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不可以说话,妖娆不能支开鸟语花香,无法与回雪单独接触。朝廷的局势似乎越来越难以*控,本来因为畏惧景明而忍气吞声的大臣,听闻景弘已经回到了大胜,此刻开始蠢蠢欲动。
回雪知道景明现在正在忙于安抚朝廷中躁动的人心,不会对她再有何越轨行为,便于一日清晨,微笑着清醒了过来。
青鸟大喜,忙去前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楚书朗,因为国事,景明不能立刻回来看回雪,但是听到了书朗的通报,心里的石头总归落下来了一块,脸上也晴朗了许多。
回雪与众侍婢说了一会儿话,便道:“不知是哪位神医医好了我,本宫当感谢她才是。”
妖娆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行礼道:“能为娘娘医病是民女荣幸,只是娘娘虚弱,需要多休养些日子才行。”
回雪微笑着点点头道:“谢大夫叮嘱,心语快去给恩人沏壶热茶,落花去备些好点心来,穗香通知御膳房本宫今日午膳要在碎音轩宴请恩人。”
三个宫女对回雪的吩咐也没多想,便纷纷地走了出去,四下虽然无人,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回雪会唇语,她暗想妖娆既然与自己师出同门,那就应当能听懂她说什么,既是试探,又是为了安全。
于是回雪明着说客套话,可是每一句话停下的空档嘴唇都会快速的张张合合,妖娆立刻意会了她的意思。回雪心想这人会的确实多,那么她可能是真的来帮自己的。于是用唇语说:“我已经失忆,被景尘王爷所救,如今是为了帮助景尘夺得皇位,杀了景明。”说着将手里的契约书递给了妖娆。
妖娆听了此言,心中一惊,接过回雪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竟然是陆廷与陆远地书信,不过她很快意会到景明多疑,这信应是为了陷害陆远而制作地道具而已。她虽然恨景明,但是他不能让景明死,如果她能帮助他们,那么将来或许可以为景明求情,于是用唇语回她:“我可以帮你完成计划,完成一切之后,你便与我一同回去见师伯,而且可以借景尘之手重振回天教。”
回雪疑惑问:“我究竟与南宫敖什么关系?”
“待我助你完成任务之后,我再细细与你说。”
回雪点头,两人正要再说什么,青鸟去报信回来,察觉了她的脚步声,两人微笑着大声客套着,看不出一点异常。
青鸟一进门就只见她们两个,心中生疑,但是嘴上立刻道:“娘娘,奴婢疏忽,这半天竟然一个近身伺候的人都没有安排在你身边。”
回雪温婉地笑笑:“无碍,她们很快就回来了,大夫在我身边就好。”
青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妖娆道:“姑娘,如今娘娘身子已经将近痊愈,您既然完成任务了,就可以领赏出宫了。”
回雪没等妖娆开口,就嗔怪道:“青鸟,你好生无礼,大夫是我的恩人,怎么由的你随便打发她,而且她需要见皇上,本宫中毒的起因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就敷衍过去了。”
青鸟顿时噤声,皇上虽然让她们监视她,但是毕竟她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后,她不敢忤逆。
景明处理完政事就立刻到了碎音轩,进了碎音轩听见了宫人与回雪的说笑声,心情大爽,他大步迈进去,众人正要行礼,他开心得都免了,眼里只有回雪,冲着回雪走去。
“爱妃,你真的好了吗?”
回雪笑着:“是啊,皇上,回雪当然真醒了。”
景明突然紧紧地抱住回雪:“你吓死朕了。”
回雪有些慌乱,想要挣开,但是想到将来要做的事,只能不自然地任他抱着。
妖娆站在一侧,深深地凝望着眼里只有回雪的景明,心闷的透不过气,他从未这么紧紧地抱过自己,她终于明白曾经他是如何地逢场作戏。
过了许久,回雪真的被抱地喘不过气来,道:“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都抱的臣妾喘不过气了。”
景明这才缓缓地松开手道:“朕想你念你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真实地拥抱着你,一时间竟然失态了。”
回雪莞尔一笑,表情由喜转悲,轻声道:“有皇上的垂青是臣妾的福气,可是皇上有所不知,臣妾这一次得了这不知名的病,可能也是因为皇上的独宠。”
景明面色姑疑道:“此话怎讲?”
妖娆上前,忍住心中的情绪道:“皇上,娘娘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了,这后宫之中能够给娘娘下毒的人,除了皇上,就只有一个人,陆远。”
景明的脸色有些不不悦道:“不可乱说,陆远忠心日月可鉴,你可有依据。”
妖娆道:“民女自进宫来,就觉得娘娘中的毒奇怪,无痛无痒,只是昏睡。当时民女便想到了千乘毒后南宫媚儿,当年家父行医江湖,解救被她毒害的人,惹怒了她,她便给家母下了迷蝶散,让父亲自己解,父亲好不容易解了母亲的毒,并将药方传给了我。有药方若想救娘娘不难,可是总要找出母后黑手才行,娘娘是南宫媚儿的侄女,她再毒不能毒自己的侄女,所以民女以为是她徒弟妖娆所为。”
说到此处,妖娆故意停顿,她想看看景明的反应,可是景明里的神情难以察觉,只是淡淡道:“你如何知道她的徒弟?”
