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货仓都是没有大门的,有的甚至连取卡电动栏杆都没有,因为大型货车出入很容易将设备挂坏。但华丰货仓不但有大门,而且还是那种栅栏般的铁门,高达三米,上头更有锋利的尖刺,遥控器一按,铁门便轧轧的左右移动。
不仅如此,门口还有六名膀大腰圆的保安,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之前不知情,现在知道这里头有个赌场,防卫如此森严倒也不足为奇。
我沿着围墙走了数米,想找地方翻过去,但围墙不但有三米多高,上头还插有无数锋利的玻璃,更有摄像头竖立其上,这个办法不可取,想了想,索性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
六名大汉顿时上来拦住了我,其中一名国字脸的大汉冷然问道:“做什么?”
“进去玩玩。”我将手包拉链扯开,露出里面的钱。
国字脸大汉笑了笑:“十二点才开门,现在才十一点半,你来得太早了呢。”
“先进去坐一会也行。”
“老板,是我说的普通话不够标准吗?”国字脸眉毛一挑:“午夜十二点才开门,在这之前,就算是市委书记来了也不开赌。”
我哦了一声,目光四下瞟,看到门口旁边放有一个水泥墩,就是用那种铁皮桶里头灌水泥,中间留有一个圆孔,用来插太阳伞的,差不多四五十斤的样子。
顿时有了主意,笑道:“还要等半个小时,也是无聊呢。”走过去,抓起水泥墩如同举哑铃一般,高举过头顶然后放下,那些保安均是莫名其妙,更有保安在轻声问同伴,这人是不是傻X来着。
连举十下,放下水泥墩,我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哥们厉害吧。”
国字脸哈哈一笑:“这玩意谁都能举起来好不好。”
“吹牛谁不会?如果他也能举十下,我给你们一千块。”我故意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子冷笑。
但我深信水泥墩对该男子毫无难度,因为他瘦归瘦,手臂上却是肌肉结实。
“此话当真?”国字脸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一个傻X。
“钱从来不会说谎。”我从手包中数了十张百元大钞出来,甩了甩。
瘦弱男子二话不说,上前拎起水泥墩,飞快的举了十下,若无其事的看着我:“要不要再来十下?”
“厉害!愿赌服输!”我将钱给国字脸,然后抬腿就朝大门里面走去。
“喂,你做什么?”国字脸拦住了我,怒道。
“既然已经开赌了,我进去玩啊。”我指着他手中的钱,“这一千块是我打赌输给你的,不是你捡的。”
国字脸一阵语塞,旋即大怒:“艹,你来捣乱是不是?”说完,他一拳砸向我面门。
侧身让开这一拳,抓住他手腕一扯,脚顺势一勾,国字脸顿时摔了个狗吃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我一脚踩住他的背,举起地上的水泥墩瞄准他的脑袋,笑道:“你们过来我就砸烂他的头,退后!”
其他五名大汉面面相觑,最终退后了几步。
将水泥墩放下,转而将国字脸拉了起来,从手包中拿出金链,摘下十多颗金珠递给他,“这点钱给大伙买点饮料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颗金珠少说也有两克,按照现在的金价,这些金珠少说也有五六千块。
软硬兼施之下,国字脸接过金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突然看了看手表,笑道:“距离十二点也没多久了,既然这位老板如此心切,提前进去也没所谓,你们说呢。”
其他保安纷纷点头,铁门扎扎而开。
走进仓库,上了电梯,电梯内的保安估计已经收到了门口保安的消息,默不出声的将我带到了7楼,将暗藏在木箱后的门开启。
