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的赌债,除了俞斐那次,他都还清的,而俞斐那群家夥现在也已滚回自己的老窝。
如果是因为他,若说当警察不得罪人,自然不可能,可是能凶狠到来杀他妹妹泄忿的人,除了曾伟然和井上神野,他想不出其他的人。
可是曾伟然已经被鹰爷解决,井上神野早前就埋骨他乡。
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这麽残忍,不惜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报复他。
他想不通。
这个案子,直接由文杰他们负责,得到这个消息他们都很难过,在极力追查凶手之际,他们也不忘尽量安慰自己老大。
“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凶手的,老大,你别太伤心了,身子重要。”看他日渐憔悴的身体,最喜欢搞怪活跃气氛的文杰,今天居然找不出一两句适合的安慰话,来劝导劝导他。
韩逸轩见大家都因他苦著一张脸,有些过意不去,他往玻璃桌上敲敲酒杯,拉出一个笑,“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没事,既然是出来玩,就别再绷著一张脸,其他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
“头儿,节哀,在我们面前你就不用佯装坚强了,我们不是别人。”秦依娜难过的坐在一边,眉皱的死紧。
韩逸轩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节哀。
几天前,他还对周元风说过这两个字,不过眨眼间,居然要别人来对他说出这两个字。
人有旦夕祸福。
果然不假。
因为一连串的打击,韩逸轩明显削瘦下去。
走出酒吧大门,他又大吐特吐,就差没把肠子给吐出来,他歪著身子,左碰右撞著走到街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爬进去。
因为喝得太多,头一粘上座椅,他就睡过去了,以至於到了家门口,他还左摇右晃的,司机喊了半天,才把他从昏昏欲睡中叫过来。
他尴尬的揉清眉心,不想打扰司机先生的生意,一个人忍著颠来倒去的头晕感,走进电梯。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著越来越近的数字,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走出电梯的时候,他又差点被门给拌倒。
真是祸不单行。
终於踉跄著走到家门口,还没把钥匙口插入孔里,一声熟悉的轻唤,他手一抖,整串钥匙都掉在地上。
韩逸轩转头,看著缩在角落蜷成一团的人影,他惊愕的叫道:“里奈!”
“千泽。”井上里奈三两步冲进他怀里,过大的冲力差点害得他向後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推开他,揉他的头,“你怎麽……”
“千泽,我好想你。”井上里奈极力忍住激动的呜咽,又是一个飞身扑跃,因为过於头晕,韩逸轩终於腿一软,再也站不住,跌到地上。
井上里奈吓得慌忙询问,嘴里忍不住责备,“你又喝这麽多酒。”他从地上捡起钥匙,艰难的把他扶进屋里,开始帮他放热水,脱衣服,直到将他洗的干干净净,才把他扶回床上。
终於折腾完,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床沿边缓劲,他用手搭著床沿,贪婪的看著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又喜又悲,很快,他的眼前模糊起来,感觉那只手又在摸自己的头,他逃避的起身要走。
谁知,他只转过半个身,手就被那人拉住,稍稍一用劲,他被他拉到床上,韩逸轩翻身一压,轻松让他动弹不得。
井上里奈慌乱的推他,“我还没洗澡,身上很脏的,千泽你……”
韩逸轩俯身吻住那张有些害怕的唇,手指扯开他系得松松的小领带,穿得最勤的校服也被他撕拉一下,扯破扔掉,他迫不急待的除去他身上所有遮蔽物,贴住他细腻温暖的身子。
井上里奈压抑不住的低哼出声,双手紧紧抱住那具强健的躯体,一个个细吻使他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开始回吻他,从头发开始,慢慢下移。
情欲味越来越重。
韩逸轩看着那张因极力克制害羞而憋得通红的小脸,眼神不觉黑沉,他俯身吻住他,便挺身而入。
井上里奈痛得凝结住眉峰,双手用力去抓他的手,指尖掐进他的皮肉,用足了力劲。
空气中的喘息越来越重,灼热的呼吸纠缠著彼此,眼神对触的刹那,井上里奈羞涩的首先移开。
他伸出手,指尖慢慢挪到墙上的白色开关,啪!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漆黑,羞人的情事也被淹没的彻底。
很快,井上里奈的眼神开始转变,悲伤的眼里更多的是自弃,还有对那人的愤恨,他悄悄的把手伸进枕头底,摸到那柄冰冷的铁器。
忽然,一个深顶,他无措的松手紧紧抓住枕头,被迫仰起头,“呃……”
