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二百四十一年,赫诺勒谴托蒂拉斯大臣芬里尔遇刺身亡,依云独占托蒂拉斯,与此同时,被联军围困数月的赤水城向依云归降,两国联盟瓦解。暹洲大陆上的三国之战又陷入了动荡之中,前方依旧扑朔迷离。
托蒂拉斯城中,一场宴会正在寂静的进行着,没有笙歌曼舞,没有把酒言欢,可以说气氛有一些低沉与压抑。
“年轻人,这顿饭过后,我们就是敌人了。”哈顿举着酒杯,晶莹的美酒在琉璃杯中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辉。他是不喜饮酒的,尤其是在军中更是滴酒不沾,可是这一次,他想要破例这么一回。
恩特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美酒的甘甜带着些许的凉意润泽着他的喉咙:“至少我们现在还不是敌人。”
听了恩特的话哈顿哈哈大笑了起来,浓密的胡须里咧开了一道弯弯的缝隙。
“是啊,至少我们现在还不是敌人。”
“这次能够成功,还应该多谢夏洛特小姐。”恩特望向夏洛特,而对方正低头思索着什么,神情似乎有些惆怅,听到恩特说自己的名字,这才豁然抬起头来,脸上是惯有的妩媚妖娆。
“杀死那个老东西原本就是我的使命,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夏洛特嗅着自己的指尖,就好像指尖还残留着芬里尔的鲜血。
向来多疑的芬里尔绝对不会容许夏洛特身上藏有尖锐的物品,昨晚借着恩特一行人制造出来的混乱夏洛特将一柄事先藏在门外雕像后的匕首藏在衣裙当中,这才有机会结果了芬里尔的性命。也许芬里尔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些制造出骚动来的人就藏在哈顿的房间当中。
“芬里尔的手下应该怎么处置。”恩特问道。
哈顿拧了一下眉毛,杀死芬里尔之后哈顿的手下迅速逮捕了所有芬里尔的手下,现在他们就被关押在托蒂拉斯的地牢里。
“如果他们愿意,就全部遣回赫诺勒,如果他们执意反抗,那只能杀了他们。”哈顿语气停了一下,“你们呢,打算怎么办。”
“去阻止战争咯~”
“哈哈,难不成你要做一个说客。”哈顿笑道。
“不是说客。”恩特正色,“说客代表的可是王室的利益。”
艾西纳克北部,风中携带者黄沙,天气阴沉的可怕,不时有干闪电在天空中出现,像一双大手将天空撕裂。
扎卡德坐在屋子里,西爵与东爵就站在他的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扎卡德已经从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向来谨慎的还是要确认一下。
“芬里尔死了,恩特他们杀死的。”西爵回答。
“恩特……”扎卡德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属下办事不利。”
西爵与东爵齐齐跪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是谁杀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两国联盟已经瓦解。”扎卡德的语调优雅从容,如果说巴比雷特是北方的狼王,洛基是蛰伏密林的豹子,那么扎卡德则是寻机篡夺王位的狮子。
扎卡德的话轻轻化解掉了压在两人肩上的危机感,西爵抬起头来:“大人,两国联盟依然瓦解,平衡被打破,那么新一轮的战争即将开始,我们必须要着手准备的才好。”
“这是自然,”扎卡德微微蹙起了眉毛:“就在你们在托蒂拉斯的时候,阿佛多见了一个人。”
“谁?”西爵敏锐的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寻常的人绝对不会引起扎卡德的关注。
“巴比雷特?蒙德西,苍狼城新任城主。”
“苍狼城。”西爵眯起了眼睛,“拥有最强战斗力的民族吗。”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扎卡德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如果阿佛多召集了苍狼军队,那么对于爱心阿克来说将会是一场噩梦。
恩特一行人并没有回翡斯兰面见司图泽尔,而是匆匆一路西行,哈顿赠与的三匹马脚程飞快,这也合了三人的心意。
看着恩特显得十分不安的面容欧费茵与洛基的心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欧费茵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而洛基的焦躁却是因为自从出了托蒂拉斯的城门恩特就变得一言不发起来。
“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洛基颇为担忧的问欧费茵。