赌场里面已有各种工作人员做着准备,贵宾厅的门敞开着,里头铺着红色绒布的大桌子坐有一名美丽的荷官,正在清点扑克。
走进贵宾室,顿时有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大汉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我也不以为意,四处走动,当我靠近左侧墙壁的时候,黑西装大汉会有意无意的挡住我。
左侧墙壁除了一幅落地的大油画以外,并无其他。
驻足于前,仔细观察,该油画很是抽象,就好像一个三岁小孩拿着刷子,随意的蘸着彩色颜料,胡乱挥洒而成,就我来说,根本看不出好在哪。
黑西装大汉不自然的说道:“这油画只是在大芬村买的仿品,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喜欢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前装逼。”我笑着伸手去摸画框。
黑西装大汉脸色一变,突然提膝撞向我小腹。
我早有准备,以掌为刀砍在他的大腿上,大汉顿时惨叫一声,抱着大腿倒在地上,脸上冷汗涔涔。
美丽的荷官花容失色,转身朝门外跑去。
也不管她,伸手将油画取下,墙上赫然是一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门,门的正中间有一个密码屏,显然,要输入密码才能开门。
“密码多少?”我低头问。
“我不知道!”黑西装大汉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懒得再问,退后两步,飞起一脚踢在门上,精致的木门顿时被踹开。
里头是一个客厅,中间摆了一张麻将桌,麻将桌旁坐有三人,分别是赌场老板飞哥以及陆晚秋陆青峰姐弟。
见到陆晚秋,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本能的往身上摸,猛然记起掌心雷早在昏迷的时候被搜走,暗叫不好,如果她真是被天帝附身的话,此刻没有了武器,我断然不是对手。
“这么晚才来,看来我们高估你了呢,过来玩两把先。”陆青峰手中把玩着一个东西,定睛看去,分明是我的掌心雷。
心中一动,很显然,陆晚秋姐弟跟飞哥是一伙的,也就是说,那天将我放倒,陆晚秋就算没有亲自参与,也肯定知道这回事,但她当时并没有杀死我。
难道,陆晚秋跟天帝意识没有联系?
“再不过来我就生气了啊。”陆青峰将手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笑着说道:“我一生气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走火你可别怪我。”
我只得走过去坐在麻将桌前,对家是陆晚秋,上家是飞哥,下家是陆青峰。
飞哥按下麻将桌中间的按钮,骰子便滴溜溜的转动,停下来,6点加3点,“九在手,庄不走。”飞哥笑嘻嘻的伸手拿牌。
无奈的跟着拿牌,牌面非常好,竟然已听牌,听牌的牌型是23456万,胡1、4、7万,除此以外,更有三张白板三张九条可随时杠牌,将眼则是一对发财。
心中寻思,难道这牌是被遥控好的,他们三人中有人出千,却是将顺序搞错,结果牌做到我这来了?
很快,我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飞哥打出一张一万后,将牌一倒,他也听牌了,胡3、6条。
我还没去拿牌,陆青峰笑着说杠,竟然将一万开杠,然后打出一张七万,也将牌一倒,叫听4、7筒。
陆晚秋紧接着将七万也杠了,打出一张发财后倒牌,她听1、4条,同时,她的手中还有一坎四万。
如此一来,我要胡的牌全军覆灭,最佳办法就是碰掉发财,然后打掉2万胡3、6万或者打掉6万胡2、5万。
飞哥似乎知道我的牌,笑嘻嘻的问我,“碰不碰?”
