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解禁)
整顿好了杰克夫妇的尸体,嘉纳茜放火烧掉了那座小酒馆,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想法,但看着她的眼神,我似乎能够理解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一行四人变作了一行五人,对于在黑胡子的老巢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很识相的没有过问,虽然嘉纳茜对我们还有些警惕,但这几日下来,这个女孩也渐渐的融合在这个集体之中。
或许只有生长在雪之国的疆域之中,才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接纳我们这群长得穷凶极恶的人吧?
嘉纳茜很少说话,即便是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她这样的女孩来说,影响了她原本的性格吧!
不过我们这个队伍之中的人,哪一个是没有故事的人呢?
说起来,我们离开埃兰已经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了,地面上终于不再是皑皑的白雪,而是转变成了略微贫瘠的黄土。
这样的反差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毕竟在这之前还是雪山之下,这里虽然已经脱离了雪国的疆域,但还不至于贫瘠到如此的程度,至少应该是黑色的土壤才对。
但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让我惊讶不已的事情又何止如此呢?我自嘲的笑了笑,至少这表示我们距离逐日之地的距离并不远了。
队伍在从埃兰一直朝西前行,到了这里,所过之处的土地大多荒凉贫瘠,偶尔也有一些田地,但打理的也是破败不堪,想必收成和产量也不怎么样。
倒是路途之中路过了几个兽人的部落,这些生活在人类和兽人帝国边境的小部落,大多是一些低等的匹格人,这些部落就像是人类的村庄小镇一样,人口不多,最多的,也不过几百口罢了。
原本还以为能够在这里见到兽人帝国的文明,但眼前的场景倒是不由得让我有些失望,显而易见的是,这里生活的兽人,文明程度极其底下。
和我在瓦洛里平原里见到的利扎特人的部落十分相似,甚至比起那些蜥蜴人还有所不及,所谓的房屋,不过是一些树枝和兽皮搭建起来的窝棚罢了,虽然比起帐篷来要好一些,但窝棚毕竟是窝棚。
整个部落,往往要由几百个这样大大小小的窝棚组成,比起村落外面,村落之中的土地大多要泥泞一些,而且这些匹格人很明显都不怎么注重个人卫生,这泥泞之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人类还是兽人的粪便,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类似在猪圈中才能够闻到的味道。
嘉纳茜作为一个女孩子,显然难以忍受这样的味道,她始终和这些部落保持着距离,颦眉紧皱。
而狼人辛德吉倒是神态自若,一想到这家伙在兽人帝国足足带了十几年,我的后颈就忍不住一阵恶寒,但对于这个狼人,我更多的是一种由衷的敬佩。
那些匹格人看上去也和难民相差无几,穿着衣衫褴褛,大部分都是披着破旧不堪的皮毛或者袄子,很多成年的匹格人大多只是穿着一条短裤,光着身子,露出那一丛丛茂密的毛发。
很多幼小的匹格人光着身子在泥泞的坑里跑来跑去,我们经过的时候,这些兽人并没有对我们显露出明显的敌意,甚至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们在经过的时候,幼小的匹格人在我们周围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欢呼雀跃,这样的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在现代世界的住所,每到黄昏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那奔跑……
“这些匹格人,为什么这么欢迎我们?”我忍不住开口向胡克问道。
刀疤脸淡淡道:“这里是雪之国的边境,相当于人类世界和兽人世界的相接地带,大多数过往的商队都会带上一些稀罕物件,当然这都是对他们而言。”
胡克顿了顿,看着周围那些成年匹格人的目光谨慎了很多,继续道:“老爷,不要掉以轻心,这些兽人偶尔也会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莫要被这些家伙起哄的样子骗了,如果不是我们看上去不好惹,还没有带着大量的货物,这些兽人才对我们提不起兴趣来,换了他人,恐怕早就动了什么其他的念头!”
我点了点头,记得在乌尔郡的时候,我因为一同前来这个世界的很多同伴都死在兽人的手里,所以对这些家伙极其痛恨,不过最近在亚特兰蒂斯待上那么一段时间,我的心态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
我一度把兽人当作我这辈子不死不休的仇敌,恨不得杀光这些长相丑陋的生物,但现在的我,对人类本身的畏惧似乎超过了兽人,有些时候身边的人类比这些长着獠牙的家伙更加可怕!
我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在西北和兽人厮杀的时候,那种感觉才算得上是酣畅淋漓,只需要砍翻面前的对手便好了,根本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思考敌人的计划……
胡克悄悄的把手放在脖颈下面,对我做了一个“割”的手势,看来刀疤脸的确十分的痛恨兽人,我冲他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们这次并不是来找兽人的麻烦的,他们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要理睬他们。”
我这么说,自然也是顾忌狼人辛德吉在这里,虽然他只是外表变成了狼人的样子,但毕竟在兽人的国度里生活了十几年,可能对他来说,人类和兽人没什么不同,况且我自己看到这些匹格人的时候,心中也提不任何的杀意了。
田森那个时候说得很对,随着我实力慢慢增强,这些对我不具备任何威胁的匹格人已经难以让我正视了,虽然我心中对这种感觉十分抵触,但这就像是站在两个不同生命层面上,比如你站在一群蚂蚁的面前,难道你会刻意的去杀死他们么?
我现在的实力基本上已经停留在了八级的顶峰,似乎是停留在了一个瓶颈之上,距离上次晋阶,已经很久没有松动的痕迹了,但面对这些低等的匹格人,我还是能够在弹指之间将他们轻易杀死,这种感觉,就像是你面对一群蝼蚁一样,在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觉得自己高其一等了。
胡克脸上的刀疤隐隐颤抖着,他拉扯了一下兜帽,将自己左脸的烙印遮住,然后双手用力的握住了短刀的刀柄。
胡克对我的话一向是唯命是从,既然我已经开口,相信他一定不会违抗,加上这一路走来实在是有些无聊,我便躺在雪牦的背上,眯起眼睛小睡了起来。
因为雪牦并不适应突然上升的气温,所以行进的过程中难免晃晃荡荡,我这一觉睡的也不是很实,但还是做了一个小梦。
梦中我又回到了现代世界那熟悉的房间之中,房间中那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让我感觉那才是真实的世界,而我在“异元界”所处的半年才是一场漫长的梦,我拾起烟灰缸上那剩下的半截烟头,重新点燃起来,猛吸了一口,鼻腔里感到一阵辛辣,全身上下却传来一阵说不出来的惬意。
我还沉浸在那迷迷糊糊的感觉之中,却被艾里克斯兴奋的叫喊声惊醒了。
阳光有些刺目,我揉了揉眼睛,在雪牦的背上坐了起来,等适应了这强烈的阳光,才放眼望去。
这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金黄的细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极了满地的黄金,偶尔有一些蜥蜴或者是蝎子在沙子下面穿梭,我抬起手来,遮住那刺目的阳光,朝着正前往眺目远望。
就在那耀眼的太阳之下,沙漠中隐隐的热浪之中,一点翠绿若隐若现,我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激动起来,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逐日之地”么?那远处的一抹翠绿,就是被誉为太阳下的禁忌——太阳下的绿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