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晨好笑的轻吻他,“当然,我……”他眉峰一皱,看著那人惊愕的眼神,他很想抱住他,可眼皮却再也不愿听他使唤,耷拉一下,他整个人便倒进他怀里,韩逸轩焦急的扶住他,却因手脚无力,反而随著那人一起慢慢下滑,跟著,他也後颈吃痛,失去知觉。
从黑暗中首先醒来的自然是身体完好的卓思晨,他动动身子,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著,转而焦急的想要寻找另一人的身影,低头时,却发现他正躺在自己腿上,他不由呼出一口气。
放下心来,他开始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超大简易房,近百平米的面积,却连条凳子都没有,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人,挨著他们还有十几个,都是男人。
他们有的在靠爹操娘的,有的趴在腿上软弱的哭起来,有的则一脸淡漠的靠在角落。
能在他们身上找到的唯一共同点,就是他们都长得不赖。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他听出他们即将的下场。
竞拍?
真是可笑。
卓思晨冷眼扫过他们每一人,又低下头看著还处於昏迷中的韩逸轩,漫不经心的问,“这里是什麽地方?”
其实,那些被抓来的人也就知道个大概,况且大家本来就不认识,又同被抓来这,没人有义务回答他的话,所以他这话问出,就像肉包子打狗。
倒是离他最近的一名略带腼腆的男生,好心为他解惑,“这里是森泽黑市的後仓。”
森泽黑市!
琼斯财团之所以这麽猖狂,是因为他和意大利黑手党之间关系微妙,此任主人曼威?琼斯因为姐姐嫁给黑手党高层,与他们走得很近,他们关系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但琼斯财团在各处私底下经营黑市买卖,和他们绝脱不了关系。
卓思晨双眸凝结,高深莫测的眼神,瞬息万变,不过几秒锺他又回复平静。
森泽。
从那名脸带腼腆的男生口中,他知道被抓的远不止他们这些人,关在这的都是被他们挑中,等著被送上台面竞拍的,而没被挑中的大部分人,则得接受离乡背井,被送往菲律宾做苦力的命运。
真是见鬼的黑市,那些土包子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多有钱?居然搞得像奴隶社会一样,他们懂不懂人权?
他担心的看著躺在自己腿上,一直处於昏睡状态的人,他稍微摇了摇他,低唤:“逸轩,逸轩……”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卓思晨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恶的是他全身被绑,根本动不了,他上下摩了摩手腕,忽然用力抽手,结果绳子没有散开,手倒被划得一阵刺痛。
他皱眉,却没有停顿,又改抽右手,效果依然不理想,三两下过後,他的额上已有汗珠冒出,腼腆男生看著他的样子,阻止他,“别再磨了,否则你的手会受伤的,这绳子打的死结,弄不开的。”
卓思晨看看他,想了一会儿,他对他说:“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他的口袋里有刀,本来韩逸轩如果醒著,或者他的手被绑在前面,就没这麽多事了,现在,他只能借助外力。
男生很细心,因为手都是从後被绑著,眼睛看不到,为了不误伤到他,他是握住他的手,用刀背抵住自己的手,然後慢慢磨破绳子。
双手自由後,卓思晨著急的把韩逸轩扶起来,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可喊了半天,他依然毫无反应,他不安起来。
为什麽这麽久,他还不醒过来?
腼腆男生看在眼里,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我是学医的,如果你相信我,让我来帮他看看吧。”
卓思晨一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男生跪到他身旁,看著那张苍白的脸,担心的皱眉,他看看他的瞳焦,用两指探到他脖颈的脉动。
“怎麽样?”卓思晨焦急的问他,男生转头看他,“他现在的身体过於疲乏。”然後,他用力掐他的人中,三十秒後,韩逸轩咳嗽一声,终於醒来。
男生又开口,“他的身体不是很对,应该尽快看医生。”
卓思晨明白的点头,他扶起韩逸轩,问他:“你感觉怎样?”
