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他的头脑非常清醒：“完了，这是大面积烧伤，估计面积有百分之七十了，就是有现代医学也是十死九生的事，而且往往是受尽折磨而死。怎么办呢？不知道凯瑟琳的治疗术能治不？也许能吧！”劳心挣扎着摸出纸与铅笔来。山儿正在一旁，看来没受伤，只要它把求救信带回精灵号就行。可是由于受伤过重，用力不当，竟然把铅笔弄坏了，搞得满纸都是石墨，什么也看不清。原来，那个时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铅笔，贵族们写字不是用鹅毛就是用石墨，非常不好用，轻轻地就会弄坏，劳心早就想做些好一点的铅笔，可是精灵岛上没石墨矿，只好放弃。“天，没想了我的性命地竟然丢在一支铅笔上。怎么办呢？写血书好了！”他咬开手指，用颤抖的手开始写求救书，手颤得厉害，这是疼的原因。不是手指疼，是身上疼，被火燎伤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痛，几乎要让他晕过去。好不容易写好了几个字。他艰难地爬在地上，伸出右手：“山儿，过来。”山儿听话地跑了过来，可是他却无力把信缚在它的腿上。加上眼睛也受了烧伤，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看着的山儿的时候，竟然有一层辉光在身上，同时，他感到一阵头晕，再也无力完成这个工作。只能用最后的力气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命令：“回去。”因为他在绑信的时候已经在山儿的脚上粘上了不少手指上的血，但愿山下的人们能明白这是什么信号。说完这句话，他感到眼睛更花了，眼前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见，身上也似乎没这么疼了，知道这是彻底晕过去的前兆。他努力地支持着保持着清醒，因为一但晕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是白光越来越亮，身上轻飘飘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他倒宁愿自己还在疼痛，因为那样距离死亡要远得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劳心发现情况不对劲。“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晕过去。”而且他的头脑似乎是越来越清醒，身上的痛疼似乎是真正的不痛了。他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山儿身上真的有一层光辉，同时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魔力波动。“天！是水系高级魔兽！是生命轮回！有救了。”原来大凡是魔兽都能利用魔法，（并且多数有辅助施法的魔晶核），而且每种魔兽都有对应的魔法属性，比如独角飞鹿是土系，射沙兽是风系，双头神火虎是火系。同样，人面鹰王是是水系高级魔兽，以前从未见过山儿有过施放魔法的举动，原来它会是的水系魔法师的治疗术，并且是最顶级的生命轮回术。身上的伤以快得难以致信的速度愈合，劳心清楚地看到自己咬破的手指，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完全长好。山儿身上的魔法辉光渐渐消失，它看起来非常的累，伏在地上休息。劳心一跃而起，感到精神百倍。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他一个劲地抚摸着山儿的脖子，自顾自地说些好听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多次许诺给山儿买它爱吃的鲜牛肉。休息了一会儿，山儿一跃而起，似乎精神恢复了，劳心认为呆在山上太危险，应该立即回去。不过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毁了，只剩下前面的一半，后面的一半全都烧光了。“怎么办呢？总不能这样回去吧！对了，让山儿把血龙木带回去，同时带一件衣服回来。”要山下的人带衣服，又得写血书，可怜的手指在不到十分钟内肉次受创。当劳心回到精灵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迎接他，山儿回来时的情况把他们吓坏了，带回来一根烂木头，脚下绑着血书，要求带一件衣服。