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蕊说着说着竟然心痛地哭出声来,回雪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听着铭蕊的责问,她发现以前的自己城府原来极深。可是她能说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铭蕊继续道:“亏云啸那么爱你,一心要和你在一起,你竟然为了达到目的人尽可夫,连乘风那样的叛贼都嫁,现在又来蛊惑大胜国的皇帝,回雪,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我曾经最相信的竟然是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回雪听了这话,很是不悦,反驳道:“铭蕊公主,或许我曾经做过什么事对不起你,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如果我当真是前朝遗孤,我有立场为我的族人夺回天下,为逝去的族人讨回公道。”
铭蕊眼睛因为愤怒而赤红:“公道?你的父亲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他对我母妃用强,我母妃的公道当由谁来还?”
回雪语塞,她不知道这其中曲折,听铭蕊一说,真以为南宫敖是如此荒*无道之徒,自叹难怪大正灭亡,天下易主。“铭蕊公主,这其中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我若真是南宫敖的女儿,我一定会替我父亲给你一个说法的,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在这里诋毁我。”
铭蕊把一切倾诉出来以后,心情平静了很多,也慢慢地理智下来:“好,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姐妹情谊可以姑息,你好自为之。”
回雪道:“如此也好,免得将来兵戎相见时会有为难,不过我想知道,你口中的云啸是谁?”
铭蕊轻蔑地笑了笑:“我早劝过他不要钟情于你,他偏偏不听,果然,才几天时间你早把他忘的一干二净,既然忘了也好,我们两族人本就不该有任何瓜葛。”
铭蕊说完即拂袖而去,只留回雪站原地发呆。依铭蕊所言,景尘当真是骗了她,可是她能感觉到景尘对自己是真正的好。回雪在御花园吹了一阵风,脑子清醒了些,她暂且不想去追究景尘的用心,她首先该做的事情是查清自己与南宫氏的关系,并且利用景明救助那些陷在水深火热的无辜教众。
回雪打定了主意,便折回了福禄宫,她要尽快在大胜国中收买人心,让所有人对她心服口服,包括那个阴阳怪气的陆远。
景明见铭蕊先回了大殿,担心回雪有什么事,便私下让书朗出去看看。书朗机灵细腻,听外边有风声,出来时早备了一件百鸟朝凤苏绣锦黄缎披风,书朗刚走出大殿门,便见回雪优雅大方地向福禄宫走来。
书朗忙迎上去,恭敬地跪地请安:“雪姑娘,皇上说外边风大,怕您凉着,让奴才给您送件披风来。”
回雪轻笑:“楚公公请起,有劳公公了,不过回雪尚未正式受册封,你不必对回雪行跪拜大礼。”
“雪姑娘,您在皇上心里早就是皇后了,那么自然早就是奴才们的主子了。”
“楚公公真会说话,皇上等急了吧,我们赶快进去吧。”
景明让书朗去看看,原是以为回雪会趁机回寝宫休息,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让书朗去送她,不曾想她竟然会回来,心中不禁姑疑。
景明眼中一闪而过地疑问,没有逃过回雪的眼睛,回雪笑吟吟地走到景明身侧,无视他人打量地目光,轻声道:“皇上,回雪方才出门,铭蕊公主与回雪说,回雪初来乍到,按照礼数在宴会上应当给我大胜的功臣们献艺助兴,可是回雪先前不知道有这一礼节,所以并未专门做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献什么才艺好。”
回雪的声音虽轻,但是自她开口起,每一个人都在仔细地听着。铭蕊暗道,我何时曾与她说过这样的话,况且我哪里知道大胜有什么礼节。
大胜的人知道大胜实际上并没有这样的礼节,景明一时也猜不透回雪的用意,他只能坦言道:“朕从未听说我大胜有此礼节啊,铭蕊公主,您是从哪里听来的?”
铭蕊心知即使自己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又是风度,便笑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我这回雪妹妹多才多艺,我本是与她开玩笑,想诓她为群臣展示一下天资,不曾想妹妹当真以为大胜有这样的礼数,竟拿它为真话说给皇上听。让大家见笑了。”
“既然话已至此,回雪你会什么,就示于众人,为众人助助兴如何?”
回雪故意做思索的神态,道:“回雪一时间不知道该演什么合适,不如这样,皇上您说演什么,回雪就演什么。”
“朕也不知道你会什么,朕不愿亲自难为你,陆远,你替朕办这件差事如何?”
