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你刚才听错了。”听到乔将军询问的话语,清河立刻回过了神来,“我先走了,王爷还在营帐中等我。”说完,清河快步而去,不再给乔将军任何询问的机会。
“我听错了吗?”乔将军低头狐疑的回想道,“可是,我刚才明明就有听到……”话到一半,再抬头时却见清河大步走远。
“喂,你等等我啊——”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说,你跟着林穆青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营帐之中,晏宫崇正经端坐在木椅上,神情严肃的看着站在他跟前的清河问道。
眨了眨眼,清河头疼的看着没事找事的晏宫崇说道:“我和公子这些天干了什么事,不都飞鸽传书告诉王爷您了吗?”
“是吗?”冷哼一声,看着故意装糊涂的清河,晏宫崇皱了皱眉头,“真的全部都告诉本王了吗?”
“千真万确。”清河点头说道。
“一件事都没有漏掉吗?”晏宫崇再次出声问道。
“绝对没有遗漏之事。”清河再次保证。
“哼!”晏宫崇重哼一声,眸光一寒,眯眼问道:“你敢说在山谷放火烧死押送粮草的精兵与轩辕裕派去搞破坏的五十人与你和林穆青没有关系吗?”
“我……”清河没想到晏宫崇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王爷,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是我和公子做的?”清河以为晏宫崇真的知道那件事是他和林穆青干的,哪知晏宫崇刚才只是猜测,不过再听到他刚才这一句话后,晏宫崇心中的猜测便成了肯定。
“本王是猜的。”晏宫崇此言一出,清河当场愣住,脸色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原来,王爷是猜的啊……”后悔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清河此时真想去死。林穆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晏宫崇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可他千防万防,刚才还是不慎说漏了嘴,这下死定了。
“清河,可以告诉本王那些粮草去哪里了吗?”看着清河面如死灰般的脸色,晏宫崇这会子居然慵懒悠闲的喝起茶来了。
虽然朝廷那边得到的消息是粮草全被烧毁,但晏宫崇不相信林穆青会真的把那些粮草给全数烧了。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粮草此刻尚在林穆青手中,但是,林穆青却没有将那些粮草送来。于是,他就好奇了,林穆青为什么不把那些粮草给他送来呢?所以,他就更加想知道那些粮草去了哪里。
不是吧?又被公子说对了!听到晏宫崇问起了粮草的下落,清河的苦瓜脸顿时拉得更加的长了。林穆青曾对他说过,若是让晏宫崇知道了在山谷防火杀人劫粮草的人是他们的话,晏宫崇一定会追问粮草的下落的。
果不其然,晏宫崇前一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下一秒就开始问起粮草的下落来了,该怎么回答啊?总不能告诉王爷,那些粮草被穆青公子运去了轩辕裕军营之中吧?清河沉默着不说话,绞尽脑汁的暗忖着能够应付得了晏宫崇的话。
可是,时间分分秒秒飞速而过,眨眼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他却依旧没有想到可以用来搪塞晏宫崇的话。
放下茶杯,晏宫崇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一言不发的清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本王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语气中明显有不悦的成分。
清河抬头,表情为难的看了晏宫崇一眼,却是没有开口答话。
这时,站在他身旁,与晏宫崇一起等答案的乔将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些粮草到底去哪里了,你就快些告诉王爷吧!”乔将军催促的说着还不耐烦的推了下清河,以至于让清河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对不起,王爷,属下现在还不能告诉您那些粮草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告诉本王?”等了半天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晏宫崇甚是生气的问道。他只是想知道粮草的下落而已,他就不明白了,清河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眼底划过一道精光,晏宫崇目光犀利的盯着清河的眼睛,沉声而道:“说,穆青把那笔粮草藏起来有何用途?”直觉告诉晏宫崇,林穆青一定是想利用那批粮草做点什么,不然她不会不让清河告诉他粮草的下落的。
“对不起,王爷,属下不知道。”无视晏宫崇眸中的怒意,清河索性一问摇头三不知。
“清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晏宫崇眸中寒光尽显,怎么说,他也是清河的主子,清河居然敢如此无视他。
晏宫崇眼色阴霾,明显正处在盛怒之中,但是林穆青接下来要做的事和那批粮草的下落,此刻实在不易让他知道。
“王爷……”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河面色凝重的对上他的眸子,“你就别在为难属下了,属下是真的不能告诉你公子拿那些粮草去做什么了。”
看着宁顽不化的清河,晏宫崇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闭起双眼,他面露疲惫之色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也就不再勉强了。”清河迂腐的性子,晏宫崇是清楚的,把他逼得太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说起来,他这坏毛病还是跟林穆青学的。
“王爷,你真是太英明了。”见晏宫崇不再为难他,清河心里乐开了花。
“少给我灌迷魂汤。”晏宫崇睁开眼睛白了清河一眼,“别的事,我不多问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穆青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见清河无论如何也不肯将林穆青在做什么以及那批粮草的下落告诉自己,晏宫崇心里渐渐开始怀疑林穆青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定眸看着晏宫崇,清河发现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尤为明显。看来,王爷是真的很担心穆青公子!可穆青公子为什么就不能王爷省点心呢!
