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鬼头船在港口停靠了下来。海瑟走下舷梯一双脚踏在了艾西纳克的土地上。虽然一直渴望着陆地,但是在踏上陆地的一瞬间他还是感到有些恍惚,但这恍惚旋即被陆地带来的安全感所替代。风浪中在甲板上行走,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海瑟回头望了眼鬼头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空气里还夹杂着海洋的腥味但是已经没有海上那么浓烈了。短时间内他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陆地上的安稳了。
“嘿,姑娘们。”海瑟笑容灿烂地一手一个搂住了两个少女。浓厚劣质的艳丽脂粉下她们的脸在笑,笑得那么的风尘。
戈里特拉大副看着远去了的与女孩子们调笑的海瑟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木烟斗,在衣襟上蹭了蹭,他的这个习惯让烟斗有一块部位出奇的锃亮。将烟斗叼在嘴里,戈里特拉打量着比斯港的一切,港口永远的都是这样繁华与喧嚣,不同于城市里的繁荣,这里充满了衣着褴褛的搬运工人,叫嚣着的工头,还有那些登上陆地掩抑不住欢喜的船员,这里的喧闹也带着海洋的气息,就算是繁华也显得是那么粗制滥造,就像是那些揽客的女孩子们脸上的脂粉。靠在码头的石柱上,抽上几口烟,戈里特拉的思绪飘飘然了起来。自己在这艘船上待了多久了?四十年?三十九年?在陆地上站得时间似乎远远不及在船上的十分之一。时间,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艘船上跟在老船长身边了。说起老船长,那真是个充满魄力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还一样的气息,当然也许那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缘故。不过他的胸怀,却是真的像海洋一般宽广。那是一个令人着迷的男人,就算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只是还没有得到为老船长牺牲的机会,老船长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离开,并不是死亡,人间蒸发了一般的老船长只留下了那个作为继任者的少年。
说起那个少年,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世,来自哪里,叫做什么,“海瑟”只不过是老船长给他取的名字。那是一次靠岸休整的时候,老船长再次回来时身边就多了那个少年。让一个少年继任船长,作为大副的他并没有什么意见,想必所有的船员都不会有一丁点的意见。这个有一点晕船症的少年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敏锐的神经,总是能够嗅到危险地气息,就算是为难不能够避免他也能够带着大家化险为夷。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带领大家找到宝物。这个少年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一幅藏宝图一般,手指一指,大伙决定对不会空手回来,尽管他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一点的记忆。
“那个海怪的触角足足有黑鬼的五六备长,一下子就把整艘船举了起来!”海瑟向姑娘们绘声绘色的讲着海上的奇遇,当让也加了夸张的成分。忽然间一个火红的身影跳入了他眼帘,他的舌头顿时僵住了,那表情就像是活生生的吞了一只螃蟹。海瑟赶忙松开两个女孩子的肩膀,就像她们身上有刺一般。海瑟转身想溜,但还是被那个火红的人影看到了。
“混小子!见了我就跑吗?”
海瑟的后领已经被那红衣女子抓住。女子栗色的卷发还沾着水珠,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阳光般的光泽,红色的衣裙虽然有些破旧,但依旧将她高挑性感的身体束地玲珑有致。
“格拉蕾,我……”海瑟灿笑着转过身子看着红衣女子,丝毫没有了刚才谈笑风生的自如,一脸的窘迫。
“叫我什么!?”格拉蕾美目圆瞪,凶巴巴的瞪着海瑟。
“好吧好吧女王船长我错了。”海瑟笑得更加的无奈。
格拉蕾掐着腰:“原谅你一次,说吧,用什么好东西补偿你的罪过。”
听格拉蕾前一句话海瑟才松了一口气,听到后一句他连哭得心都有了:“女王姐姐我……”
“少废话!”格拉蕾一甩栗色的长发,海的气息混合着她的野蛮气散发出来。
“只有这个了。”海瑟万般不情愿的摸出那颗碧色的珠子。这趟出海算是白忙了,不过谁叫他对这个女子最为触头呢。海盗盟长的女儿一点不落的继承了她父亲的野蛮。
格拉蕾接过珠子,眼睛一亮,将珠子一抛,猛的凌空抓住,塞到束腰中,一拍海瑟的肩膀:“混小子,打算在岸上呆多久?”