欧费茵摇摇头:“他心里有一个结,在看到事实之前这个结永远不会打开。”
“是因为那个叫辉夜的人?”洛基也曾听恩特提起过,那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欧费茵点点头:“能够解开这个结的只有他自己,我们谁都帮不了他。”
“驾!”只听得一声呼喝,恩特扬起马鞭催马奔驰起来,他恨不得自己的背上生出一双翅膀,一眨眼就飞到圣贝亚斯的高塔上,不管哪里会遇到谁,一定会于那人相关。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你来亲口告诉我。”恩特的心里执拗的这么想。
阔别考迦近一年时光,恩特几乎认不出来这个曾经繁华热闹的小镇了,仿佛天空抽去了阳光,花朵失去了芬芳,森林失去了鸟儿的歌唱,整个镇子像是被抽去了生命一般变得死气沉沉,更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神色黯然。
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被黑色结界笼罩的圣贝亚斯,恩特心头一颤,那里凝固着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袁辉夜!我知道是你!你给我出来!”恩特冲着结界声嘶力竭的大喊,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种种情感在这一瞬间喷薄而出,甚于冲出峡谷的激流。
就好像是听懂了恩特的话语,黑色的结界发出一阵战栗,渐渐地,一个缺口从结界上显现了出来,就在恩特的面前。
恩特没有犹豫,举步走了进去,缺口迅速合拢,将想要紧随而入的欧菲茵与洛基阻拦在了外面。
“别碰。”欧菲茵拉住了洛基伸出去的手,只差一点洛基的手就要碰触到那黑色的结界。
“怎么了?”洛基不解。
欧菲茵看着结界上流动着的黑色物质:“这种东西,我似乎见过。霍华德家的乌列。”
洛基睁圆了眼睛,没有听懂欧菲茵在说什么。
欧菲茵叹了一口气:“等够焚烧一切的地狱之火。那个人,一定还活着。”
恩特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又那么的陌生。黑色的结界阻隔了阳光,圣贝亚斯庞大的建筑都笼罩在阴暗当中,行走其中就好像行走在深海中沉没的古城。
“袁辉夜!你给我出来!”
恩特站住脚大声呼喊,可是周围除了飘飘渺渺的回音根本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难道你就躲起来做一个胆小鬼吗?看来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恩特叫喊着,眼睛里已经泛出了泪花,他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候那个苍白有些柔弱的少年。
这时候,一点惨白的光出现在恩特面前,绕行了两圈,似乎在示意恩特跟随者它。
领会到了白光的意思,恩特随着它向前走去,拐过了几个弯,进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大殿里空空的,七彩的琉璃瓦也失去了色彩,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凝固在那里仿佛是一尊雕像,但是雕像不会说话。
“恩特。”
听到自己的名字,恩特的心沉了下去,那不是辉夜的声音,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未听闻。
恩特上前两步,想要将那人看的清楚一些,之见那人一袭黑色的斗篷,脸干枯的近乎可怕,一双眼睛却大得出奇,可是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死死地僵在眼眶里不会转动,一点神采都没有。
微弱的光从那人身后高高的窗子里照进来,在他的周围勾勒出一个光环,充斥着来自地狱的气息。
“你是谁?”恩特问。
“神。”那人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你的笑话并不好笑。”
“对于你们这些人类来说,我已经足以被称为神祇。”
“为什么让我进来。”
“因为我想见见那个让他挂怀的人。”
“谁?”恩特的心噗噗地跳着,等待着黑衣人的回话。
谁知到黑衣人并没有回答恩特的问题:“等到你了,你似乎并不值得他挂怀。”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的胸口处裂开了一个圆圆的洞,以那个洞为中心,黑衣人像空气一样拧成了一个漩涡,消失不见了。就在黑衣人消失的同时,黑色的结界也消失了,阳光洒了下来,将恩特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