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卓思晨还在等著那边两人的回话,白飞鹰瞧他半天,才无奈的回他:“小晨,什麽时候开始,你不敢在我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了?”
“我……”卓思晨顿住,他逃避的移开视线,不想被他抓住。
白飞鹰无奈的直摇头,“我如果会反对你,你们还会进展到今天的地步?我不追究你这口是心非的态度,但以後在我面前,别再这麽犹豫不定,这不像你,我的义子可是说一不二的。”
卓思晨挣扎半天,还是叹气出声,“我没有犹豫不定,义父,在这谈论我和逸轩的事,我会觉得对不起筱筱。”
白飞鹰挑著眉直点扇子,他再次把自己的马送到枪口上,“我就知道,你还是为了那个傻丫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我本就没多兴趣去管,我只给你一句话,既然真心爱上了,就别再制造些误会出来,伤人伤己的事,少做做,有些东西,会後悔一辈子。”
那边阴笑著正要去吃那只黑马的人,忽然手指一抖,往旁移开一步,白飞鹰趁机上前,反攻其位,不让他有後悔的时间。
“喂,有没有你这麽奸诈的,你这根本就是强盗行为。”红爷沈著脸,不悦的抗议,白飞鹰抬眼看他,红爷皱眉冷哼一声,也懒得跟他继续。
卓思晨在这边想自己的事,没有发现那边细微的动作,他了解的点点头,站起身,“义父的话,我懂了,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飞鹰对他挥挥手,在他出门前,他又叫住他,“你不是想让小凡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义父是在怪我吗?您明知道,我不可能这麽做,再过几天,他不就可以回来了。”卓思晨冷笑,他若真把证据交出去,让他坐穿牢底,他指不定会拿什麽东西抽死他。
虽然知道背对著他的人看不见,白飞鹰还是点点头,他将视线对上另一人,刚想说话,红爷却在这时候起身,跟著前面离开的身影,走出去,半步不犹豫。
卓思晨一出大门,就拨通韩逸轩的号码,可是还没接通又立马挂断,他直接开车赶回了家,但奇怪的是,家里已没了等待的人。
他不解,出门前他明明说在家等他的,他又拨通他的手机,谁知那边竟是关机。
他想了想,又赶回他自己的家,却还是没找到他的人,在问过所有的地方後,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终於认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不知道会出什麽事,有可能危及到他的人,都已经被他收拾掉,他想不出还有会对他不利的人。
他很担心,却又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只能待在家里狂打他的手机,希望这只是一个无聊的误会而已。
终於,在太阳下山前,他收到他的开机指示,便立马下手打通他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要他来咖啡厅。
他很头痛,想在咖啡厅喝咖啡也不用特意关掉手机,害他担心吧。
挂了电话,卓思晨火急火燎的赶到咖啡厅,那人正斜靠在沙发上,看远处的天空,他头上立刻冒出一团火焰。
咖啡厅离海边不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是可以看到夕阳的。
卓思晨在他对面坐下,抬手敲击桌面,把那神游四方的人给叫回现实,“你是不是太能跑了?”
韩逸轩对他笑笑,但这笑却让他皱起眉来。
“我是特意叫你来看夕阳的,还不感谢我。”
“得了吧。”卓思晨不屑,他更喜欢日出,那是希望,而夕阳,却是残望,他厌恶伤感。
“你看,我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夕阳也可以这麽美。”韩逸轩指著天尽头,那大片火红色,一层厚过一层的云海,还有不断耸动努力不太快掉下去的半日,叹气:“只可惜,夕阳再美丽,也只是一瞬,挣扎过後,还是会被黑夜取代,结束的,始终都会结束,一如我们。”
努力无果之下,日头很快湮灭在海平线,韩逸轩终於收回视线,笑著问他:“你说呢?”
卓思晨冷睨著对面剩余过半的咖啡,不解他的话,“你想说什麽?”
“你真的不记得这里了?”
