总是最能在混沌的时候适时点醒我!”
灵兰极轻的拍了拍许若依的手,脸上带着坚定:“有灵兰在,小姐想做什么放心交给灵兰去做就是!”
许若依轻轻颔首,目光深沉望向窗外晨曦微露的天际:“既然王爷已经不记得我这个人,那么……我便要他重新爱上我这个人!”
灵兰眼中闪射着欣慰赞许的神采朗声道:“小姐肯这样想,那必然就能水到渠成!”
二月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凌厉,刮在身上顿觉凄冷异常。
许若依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仰头呆呆看着被风刮的一丝云彩也无的湛蓝天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是如今这海阔天空却只叫她觉得寂寥落寞。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随之一件碧色斗篷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灵兰十指灵巧的将斗篷的带子在许若依胸前系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风大,小姐待一会就进屋吧!”
许若依目光遥遥望着碧蓝天空语气幽幽:“信差不多也该到台州了吧!”
灵兰轻轻点头:“小姐放心,大老爷见到信定然会立刻差人将银票送来,左不过再有五六日也就到咱们手里了!”
“当日我真以为哥哥死了,想不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安排!”许若依不禁感叹着。
灵兰轻声接口说道:“王爷素来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著称,做这样的安排,一来保全了皇上的体面,毕竟是以欺君之罪抓进京的,宫里宫外的人都看着,二来这样也让大老爷得以认祖归宗,陶建旭已经斩首,如今好好在台州的是许建涛大老爷!王爷,也是用心良苦!”
是啊!当时当日,自己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他,他在那样绝望伤心的境地也要为了顾虑自己将哥哥做了万全的安排,如今,易地而处,自己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他们的盟誓,更不能轻易怨怪于他!
二月底,京城的南街新开了一家规模宏大的酒楼,名曰:醉仙居醉仙居在城南最繁华的街道上,装饰考究,一楼是宴会厅二楼雅间,中空设了一个圆形台子,歌舞杂耍一应俱全!最新鲜的是这醉仙居里一应的店小二竟然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一时间,这个醉仙居成了名动京城的地方,莺歌燕舞,酒香菜美令人流连忘返,与城北的聚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