劳心摆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只不过把衣服搞坏了，又没笔写，只好用血书了。凯瑟琳帮我治治手指！”凯瑟琳果然发了个小治疗术，然后用布小心地包扎起来。怪道。“看你，写血书也不用咬成这样啊！”“没经验，一下子咬多了。”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笔那儿去了？衣服呢？这么黑夜里出去，人家都担心死了。”“在山中玩，看到几个漂亮仙女洗澡，就把衣服脱了跳下去，结果人家就把我的衣服拿了。不过我抢了她们的一根宝贝木头。”精灵们生长在森林当中，与世无争，没有人们那么多的心眼，艾尔心娜歪着头想了半天：“真的吗？”“真的！真的！不信你问山儿。”凯瑟琳把她拉开：“他哄你的，我们不理他。”回到船舱，劳心感到有些累，自顾自地睡了，只留下天真的艾尔心娜一直在想那些仙女什么样子，劳心是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才让人家找衣服拿走的。第二天，劳心就要上山报昨天晚上火烧之仇，那青年剑客也自告奋勇前去，劳心看他武功不错，又复仇心切，加上又要人带路，自然同意了。交谈中劳心才知道叫罗天化，人称分光剑客，师承分花神剑赵开元，劳心不知道武林中事，武林中人听了分花神剑的名称没有能象劳心这样无动于衷的。云中飞也没教过他，所以连个久仰也不会说。不过劳心自称世居海外，说什么初回故国不知世务，要罗兄多多指教云云。罗天化也无话可说了。人马慢慢上山，在烧过的山上，余烟未尽，最为遮挡人们视线的杂草灌木已经烧了个干净，高大的乔木也烧得只剩下光树杆，加上精灵们的视力非常好，可恶的喷火虎要想搞突然袭击就难了。它敢现身，二十二把枪还不把它打成筛子？走了半个多小时，佣兵们就累了，因为劳心要他们每人带上一面大得吓人的木盾，盾是龙山集的木匠新做的，而且用水泡了几天，并抹上了湿泥！管你什么神火魔火妖火，保证一时半会烧不透，只不过扛这样一面盾爬山就困难了。劳心只好下令休息一下。罗天化一直对劳心那些古怪的物事感到希奇与不解，比如那只巨大的怪鹰；手下的弓手不拿弓，只是拿一个古怪的叫什么手枪的物事；剑客不带剑，却带了一面大得吓死人的盾牌。要知道带这样一面盾牌爬山可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而且这爬山这样的事内力不起作用，因为内力虽然可使人力大无穷，但内力不能长久支持，只能全靠体力，就以他罗天化的武功，也扛着这盾也不可能轻松上山。爬山本就是不容易的事，加上盾太重了，走了半天，也没走多远。罗天化终于忍无可忍。“劳兄！大丈夫行事当干净利落，如何能拖泥带水？带上这样一面大盾上山，别说不一定有用，就是有用，也要让人笑我等不是英雄好汉！”劳心淡淡地说：“为民除害，又不是为自己赚名，何必在乎这些虚名？他人就是说我是小人又算如何？关系数万人生命的大事，自然要小心为上，若能增一分之希望，就要做十分的努力。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英勇无畏的名声，而依性胡来？害死自己就算了！只是可怜山下数万人无人可救！”几句话说得罗天化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兄之高义，令罗某汉颜。罗某佩服之至。今日上山，有事但请吩咐，罗某唯令是从。”“罗兄过誉了。我想杀虎的事并不光是斗力，反是斗智居多。就是我们能杀败那怪虎，也不一定找得着它。找得着也不一定追得上它。所以我想最好是找到虎穴。来个张网待鱼。我这几天在空中察看，发现北山有几块地方比较可疑，我们可以先到北山去看看。”“果然好计，我在前面带路。”走了一半上午，走的累了，劳心让猞猁看到猎物打点下来等会烤着吃，其它的精灵不许分心。劳心话没说完，猞猁就抬枪打下来一只不知名的大鸟。还没得飞鸟落地，山儿一把抓住。同时闪电般地袭向空中，一抓就抓死了另外一只，一次性带回来两只。罗开化见劳心手下虽少，但个个厉害无比，更加佩服。劳心让一半的人手四周警戒，其它的人吃点东西。罗天化烤鸟的技术丝毫不比精灵们差。原来这些武林人士常年在外奔走，武功可以不高，野外生活的技巧不可不高，否则几个月下来，再强健的身体也搞垮了。人们正吃得津津有味，有一大叫一声：“虎！”只听“扑扑”的几声，好几个精灵迅速出手，各自打了一枪。佣兵们慌忙立起大盾，可是过了好久，却毫无动静。“小铃羊，你真的看见了？”“真的！不过它行动太快了。”“四下警戒，不许离开。”劳心立即翻身骑上鹰背，四下查看，未见任何异常。这才进入树林中查看，满是灰烬的地面数个清楚的脚印历历在目。猞猁查看了脚印的大小深浅，认为这正是一头巨大的肉食猛兽。“距离我们吃东西的地方很远，看来它喷火的射程不足。