陆远没想到皇上会让他选,如果出了难题,皇上会觉得自己故意刁难回雪,如果出得题太简单,又难以出心头恶气,略作思量后,陆远邪笑道:“皇上,既然回雪姑娘多才多艺,陆远斗胆问回雪姑娘,可否擅长剑术?”
陆远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会想到他会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表演剑术。不过景明倒是美有不高兴,他心知回雪身手不凡,表演剑术对她来说应该不难。
回雪自御花园回来时就打定主意,她要借着为众人献艺的由头把自己会的一切技艺都展示给第五铭父女看,既然铭蕊知道这么多,第五铭知道的应该更多,她想再从他们口中探听一些关于南宫敖的线索。
回雪听陆远点名表演剑术,便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脆声道:“既然陆大人想要欣赏剑术,回雪今日首先便为大家表演剑术。不过单单表演剑术,单调了一些,不如这样,回雪一边弹琴,一边舞剑如何?”
景明道:“回雪,你多日连续赶路,不要累坏身子。”
“皇上放心,堂上之人皆为我江山社稷之脊梁,为我大胜立下汗马之劳,回雪能为功臣们表演助兴,自然乐此不疲。”
一旁地书朗马上给乐女递眼色,让她把琴呈到回雪面前。回雪放好琴,盈盈一笑,妙步生莲,以移花幻影之术,移到陆远身侧,巧妙地抽出陆远腰间的佩剑。
陆远没想到回雪竟然会来夺自己的剑,当他想要夺回宝剑时,剑柄已经被回雪握住,剑也出鞘了三分之一。这时回雪嘴角含笑,转身时飞扬的发梢不经意的从陆远鼻尖扫过,让陆远一时间有些恍然,可惜踟蹰间,剑已经完全落入回雪手中。
陆远不宜去与他争抢,只能黑着脸看着她,回雪却是清傲地一笑而过。大臣们都为回雪能从陆远手中夺得宝剑而拍手叫好。
但是第五铭的脸色却明显得苍白起来,回雪用的那一式移花幻影,正是南宫媚儿擅长的轻功绝技,年少时经常仗着她轻功地步伐速度快,偷他哥哥南宫敖的东西。
南宫敖只要一想到这些往事,心就绞痛得厉害。铭蕊觉察出父皇的不适,紧张地道:“父皇,你不舒服了吗,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第五铭轻轻地摆手:“我想看看这个回雪还会什么,我一定要知道。”第五铭兴许因为太激动,竟然忍不住咳嗽起来。
回雪回眸间,看出了第五铭情绪的波动,心道刚才那个步伐第五铭一定是识得的,于是开始表演剑法。今日她所穿的霓裳羽衣衣袂款款,舞起来如画扇迎风展开,剑起襟飞,虚实共济,气宇冲天,融柔于刚劲之中。回雪将手中舞剑,脚下踩着莲步,在大堂中回裙转袖,风太若飞,众人既是惊艳也是震撼。
众人的反应早在回雪意料之中,但是回雪要给他们的是意料之外的效果。回雪将剑平置,以剑面拍打琴弦。
回雪通过控制剑上的力气,使得乐曲时而铿锵有力,似乎磐石移动,时而清灵悦耳,若虚谷清音。
随着琴音的节奏加快,回雪的剑也越舞越快,刹那间造就了回莲破浪,乱雪萦风之势。回雪舞得尽兴,人们看的也进行,在圣驾面前虽然不敢欢呼叫好,但是目光里的赞叹之色难以掩饰。
不过回雪的剑法和弹奏的曲子,让第五铭完全沉浸在往事里,那曲子是花吟在南宫敖舞剑时,一时兴起,专门为他所作,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郎才女貌,而自己完全是一个局外人,眼睁睁地看他们情投意合,浓情蜜意,自己却从不被花吟多看一眼。
回雪舞的那套剑法,是南宫媚儿由花吟的舞步改编的剑法,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浣花剑法,而那首曲子也因剑法的名字被叫做浣花吟。
第五铭一心想着浣花吟和浣花剑法,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突然心血上涌,咳出一大口血来便晕了过去。
铭蕊大惊,呼唤道:“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快叫太医啊。”
回雪刚刚收势,看见倒在地上的第五铭大吃一惊,自己表演的这些东西究竟让第五铭想到了什么,竟受了如此大的刺激,看来自己与那南宫家的关系确实不简单了。她一定要向他问清来龙去脉,好去查清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