海瑟心里叫苦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只得陪着笑:“待不了多久,就要出海了。”海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刚要脚底抹油又被格拉蕾一把揪住。
“急什么,陪姐姐去翡斯兰。”
“什么!”海瑟瞪圆了眼睛,这女魔头他躲都躲不及还要他陪她去翡斯兰!?
“怎么!?你不愿意!?”格拉蕾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这个……这个……”海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纵使他巧舌如簧可是一遇到这个女子他脑子里就空空如也了。就算是在海上遇到海怪他也可以从容镇定,但这个女子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遇到她什么机智勇敢都与他无缘了。
“费什么话!说!去不去!”
海瑟看了眼格拉蕾腰畔的弯刀,缩了缩脖子:“我得告诉戈里特拉一声。”
“别想跑!”格拉蕾看透了海瑟的心思,拉着他就是不放,“说走就走,上马!”说着已有两个船手从船舱里牵出两匹马来,一匹毛色雪白如同海上最洁白的浪花,另一批毛色乌黑,黑得就像是海上的夜空。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就是夜空中的星辰。
格拉蕾现行跨上了白马:“磨蹭什么!做海盗的哪有你这样磨蹭的家伙!”
海瑟万般无奈的跨上黑马,自己才刚刚上岸,还没喝到一滴酒就遇到了这个女魔头,这次最得意的收获还叫她抢了去,不过这个女魔头至少要比那些码头的女孩子漂亮许多,海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你要去翡斯兰做什么,不会是看什么塔西泽大会吧。”海瑟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格拉蕾骑在马上,腰背挺得笔直,俨然一副女将风范。
“可是比赛已经快开始了。”
“比赛要持续一个月,我只看到最后的结果就好了。”
只求结果,这确实是格拉蕾的风格。海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风吹得他略长的短发搔弄着他的脸,望着高耸入云的塔西泽之巅,海瑟眯起了眼睛,金色的睫毛下,蓝眸盛着琢磨不透的情感。
“啊!”恩特大吼着挥动断剑,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杰克跃开,数个火球飞向恩特,恩特右臂横在胸前挡下火球,臂上的雷光盾已经出现了裂纹。
太阳早已升至了当空,烘烤的人们流下了汗水,但是赛场上的比赛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虽然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但都还顽强地坚持着。没有认清楚支持着他们战斗下去的意念。那是少年的不服输的意气,也是两个老对手之间关于尊严的较量。
“啊!”恩特用力挥出一剑,空气都被雷电撕裂。杰克再也没有力气闪避,一下子被雷电击倒在地,挣扎不起。杰克举起一只手,空气中弥漫的火元素再次被他聚集起来,在手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此时他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身体也是伤痕累累,这一招已经赌上了他所有的力量。
巨大的火球越来越大,几乎填满了整个赛场。恩特吃惊地望着膨胀的火球,那简直就是一颗太阳。眼看那“太阳”就要砸下来,忽然间整个火球突然爆裂开来,杰克的灵力已然耗尽,再也无法维持这些聚集起来的元素。一时间火苗乱飞,恩特举起雷光盾,但周围灼热的温度还是让他几乎虚脱。
咣的一声锣响,这场漫长的较量落下了帷幕。恩特胜了,胜得并不轻松,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欧费茵扶着几乎虚脱的恩特:“喂,你没事吧!”
恩特摇摇头,他只是太累了。想着刚才那个巨大的火球,如果是比赛的一开始杰克就使出这样的招数,那么他绝对不会赢得这场比赛,虽然结果他赢了,但最终在他心里他是输了。
“也许你在力量上输了,可是杰克也输在了战术上,战斗,不只是力量的较量。”
“老师?”恩特抬起头,与圣贝亚斯学员一同前来的亚丽娜老师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亚丽娜老师拍拍恩特的肩膀:“去看看你的伤吧,好好准备下一场的比赛。”
“恩”恩特点点头,但心情依旧高涨不起来。
入夜,一身绷带的恩特躺在床上望着窗子上的微光,杰克还没有回来,他的伤确实要比自己重一些,不回来也好,见了面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恩特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赢得比赛,还是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