只要我们保持警惕，它就无法可想。”又走了几个小时，眼看天都要黑了，劳心指前方说道：“我们去前方看看，如果没有发现，左前方有一个小高地，在上面宿营非常安全。”又向前走了一阵，发现了一个山洞。“很可能就是这儿。”可是精灵们查看了洞前泥土，没发现任何脚印，看来这山洞不是目标。天色已晚，罗天化提出就在洞是休息，但劳心不同意，因为洞内视线不开阔，要是老虎在洞口放上一把火，只能束手待毙。还是在高地上休息的好。正在争论的时候，外面一声异响。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话音未落，劳心听到了昨天那一声熟悉的虎啸，他的反应比佣兵们快了不止一畴，辟手就夺下一面盾，向前方扔出。同时大叫道。“快立盾。”这时已经从林中飞出一团火来，正好与劳心扔出的盾相碰，立即散开为满天的火花，人们赶忙把盾牌都立了起来，精灵们非常熟练地把身子躲在盾牌之后。盾牌正好挡住了飞散开来的火花，立即把盾牌上的水蒸成水汽。火花刚灭，精灵们几乎同时起身，抬手就射击。“打中了。”随着数声欢呼，人们看见远处那怪虎似乎倒下了。“狙击手补射！”劳心下令。两个狙击手在狙击镜中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样子，果然有两个头，身上已经满是窟窿，看起来已经死透了，但还是在每个头上补了一枪。罗天化欣喜若狂，正要上前查看。劳心一把拉住。“小心为上。”四下查看良久，劳心没发现有异常，才带人上前。“哇！两个头，好怪啊！”“就是！”“好大的一头虎，真大啊！”“可惜了！这毛皮太美丽了，只是全打坏了。”劳心的视力没有精灵好，走近了才看清楚双头虎的样子，果然有两个头，两个头一模一样，分不出主次，身子颇大，站起来能有一人高，皮毛洁白，美丽异常，真是雄伟壮丽的动物。罗天化这时跪地长哭：“师父，我们为你报仇了。”劳心见他哭得伤心，也没劝他，他只是翻看着老虎的毛皮，沉思着什么。猞猁查看了一下虎的大小与脚印，有些吃惊地说：“大人，这不是中午的那一头，看来这山中应该有两头，或者更多。”劳心点了点头：“不但不止一头，我还知道虎穴就在附近。大家快退到空地，做好防御。”劳心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哭得昏天黑地的罗天化，生拉活扯的出了树林，并选了一块非常开阔的空地，环立盾牌，做好了防御的圆阵。罗天化问：“兄台如何知道附近有虎穴？如何知道不止一头？”劳心答：“从松软土地的脚印就可是看出动物的大小与体重，中午的那一头大小与体重与这一头不同。但我是从另一方面看出来的，你看这满山的大火未尽，天上尽是灰尘，我们走了一会儿就落得满身的灰。如果双头虎在外行动，身上必然有很多灰尘，可是这一头并没有，这说明这一头虎并不是中午的那一头，因为那一头必然满身的灰。而且这还说明这附近有一个虎穴，平时这头虎因为某种原因并不出来，直到我们来惊动了它，它才出来。这样才能解释它皮毛这样干净。”罗天化突然觉得自己在劳心面前就象一个笨蛋一样，明明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偏生人家就能说出一堆道理来。他这才明白什么叫斗智胜于斗力。“因为某种原因不出来？难道它受了伤？”罗天化象学生一样问劳心。不是！这是一头母老虎，很有可能它们生了小宝宝，母老虎就天天在洞里喂小老虎，由公虎外出找吃的。不过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推测，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小心总是好的，你们在这儿等一会，我在空中小心察看一下，刚才一定是我粗枝大叶，没有看到。”劳心翻身骑上鹰背，四下寻找，要知道在空中查看树林的地面，虽然比于大海捞针容易一些，但也差不多了。所以也不能怪劳心粗心大意。但是如今知道这儿个地方有问题，不是漫无目的的搜寻，就容易得多一些。“你们说找得到吗？”当劳心飞远了，罗天化问道。“不知道，有树林挡着，比较难，但也许能吧，大人很厉害的！”人类士兵回答。“大人无所不能，怎么会找不到？”精灵对劳心可是百分百的信任。“你们大人真的这么厉害吗？”“那当然，杀几头老虎算什么？我们在大海上还杀了一头大鲸鱼呢！那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条船，浮在海上就象一个小岛。”虽然劳心的捕鲸行动以失败告终，但在精灵们的心目中已经成功了。“我们还杀了海盗，海盗有四艘船，很厉害，一次性就打败了五艘商船，可是大人一个人就把他们搞定了。”“我们还杀了好多的独角飞鹿......”