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论嘉奖、受封赏

子娴许是料到瑞小仪有此反应，并未有半分惊讶，继续前行，一旁月童却听不下去，回道：“你说什么？是我家主子救了你……”还未说完已被简梨止住，“别说了，月童，快走吧！”
月童仍有些不服，路过瑞小仪身旁时故意低低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的瑞小仪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子娴将月童与简梨留在殿外，自己接过糕点进到内殿，远远瞧见皇上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左手手臂用白色绫步包裹着，埋头认真瞧着什么。
子娴走近皇上，轻声问道：“皇上手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怎的瞧奏折瞧得这样认真，休息会吧？”
皇上见是子娴，面上即刻上浸上笑意，“子娴，快过来，这是你父亲昨上表的折子，说锦城当地许多百姓踊跃报名，加入修筑长河队伍。”
子娴放下糕点瞧折子，果真的父亲的字迹，喜道：“这可是好事！百姓自主帮助官府造河，势必会事半功倍的。”
“朕也这么觉得。你父亲真是位不可多得的良臣，朕一定要好好封赏他。你说赏他什么好？”皇上笑问，低眉想了半会再道：“四川的总都督蔑见苍近来无功无过，不能予以调任或降职……如不然赏他钱财万贯，农田十顷，朕这就下旨！”
“皇上何必着急？”子娴止住，拿一块松子糕放到皇上口中，“皇上不了解我父亲。我父一生为官清廉，太寅王朝兴旺、百姓安居乐业便是父亲此生最大的心愿。况且前些日子因为多处洪水泛滥，国库已亏空，皇上若再赏银两岂不是惹人闲话，相信父亲大人一定不会希望得到皇上这样的赏赐。”
皇上听着子娴的言语心生感动，“我太寅王朝有你父亲这样的忠臣真是福气！只是，若不对你父亲论功行赏，只怕会惹来他人的无端猜忌，对朕与你父亲都不好。”
子娴道：“皇上若真想论功行赏，不如将钱财捐给那些有需要的灾民。如此一来，即了了父亲为官的志愿，又救济了百姓，岂不是两全其美？”
“法子是不错，只怕委屈了你父亲！”
“父亲并非那种贪图荣华功名的人！”子娴替父亲美言。
皇上想了想，“你父亲不赏，那就封赏你。你入宫一年了还是‘嫔’位，实在是委屈你了，趁着最近皇宫中喜事连连，朕就好好进一进你的品级。况且，这次能够顺利除掉陆海璋那个老匹夫，你可是功不可没，进你为‘贵嫔’如何？”
“除掉陆海璋实乃皇上的英明，子娴不敢邀功！”子娴敛眉，望了望窗外寒桠，再道：“子娴现在位列‘嫔’位，恐不能晋升为‘贵嫔’，连升两级，怕引来后宫姐妹的闲话！”
皇上温和道：“她们要说什么随她们说去，朕只怕委屈了你！”
“皇上心都在子娴的身上，子娴怎么会觉得委屈？”子娴淡然一笑，将额头靠在皇上肩头继续道：“眼瞧着马上就到年关了，皇上若是单单赏赐子娴，恐惹来闲话，不如趁着这份喜庆，将他姐妹们的位分也都进一进？”
皇上浅笑，将子娴轻轻揽入怀中，问道：“怎么个进法？”
“前些日子四川一代的水灾，林大人作为皇上钦点的使臣下到各处赈灾，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可谓劳苦功高，所以子娴觉得林小仪妹妹是第一个该接受赏赐的人。婉芳仪姐姐不必细说，皇后与柳懿贵妃常年处理后宫繁物，赏赐应是最厚重的。鸢淑妃与谨贵嫔分别育有顺雅和硕公主和允莎小格格，所以她们二人应当有所奖赏或晋封。再者，一些许久不曾有过封赏的娘娘，也大可进一进她们的位分。”
皇上放开子娴，双眸直盯着子娴，似要看进她的心里去，看清她的真实想法，怎奈子娴一直轻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皇上无果，定了定道：“此话也不无道理……好，就依你，明日朕就把这事交给皇后。”
“谢皇上！”子娴谢恩，随手执起砚台笑道：“让子娴帮皇上磨墨吧！”
皇上敛神，不细究子娴何意，收回思绪认真查阅起奏折，而子娴思绪冗杂，被远处低低的祈求声惊扰，斜眸看一眼皇上，故作轻松语气，试探着问道：“子娴方才在进门时，见瑞小仪跪在乾和殿门口苦苦相求，皇上……为何不相见？”
皇上头也不抬一下，轻描淡写道：“朕不想见她！”
“可是，我听柯公公说瑞小仪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现下已是晚秋的天气，夜来风大天凉，瑞小仪身子单薄，怎能受得起凉夜的吹拂？”
皇上继续阅折子，柔声道：“你就是善良！瑞小仪以前百般折磨你，推你下水，验明你的处子之身，你应该恨她才是，如今怎的反过来替她求情？”
“皇上，你怎么知道瑞小仪以前对我……”子娴疑惑。
“瑞小仪以前仗着陆海璋在朝中的地位，横行整个后宫，胡作非为，行事专横跋扈，朕岂有不知之理？”皇上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子娴直言：“朕一直希望朕的后宫和睦，如同这玉簪花，齐齐绽放，不争其艳，相互扶持共处，所以对后宫妃嫔间的争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十分过分的事，朕都当作没看见，希望所有嫔妃都要知收敛，懂得约束自己。”
子娴轻叹：“皇上真是用心良苦！只是，方才进殿时见瑞小仪仍无离开之意，皇上若是执意不肯见她，不知她会在外头站多久？”
皇上眼神移向窗外，飘渺望了一眼，“她要站就随她站吧！陆海璋叛乱作死，朕留她一条性命已是对她格外开恩了。”语气没有丝毫怜惜。
子娴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去，隐隐约约可见瑞小仪的娇小的身影在廊外若影若现，或者是站立，又或者是双膝跪地，祈求着两旁守卫的小公公。这一幕慈孝的动作深深感动着子娴，一时也不知怎的，对瑞小仪的恨意忽然变成深深的同情与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