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九只眼睛的人

嘀嗒，滴答……缓慢而清晰的滴水声回荡在这条黑暗潮湿的走廊里。巴比雷特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周围只剩下了自己，就连一向忠心耿耿与他形影不离的贝奥武夫与奥尔布达都不见了踪影。举目四望，除了自己便是那长长的影子了。
分明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但是却复杂的想一个迷宫。
渐渐地走廊的一头，一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显现在巴比雷特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辉夜是什么关系，口口声声要替他涤荡这个世界，他的人又在哪里。”
听到恩特的质问，黑影大笑了起来：“我是谁？我是神，人间的神！”
“胡说，神怎么会有你这样黑暗的气息。”恩特反驳到，的确，就连作为破灭之神后裔的辉夜也没有这样黑暗令人绝望的气息。
“哈哈哈。”黑影仰天大笑，笑声几乎要震塌这座泥土的高塔，“人类，愚蠢的人类，今天就让你见识神的力量吧。”说罢黑影一把扯去了身上黑色的斗篷，黑色的迷雾也随之散去。
恩特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不是人。因为在他黝黑的身体上长着七只眼睛！除了正常人的那一双眼睛，额头，双肩，胸前还生着五只眼睛！恩特不禁胃中一阵翻腾，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恩特不敢抬头去看那人鬼一样的脸孔，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自称为神，不过是一个怪物。”
怪人狰狞的脸扭曲了一下：“怪物，哈哈，很多人都这样叫我，但是最终他们都死了，死在了我的眼前，这就是赌神的后果！抬起你的头来，为什么不敢看我一眼，难道你畏惧我的面容？”
恩特缓缓抬起头，但依旧不敢直视那人的面孔，目光斜斜地望向一边。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抬起右手，只见那掌心中间竟然也是一只睁大的眼睛！还未等恩特有所反应，那人掌心的眼睛肿射出一道绿光，绿光直指恩特！
“小心！”
忽听得一声惊呼，一支箭从恩特的背后射了过来，与那道绿光碰撞在一起，只听一声脆响，箭落在地上滚动了两下，原本木质的箭已经变成了灰色的石头。
“奥尔布达？”恩特回头，惊喜。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又不见其他人。
“其他人呢？”
奥尔布达摇摇头：“他们还困在这个人所布下的幻境里。”
“竟然这样快就脱离了我的幻境。”那人的语调中有赞许的意味。
“我只不过一箭射穿了你那所谓的分身，既然是敌人何须多言。”奥尔布达说着，又拉满了弓弦，红色的龙骨巨弓散发着粼粼的光点如宝石璀璨。
“只怕想要我的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箭带着风声呼啸射出，那人缓慢的转动头颅，用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箭矢一眼，呼啸的箭立刻停在了半空笔直落下，一声脆响过后断裂成数节。
“接触到他目光的东西会被石化。”奥尔布达低声说道。
“他一直在看着我们……”恩特开始觉得有些恐惧。
“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他浑身都是眼睛……”
“那就什么都不要看。”奥尔布达干脆闭上了眼睛，向着那人的方向一连数箭射出。
伴随着一阵脆响，所有的箭都跌落在地上短成数节。
“你们杀不了我。”那人得意的说道。
“我们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们，那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如何。”恩特调笑道。
只听那人大笑几声：“恐怕想要活命不是不看我的眼睛那么容易。”
那人缓缓抬起双手，两只手掌中各有一只眼睛，至此为止，他的身上总共生着九只眼睛！
恩特将手中的火把一丢，火光熄灭，走廊里顿时被黑暗笼罩。
“既然不能看你，这火把也无用。”说着恩特抽出断剑横在胸前，“今天我一定要打到你。”
“真是会说大话呢。”话音未落，那人的掌心已经有两道绿光射出，分别指向恩特与奥尔布达。
两人灵活的躲过两道绿光，并肩站在一起。
“你用箭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去接近他。”恩特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
此时巴比雷特，瑞亚，贝奥武夫以及欧费茵与洛基的面前都站着一个黑衣人，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我的同伴在哪里。”巴比雷特问道。
那黑衣人只是站在那里，默然不语。
“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同伴在哪里。”
“同伴？他们与你一样，在同样的地方面对着同样的人。”黑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巴比雷特望着眼前的人，绷紧了身上的肌肉，随时准备像狼一样扑上去撕碎那人的咽喉。
“我只不过是一个幻影，就算你杀了我，离开这幻境你也难以逃脱死亡的命运，没有谁可以抗拒神的力量。”
“神？”巴比雷特冷哼一声，“在北方，我们只认得给我们带来春天的创造之神，你是哪一路，我不认得。”
“九天诸神……”黑衣人大笑，“一群还留在上古的顽神，我是新时代的神，新的世界将有我们来创造。”
“我讨厌说大话的人。”
“大话？只可惜，你看不到我的大话实现的那一天了。”
“左边！”
听得奥尔布达一声惊呼，恩特险险躲过一道绿光。
“该死。”恩特咒骂一声，那人的九只眼睛都能够发出让人石化的绿光，已经不是不看对方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这样下去根本碰触不到他。”
“有一个办法。”奥尔布达的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办法。”
“他的每只眼睛每发出一次绿光就要闭上休息片刻，刚才是八道绿光，现在他只有一只眼睛可以攻击我们，我来牵扯住这一次攻击，你迅速接近他，速度要快，不然那些眼睛睁开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没问题。”
奥尔布达摸了一下空空的箭囊，挑了一下嘴角：“如果见到公爵大人，替我保护他。”
还没等恩特反应过来奥尔布达话中的意思，一道绿光已经向他们飞来。
“快去！”
恩特在黑暗中向奥尔布达一点头，矮身冲向那人的方向，断剑狠狠地刺向那人的胸膛。
鲜血的温度。
成功了！
恩特想要欢呼，可是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了。
“没有人能杀死神。”
那人低沉的声音就在恩特的耳畔响起。
“你现在应该为你的同伴哀悼，她的牺牲毫无价值。”
“什么？！”恩特大惊，“牺牲？”
“你以为是什么挡住了我的攻击？”那人大笑，“用身体抵挡我的攻击，只有死路一条。”
“奥尔布达！”恩特大声呼喊，可是黑暗中没有人回答。
“愚蠢的人类。”那人推着恩特的手，将剑拔出自己的胸膛，恩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鲜血的流动。
不可能的，不可能，没有人能够在被贯穿了胸膛之后还能够活下来。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不死的神祇？！
“去死吧。”那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恩特的脸，很快一道绿光将会把他变成最完美的石像。
“原来你的本体躲在这里，用幻影困住我们，自己躲起来，这样的懦夫怎么建立新的世界。”
“巴比雷特？”恩特心中一喜，巴比雷特也从环境当中脱身出来了。
“竟然一个个的来送死，也好，等我杀了这个人就送你去那幽冥之地。”
那人的目光转向恩特：“只有我们才能够做他的伙伴，你这样的人，就去幽冥看着我们胜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