精灵们必竟年纪小，这一下拉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止不住，正吵吵嚷嚷地说个不停，试图证明劳心无所不能，同时也试图知道见多识广。正在这时，劳心下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找到了，那一边有另外一个洞，比这个洞要大得多。很可能就是那儿。我们慢慢移动过去，不过要保持阵形。”由于要保持阵形，人们移动的速度象蜗牛一样，不过劳心坚持安全第一，速度第二。好不容易到了洞口，果然满是虎脚印。“果是此地，我们杀进去。”罗天化就叫了起来。抽出剑来，就向里面闯。劳心一把拉住。“罗兄别急，这样贸然进洞，要是双头火虎在里面喷一团火出来，岂不是连个避开的地都没有？”“那怎么办？总不能在外面等吧！”劳心指着洞上方的山崖：“就是要等，上面有个平台，我们上去等。”“这......”“得了，斗智不斗力，知道吗？”罗天化为难地看着那陡峭的悬崖，觉得这是劳心为难自己，只好惭愧地说：“如此之高，就是有绝世轻功，也难以上去啊！”“何必要绝世轻功？能上去就行。”劳心坐在山儿背上，带了一根绳子上去，找了个结实的巨石，一头把绳子栓了，另一头垂下来。下面的人轻松地爬绳而上，毫不吃力。不一会全部人都上去了，最后又把盾牌用绳子吊了上去。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有空中部队办事效率就是高。劳心在平台上回顾了一下，真是飞鸟难渡的地方，上不粘天，上不粘地，要是没有山儿，休想上来。“哈哈！这儿进可攻退可守，安全极了。老虎如果在外面就要归巢，如果在里面就要外出找吃的，我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众人深以为然，都依令伏在高处守候。天已黑尽。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仿佛时间已经完全停止一样。人们都尽力不动不说话，四周静得连呼吸都听得清楚，人们甚至分得出人类粗鲁而短促的呼吸与精灵悠长细微的呼吸。在一片漆黑当中，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人类都变得昏昏欲睡。特别是劳心，因为连日劳累，实在支持不了，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幸好他不打鼾，没有人注意到，否则就出洋象了。与人类不同的是，精灵们是天生打猎的料，不但能黑夜视物，他们的眼睛紧盯前方，眼也不眨一下。而且可以长时间伏在崖上，一动也不动，就象一头狩猎的猛虎，时刻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劳心睡到一会，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吵。“打中了，打中了。大人，我们打中它了。”劳心迷糊地醒过来：“是吗？天太黑，不急下去，狙击手瞄着它，只要它一动就打。我们明天天亮了再下去。我要睡了，你们有想睡的就睡吧！”劳心说完，翻身过去又睡了。罗天化心里非常没有鄙视，反而极其佩服：“真是处乱不惊的高人啊！这样的时候竟然还能睡着，我不及也！”第二天，睡了个饱的劳心事来着人来到虎尸前，双头虎早就死硬了，左右头上一个各有圆圆的小窟窿，正是狙击手的杰作。“先不管它，进洞去瞧瞧！应该没有第三头了！”劳心拿起一面大盾，遮挡着身子，个一马当先，小心地向山洞里前行。不知道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山洞里面看得见山洞外面，而外面看不见山洞里面。人们不知道下一步有什么危险，每一步都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生怕弄出大一点的声响，生怕里面出现个什么怪物。正当人们小心翼翼地前进，劳心叫道。“等等。”大家都吃了一惊，精灵们慌忙举枪，四下寻找目标。过了一会，却未见任何东西出来。那知劳心却拿起一块石头向里一扔，来个投石问路。原来是一场虚惊。石块投出，专来一阵回响，看来山洞还很洞。“快闪开。”一个精灵一阵大叫。话来没说完，山洞中飞出了无数蝙蝠，吓了人们好大一跳。“哈哈！活老虎没吓着我们，蝙蝠倒吓着我们了。”众人一再虚惊，劳心只好自嘲。交换眼色过后，人们继续前进。“好臭啊！”“别说话！这应该是腐尸的味道，绝对就在这儿。”精灵的鼻子更灵。“是腐尸与粪便的混合味道，里面应该有猛兽。”“噜。”前方传来一声异响，分明就是动物粗大的喘息声。“注意了，射手准备。”劳心慌忙把盾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