“我没事。”韩逸轩压抑的低咳几声,他推开他,靠上墙沿。
他觉得头像要裂开一样,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像犯了打摆子,小腹不断绞痛著,厉害的时候,他几乎不敢喘气,身下似乎也有黏黏的东西渗出,他愤恨的捏紧拳头。
“我们在哪?”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他不想被他逼著进医院,只能忍住头晕,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被人肉贩子给捉了。”卓思晨笑出声来,他们可真是才脱狼窝,又入虎穴。
惊心动魄的惊历,可是为将来带来不少的回忆片段。
“所以,我们很快会被卖了?”韩逸轩压抑的捂嘴咳了几声,他用手搭著膝盖,扫视整个房间,看完後,他刚想闭眼,忽听大门吱一声,被人打开。
进来的人已经不陌生,韩逸轩在见到那人後,眼神立马阴沈下来,他直立起身,却忘记此刻的身体状态,脚下一滑,又倒回地上。
“是你。”他很快冷静下来,安分的靠在墙上。
“韩大警官别来无恙啊。”
俞斐一如既往的皮衣皮靴外加皮手套,似乎从不会热似的,黑到冷酷。
卓思晨知道韩逸轩的身子不能再拖,他虽不明白他那麽抗拒他的原因,但他的脸色,他的身体状况,是逃不出他眼睛的。
平时那麽强硬的人,能折磨到他连站立都显困难的地步,他不敢想象他到底遭到井上神野如何的虐待,他只知道他必须得把他弄去医院。
他起身,来到俞斐身前,大概也知道他的眼神带著攻击性,出手时,俞斐已及时挡住他的攻势。
两人在宽大的空间里对打起来,俞斐的身手不弱,这在他和韩逸轩数次交手,都未吃过亏就能看出来。
可今天,卓思晨没有半分戏闹神色,一下手就来狠的,俞斐应付的措手不及,他被一手肘顶的往前踉跄,卓思晨拽回他,猛力掐住他脖子,神色冷峻,“马上把你主子叫来,别逼我生气。”
俞斐被迫仰著头,他不屑的哼笑,“就你也配见我主子。”
卓思晨收紧力道,眼神渐冷,“左忆函那妮子还不配我主动去请她,让她来见我,我已经给她面子,你最好听我的话,否则,你一定会後悔。”
因为呼吸越来越困难,俞斐的脸红起来,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理那个男人,可是他那股容不得人拒绝的气势,居然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虽然,他有听小姐说过,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但他只知道小姐恨他,却不知道他居然能这麽毫不迟疑的就报出小姐的身份。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事情不一般,但要让小姐纡尊降贵的到这种地方来,他也不会同意,即如此,那人浑身的煞气却逼得他只能听命於他。
卓思晨看出他软下来的表情,手一松,把他推得向後退出一大步,俞斐咬牙一挥手,带著人很快离开。
一场战争就这麽结束,整个室内空气也在悄悄改变,刚刚还在哭爹骂娘的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他们却都知道一件事,就是後来被抓进来的人不简单。
回到韩逸轩身旁,卓思晨见他的脸有些红,他摸上他的额头,发现他居然发烧了。
他皱眉担心的看著那个硬忍住不吭一声的人,心里也有些气他。
五分锺後,门又打开,领头的却是一名不及二十芳龄的少女,干练的长发被她高高束起,她走进门,视线巡梭到那个人身上後,就没有离开过他。
卓思晨也没心思和她兜圈子,他起身走过去,直接开口命令她,“我要去医院,马上给我准备车子。”
左忆函凉凉的瞥他一眼,语气带著嘲讽,“你以为你是谁?来命令我?”
卓思晨叹出一口气,软下语气,眼神里有些无奈,“忆函,我不想我们的关系闹僵,快帮我准备车子。”
“哼!”
左忆函嗤笑,在她的地盘,他有什麽筹码和她平起平坐,甚至要她帮他?
“忆函,我再说一遍,快给我准备车子。”见她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思,卓思晨又冷下脸,他可没时间和她玩文字游戏。
“我也再说一遍,你没资格命令我。”
“左忆函。”卓思晨低斥,她真打算撕破脸,彻底决裂吗?
“卓思晨。”左忆函丝毫不愿示弱,她瞪著他,眼里是赤裸裸的恨意,没有一点想要掩饰的意思,“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责,你也不例外。”
他害死她的娄笑哥哥,他罪该万死,她不会放过他,绝不会。
自从八岁那年,她被娄笑哥哥领养回去,认识他,她一直视他如亲生哥哥,她以为他是把娄笑哥哥当父亲般喜欢,她以为他一定会和筱筱姐结婚。
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还害得娄笑哥哥一气之下,自杀而亡。
她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