韩逸轩俯身去吻他,他很温柔的摸他的头,轻抚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低唤:“里奈,我的里奈,你是我的里奈。”
井上里奈被从痛楚中唤醒的奇异快感弄得不知所措,听著那人带著蛊惑的轻唤,他把那声充满无尽痛苦又无奈的哽咽咽回肚子,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两滴不甘的泪珠沿著眼角,匆匆划过,瞬间埋没尽布料。
谁是谁非,已无从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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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尽头,就是黎明。
天又大亮,韩逸轩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阳光照进来,他用手挡了挡,发现床的另一边,是冰凉的。
他发了片刻的呆,把手伸进枕头底,拿出的是那把他曾经为了可以快点走路,而送给他的小少爷的小匕首。
他叹息。
如果昨晚,他直接用它刺进他的身体,反倒省事了。
这样想著,他又叹出一口气。
忽然,他猛的坐直身体,开始在家里找人,不对,很不对,他去哪了?他的东西都还在,不可能离开。
想到昨晚那吻到的几滴咸涩的感觉,韩逸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萌生心头。
略一思索,他直冲楼顶天台,踢开铁门的时候,他大喊:“不要。”
他扑过去,拉住那个往上跳的身影,带著他滚过几圈,用力把他搂进怀里。
井上里奈费力的推开他,没用的流下眼泪,“我下不了手,千泽,我下不了手。”
“对不起。”韩逸轩颓丧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气。
井上里奈咬著唇,愤恨的瞪著他,忍了半天,他终於暴发,“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背叛我们,我还傻傻的相信你,我真是该死。”
他又自厌起来,站起身就跑,韩逸轩吓得把他拽回自己怀里,再也不肯放开他,看他痛苦的样子,他把他推开,把那把匕首放到他手里,用匕尖对著自己心口,“你要是想报仇,就往这里刺。”
井上里奈一惊,他吓得丢掉匕首,怨恨的瞪他,“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明知道的,还故意这样,你好残忍。”
韩逸轩搂住他,不停道歉,他说:“我不後悔我的所作所为,那是任务,我唯一愧对的,只是你。”
他在他额上轻吻一记,“我很抱歉,是我伤害了你,如果你相信我,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下半生,来弥补你。”
他轻推开他,看著他的眼睛,问他:“好不好?”
井上里奈僵著脸,眼泪不停的流,他不甘的低下头,韩逸轩著急的抱住他,脸埋到他脖子里,“不要拒绝我,我只有你,只有你了,别再拒绝我,求你。”
沉默的空气凝结半天,井上里奈终於回抱住他,吻上那张俊脸,“千泽,我爱你。”
韩逸轩大松一口气,抱起他回到家里。
关上门,他把他抵在门上,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吻,“里奈,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
他将唇印上他湿湿的睫毛,舔干他的泪痕,一遍又一遍,像是在遵循他的承诺。
井上里奈颤著眼睑,强拉起嘴角,内心却蔓延开越来越深的苦涩。
无处尽诉。
有了井上里奈的到来,韩逸轩渐渐忘了一些伤痛,他开始把心思专心的放到他身上。
只是,假象终究是假象,就如泡沫,一戳即破。
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有一天他去警局询问案件,回来後,就再也没有井上里奈的身影,只有压在桌面的一张雪白纸笺。
千泽,我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待在你身边,我走了,回去找大哥他们。
我会在远方看著你,就像每个深夜看你孤独的背影,从酒吧里面走出来一样。
里奈会一直爱著千泽。
韩逸轩扔掉纸笺,胡乱的冲到大街上乱跑乱撞,他四处寻找,想要寻回那根救命稻草,他努力的扒开人群,幡然四顾,直到满身大汗眼花晕倒在一座商场门口,才靠到墙沿上休息。
走了,终於还是走了。
他发泄的揉乱头发,像个傻子一样徒步走回家,打开门後,他疲惫的想去洗澡,走出两步,他又退回到门边,看著贴在门上的那张纸条,他瞳孔猛缩。
来不及关门他就要冲出去,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井上里奈留在他那的那把手枪,才又匆匆离开。
他从门上撕下那张纸条,冲进电梯。
想替妹妹报仇,就来宏华建筑。
宏华建筑,又是宏华建筑,上次他父亲的命就是丢在宏华建筑,这回,他定要将那个人的命也留在这个不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