想着那执意要潜进轩辕裕军营的林穆青,清河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扬起了一抹笑容对晏宫崇说道:“王爷放心,属下敢用性命向你担保,公子现在做的事情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危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清河脸上的表情绝对的诚实可信。
“既是如此,你又何苦不肯将她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告诉本王了?”紧紧的皱着眉头,晏宫崇实在是不明白清河今天为何会这么固执。
脸上笑容依旧,清河双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晏宫崇,缓声说道:“王爷,公子说了,要给你个惊喜,属下不能坏了她的兴致,所以,属下……”
“好了,好了,本王不问便是了。”挥了挥手,晏宫崇不耐烦的打断了清河的话,“本王累了,你先退下吧。”说完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从清河嘴里套话可真是累啊!
“是。”清河俯首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可走了两步,忽地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晏宫崇说道,“王爷,实不相瞒,属下这次前来军营,其实是公子的意思。”
“哦?”一听清河这话,晏宫崇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清河,“是穆青叫你来军营的?”
“嗯。”清河看着一提到林穆青就精神百倍的晏宫崇,点了点头,“公子担心王爷的安危,便让属下来军营中走一趟,看王爷是否一切安好。”
“是吗?”听完清河的话后,晏宫崇顿时笑逐颜开,“她真的是因为担心本王的安危,才让你来军营中探望的?”
“当然是真的。”清河点点头,缓声又道,“如今属下在军营中见得王爷安然无恙,也算是完成了公子吩咐下来任务,那属下就不在军营里多做逗留了,公子还等着属下回去复命了。”
听闻清河要回去向林穆青复命,晏宫崇脑中灵光一闪,展眉笑道:“去吧,去吧,可别让青儿等急了。”晏宫崇边说边向清河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回去。
“那属下就告辞了。”清河点了点头,又俯身向晏宫崇行了一礼。
趁着清河俯身行礼之际,晏宫崇扬声对一旁的乔将军吩咐道:“乔将军,替本王送清河。”说话间,晏宫崇对乔将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路跟踪清河而去。
“是,末将领命。”收到晏宫崇眸中的神色,乔将军对他点了点头,而后一本正经缓步走向清河,“清河兄,请吧,咱送你。”
皱了皱眉,清河在乔将军的伴随下走出了晏宫崇的营帐。回眸瞧了眼端坐在木椅上,嘴角挂着一抹邪佞之笑的晏宫崇,清河的心里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晏宫崇为人诡计多端,这一点,跟随在晏宫崇身边多年的清河,比谁都清楚。从他嘴角那抹充满了邪佞的笑容和急着催他回去复命的态度看来,晏宫崇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停下脚步,清河侧头瞥了眼身旁的乔将军,声音低沉的说道:“乔将军,军中事务众多繁琐,为了不妨碍你公务,你就暂且送到这里吧。”还是小心点好,不要被人跟踪了才是。
乔将军笑眯着眼看着他,缓声说道:“难得清河如此通情达理,那乔某就不多送了。”
清河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告辞。”说罢,转身快步而走。
“清河兄,慢走!”乔将军站在原地对着清河的背影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别忘了,替我向穆青公子问好啊!”
听到乔将军的话语,清河只是不耐烦的抬手挥了挥,并没回头搭话。而乔将军则是等到清河的身影渐渐走远了之后,才快速尾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