“当年她总带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总用毒害我,我们经常比试,可是民女实在不知道她为何毒害皇后,于是奴婢斗胆查了下去。”
景明细细地大量了妖娆一眼道:“你查到了什么?”
妖娆谨慎道:“此事事关重大,民女斗胆请皇上屏退左右。”
景明示意众人退下,待房中只剩三人时,妖娆才道:“民女知道妖娆姑娘不在大胜,原因是以她的性格,有民女在的地方,她都会来挑衅,可这次我要解她的药,她竟然毫无动作。后来民女知道这药竟然曾经陆远陆大人用过,后来听娘娘说大人素日不喜欢皇上宠爱娘娘,那么他的动机最大。”
景明目光凛冽道:“你如何确定?”
“请皇上听在下说完,陆远大人心怀鬼胎,想要帮助铭蕊公主害娘娘,并且与他父亲勾结,欲拥护三皇子景尘称帝。”
回雪佯装愤怒插话道:“大胆江湖郎中,你休在这口出狂言,竟敢诋毁国家栋梁。”
“你不知道他父亲已经死了吗?”景明声音越发森寒。
“皇上不信可以看他们的书信,这上面的章印皇上应该有印象,这是陆廷的章印。”
景明拿来妖娆手中的文书,这是刚才回雪给妖娆的,本来回雪要自己给景明,可是一时想不出理由,妖娆信心满满地说可以帮她,她便将这事交给了妖娆。
信上写的是如果景尘夺得皇位,会宽恕陆远的罪孽,并且封之为丞相。景明打量了一眼妖娆,道:“这些东西你如何得到的。”
景明突然捏住了妖娆地下巴:“你到底是谁?”
妖娆定定地直视着景明:“我是江湖郎中,这文书是偶然偷的,不想今日竟然会派上用场。”
“朕问你,你如何知道陆远用过迷蝶散?”
回雪替妖娆紧张,她就算编,也要编得没有漏洞才行啊,妖娆微笑道:“民女喜欢诊治疑难杂症,曾经听闻陆远大人有过如此症状,本想去诊治,又听闻他好了,于是民女猜测妖娆一定是和陆远大人开了个小玩笑,给陆远大人用了迷蝶散。”
景明道:“你最好不要让朕知道你在撒谎,否则……”
妖娆上前一步道:“否则皇上会如何?”
景明深深地看着她:“否则朕杀了你。”
妖娆冷笑一声:“皇上可以不信民女,不过您苦心孤诣得来的江山就这样被别人给算计了,您当真甘心?看来皇上是信极了陆大人。”
景明仔细地端详着书信,陆廷若真没有死,他必将成为陆远的软肋,即使他不会与陆廷勾结,陆远也很难似从前那般不受束缚了。
回雪在一旁看着景明变化莫测的神情,知道就算是他心中已经起疑,景明看了妖娆一眼道:“朕念你医好了回雪的病,朕先留着你的脑袋。”
景明这才知道原来妖娆是南宫媚儿的徒弟,那么就是回雪姑姑的徒儿,那么她们到底会不会认识呢?景明看了看回雪,如果南宫媚儿与妖娆只是师徒,为何他会觉得回雪与妖娆眉眼间有些相似呢?
妖娆含泪看着景明的侧脸,她刚刚以为他或许认出了她,可是为何那么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对,竟然还没有旁人对她了解的清楚,他真的丝毫未把自己放在心里过。
回雪无意中看见妖娆眼中地黯然神伤,妖娆?回雪顿时明白,她一直叫南宫敖叫师伯,南宫媚儿的徒弟就是她,她们一定是旧识,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那日在边城看见的通缉榜上的女子了,她真正的样子与自己是那么相像,听说她陪在景明身边许多年,如今只因为她易了容,景明就不认得她了?景明怎么可以对一个痴情的女子如此无情,那么他对自己的柔情恐怕也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的吧。
景明凝神了片刻,示意妖娆出去,妖娆看了一眼回雪,便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回雪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景明温和地看着回雪:“你别怕,朕知道你不喜欢朕,本来想在新婚之夜说给你听的话,没想到推到现在才说。”
回雪不解地看他,景明笑道:“你不必惊讶,我知道就算你没有失忆,你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印象,那年我和叔父去大胜出使,其实说好听了是出使,说白了父皇是把我作为人质,因为大胜要借用千乘江南的水乡美景五十年。”
“为什么?”
景明苦笑:“因为我父皇最爱的女人喜欢江南水乡,而大胜没有,父皇不能为了她打仗,只能为她借,当时千乘国家根基不稳,不敢招惹父皇,勉强答应了,但是怕父皇不还,说要一名皇子作为人质。”
回雪道:“你被当做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