卓思晨似笑非笑,眼里多出一层朦胧的东西,“如果你的问题够明确的话,我也许会记得更多。”
“十七年前,有一位在这里打扫清洁的阿姨,那天,她刚刚下班,因为要赶著回家给她只有十岁的儿子做饭,她走得很急,经过停车场的时候,她被一辆闯出来的名车撞倒,那名司机不但没有关心那位阿姨有没有受伤,反而把她骂了一顿。”
韩逸轩用指头不断控著小小的咖啡杯原地旋转,他的神情有些凄凉,“幸好,那天她的儿子因为考试,提前下课,他本想来接自己的妈妈,没想到正好让他看到这一出。”
冥冥中,羁绊的绳锁,原来早已抛出。
注定纠缠不清。
“他还记得当时那辆车上身穿红色运动服的男孩,是怎麽鄙夷的把那几张雪亮的人民币砸到那位阿姨身上,然後要她滚蛋的样子。”
他忽然抬头看他,那种深沈的憎恨,不禁让卓思晨後退身体,皱起眉头。
“男孩很担心他妈妈的身体,劝她去医院,可她妈妈一个劲的说没事,第二天早上,他妈妈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卓思晨讶异的瞪圆眼睛,他凝神片刻,又皱起眉来,那又怎样?他到底想对他说什麽?
“对於这个片段,你应该不陌生吧?”韩逸轩冷冷的盯著他,恨不得咬下他的肉,“如果你记性还不算太差的话。”
“你想说明些什麽?这和我们之间有什麽关联?”
“卓思晨,你信不信诅咒?”韩逸轩突然笑了,他像个胜利者,以高姿态的俯视,看著那张没有多少波澜的俊脸。
卓思晨哼笑,“你觉得呢?”
对於把问题重扔回给他,韩逸轩没有不悦,他用指尖蘸过咖啡,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小人,然後又在小人身上点出多个穴位,“诅咒大师告诉我,只要在这六个穴位上,每天扎上一针,那个被诅咒的人,就会被如万箭穿心般的噬痛折磨死,这个过程,需要三天。”
他伸出三指,然後一把抹掉那个小人,“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得到被诅咒人掉在自己床上的头发,数量要满足七七四十九根,必须要自行掉下的,还有他的血,和他贴身用过的一样东西。”
卓思晨的脸越来越阴沉,手指毫无规律的击打著自己的腿,“所以,你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来接近我?爬上我的床的?”
“那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还在烦恼怎麽结识你,你倒先看上我了,这就是缘份啊。”韩逸轩笑得更灿烂,他努力眯起眼睛,倾向他,点点他的胸,“我可是拿了你最贴身的内裤给大师的,这应该最管用。”
说完,他像避垃圾物一样,退回原位,与他保持距离。
卓思晨铁青著脸,用力揪起他的衣领,气得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不信最好,反正我还没收齐你那四十九根毛发,如果你想死的快些,我们晚上继续。”
“别说四十九根,就是四百九十根,我也给你,你自己拿,你拿啊。”卓思晨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头上猛扯,韩逸轩森冷的抓起他的头发往後一扯,一耳光落下,“你相信与否,都与我无关,你最好再生气一些,那样我会更爽,这就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他扔开他,踢翻眼前碍事的沙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卓思晨则是气得半死,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长途,在响过无数次的嘟嘟音後,电话终於接通。
一开口,就听出那边捏著嗓子恶心的声音,“喔,Honey,my……”
“给我闭嘴。”卓思晨差点没有穿过无线电,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马上给我滚到中国来,迟一分锺,後果自负。”
他气冲冲的挂断电话,似不够解气,於是,就在那张翻倒的沙发上补上一脚。
可怜的沙发,再一次被狠心的蹂躏,连著转了好几个圈,掉下阶台。
就这麽不明不白,两人吵了一架,再没见面。
韩逸轩开始酗酒,他开始整夜的泡吧。
白天则是躲在家里睡觉,反正工作也丢了,他也不必再朝九晚五,更无需加班加点。
身轻如燕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什麽好牵挂的,不对,至少他还有个妹妹,对,妹妹。
穿梭在红男绿女的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一个老熟人,只不过他现在头有些晕,懒得起来叫人,不想那人也看见了他,很快朝他走来。
“逸轩,真巧。”
韩逸轩直起身子,对他笑笑,“元风,近来可好?”
大半年没见,看来双方都没什麽变化,还是老样子,除了自己带点憔悴的面容。
“逸轩,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阿思呢,怎麽就你一人?”周元风坐到他身旁,担心的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