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飞哥脸上一阵古怪,不再多话,抓了一张牌,没用,随手打掉。
我反手抓了一张两万上来,随手将发财拆掉,打出去。
见状,陆晚秋眼中闪过异色。
他们虽然都听牌听的早,但胡牌却似乎不那么顺利,一连摸了6轮都没自摸,而我不但摸到了九条的暗杠,手中的牌型也已经变成了‘2233456白白白’的牌型,对胡2万3万,将牌一倒,宣布叫听。
倒牌以后是不能改听的,四个人全凭手气,又摸了三轮以后,竟然是我自摸2万胡牌。
“为什么不碰发财?”陆晚秋淡然问道。
“因为……”我迟疑了一下,“古语有云,要想胡牌,先打发财。”
陆晚秋三人均是愣住,旋即飞哥跟陆青峰均是哈哈大笑,陆晚秋冰冷的嘴角也是微微翘起,
“这怎么算?”陆青峰笑着问她姐姐。
“不管是运气还是技术,总之他胡牌了。”陆晚秋恢复了冷傲,“就要他去对付那个老东西好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陆晚秋并没有回答,反倒是陆青峰笑着接口:“最近在俏佳人所发生的怪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为了抓那个异形。”
闻言我大惊:“你们知道了?”他们所说的异形,自然就是天帝意识。
“当然,因为异形附身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青峰脸上笑容古怪,说出事情原委。
当今世界上的各种首富,其实只是某个家族的代言人或者干脆是白手套,财富永远掌握在少数家族手中,而潮汕陆家就是其中之一,以陆晚秋父亲的财力,在陆家只能算是旁支中的旁支,还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陆家每二十年都会派人在所有旁系家族中进行考核,选出最为优秀的两个旁支进入核心圈子,核心圈子中达不到考核条件的,则会被踢出圈子重新在外围排队……所以,所有的旁支都在为进入核心圈子而努力。
但也有例外,陆家祖上曾经受过他人恩惠,为了报恩,给出去三块玄铁令牌,只要有人手持该令牌,则可直接进入核心圈子。数百年来,令牌只回来两块,最后一块却是不知流落何方。为此,陆家家主放话给各旁支,但凡有找回最后一块令牌者,该家族自动进入核心圈子,一百年内不需考核。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该令牌,就算是陆晚秋这样的旁支,也能在核心圈子中享受最优质的资源一百年。
机缘巧合之下,陆晚秋得知最后一块令牌的下落,在一个叫花教授的手中。大喜之下,正商议是巧取还是豪夺,花教授却是在俏佳人会所被天帝意识附身。一番交手后,她带着天帝意识落荒而逃。
我目瞪口呆的听完,好一会才怫然道:“那你们诬赖并栽赃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发现,你也在追杀这个异形,而且,你能甄别出谁才是真正的异形。”陆晚秋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小人,小人有小人的行事法则,只要你从这个异形手中抢回玄铁令牌,我们就会还你的清白,同时将作案者从易容到刺杀的录像以及你在仓库昏迷两天的录像都给你。”
艹,你都自己承认是小人,我还能怎么样,而且,追杀天帝意识本来就是我的任务,当即闷声说道:“花教授现在在哪?”
“长白山天池!”
……
长白山天池又称白头山天池,坐落在吉林省东南部,是中国和朝鲜的界湖,湖的北部在吉林省境内,是中国最深的湖泊,为火山喷发后的火山口积水而成,高踞于长白山主峰白头山之巅。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去这种这种地方追杀天帝意识。
跟我同行的还有三人,除了冰冷高傲的陆晚秋,另外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叫阿木,面容沧桑,看不出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身上皮肤黝黑粗糙如同树皮,眼睛只剩一只,另一只眼眶中装了个白色的玻璃球,基本不怎么说话,问多几句就把白眼珠一翻,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女的叫雀儿,十六七岁,瓜子脸,眼睛黑亮如宝石,鼻尖有淡淡雀斑。人如其名,如同麻雀般在你身边叽叽喳喳蹦蹦跳跳。
陆晚秋告诉我,花教授曾是考古队的成员,三十年前根据一幅年代久远的地图在长白山某处寻找传说中的辽王墓地,历经生死却找不到最终的入口,一行七人最终只剩下两人回来,除了花教授,另外一个就是这个阿木。
通过警方的熟人查询,得知花教授最后出没地点就在吉林白山市抚松县,这里正是长白山天池所在,也是地图中辽王墓地所在,联想到其当年的考古经历,推测出花教授被异形附体后,只身逃往该处。
又通过关系找到阿木说明此事,阿木二话不说就答应,而且还带了雀儿前来,起初还以为雀儿是他女儿或者孙女,但阿木对她非常的恭敬,就好似臣子对公主一般。
在车上无聊的时候,我曾问起过雀儿的身份,阿木瞪着一只独眼,盯了我好久才缓缓说道:“我能帮你找到花碧云,其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而且,我警告你,雀儿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一旁的陆晚秋见气氛尴尬,便转移话题,说花教授非常喜欢麻将,甚至不管去哪,随身都会携带一副麻将,只要有机会就会跟被人打两把,所以,她在赌场才会考校我打麻将的本事。
这还真是个怪人。
辗转抵达白山市抚松县,在一座小镇上落脚,决定第二天上山,但没想到,当晚竟然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