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在这危言耸听,我一人之力一个仇人也杀不了,今日杀了你一个就足够,看招。”
蓝宫名笑道:“你还打个什么劲,今日就算你输了,我也会被烧死,你我横竖一死,为何不省些力气,只可惜了你,本该是我死,却让你做了我的陪葬,你说今日是你替你哥哥报仇呢?还是来给我做陪葬成全我呢?”
小福子毕竟年幼,听了蓝宫名的话,越发觉得有道理,自己让仇人站了本,手里的动作也迟钝下来。蓝宫名见他动容,继续道:“你不仅成全了我,你还成全了第五云啸,我们回天教除了,第五铭蕊就会退位,第五云啸就是皇帝,南宫回雪是王妃,将来也极可能是皇后,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只是被利用得主,如果你活着好好练武,不仅有机会除掉我,你还有机会杀了另外两个仇人,何乐不为?”
小福子一想,蓝宫名说的也对,自己如今是为了帮仇人的姐姐而无缘无故的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要活着才能杀了其他两个人,今日若死了就是枉死。
外边的火势越来越大,小福子道:“我先留着你这条狗命,我小福子改日再算。”
说着便不再与宫名纠缠,快速的闪到了密室的门口,那日其实他已经找到了通道,所以他要从密室跑出去。
蓝宫名被浓烟呛的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小福子仿佛身影一闪,就进了墙壁里。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大,宫名打横抱起回月,就走到了小福子刚才消失的墙壁内,用力敲了敲墙壁,发现是空的,料定有密室,便把回月依靠着墙安放好,开始寻找开关。
这时房间里的浓烟越来越多,宫殿上的房梁已经坍塌,坠落。昏迷的回月被浓烈的烟呛醒,迷迷蒙蒙的看着宫名的背影,喜出望外。
她喊了一声蓝哥哥,可是发现自己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力的又发出声音,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顿时明白,那日铭蕊给自己灌下的药不仅会昏迷,而且会变哑。
几日来她身子急虚弱,此刻发现自己又哑了,伤心欲绝,眼泪扑簌而下,但是看着蓝宫名似乎在找出路,她顿时明白过来,便艰难的起身,抓着他的衣襟指给他开关,那开关她此刻没有力气,已经极难够到。
宫名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手扶着她,一手扳动开关,岂料这时,轰隆一声,密室开得同时,回月头顶上的房梁也砸落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回月已经无力躲闪,试图拉着蓝宫名向密室中进,却使不上力。
倒是蓝宫名见回月用不上力,竟只顾着将回月推进密室,自己却被房梁的一头重重砸到了头,一个踉跄虽也进了密室,可是只觉得五雷轰顶,脑子似乎要裂开一般,双目也有些模糊,腥红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留到耳际,留到了脖子。
密室本就黑,两个人却一个哑,一个有些瞎,在密室中一通摸索,也未找到出口。
宫名奇怪回月为何不说话,便强忍着痛问她:“师妹,你为何竟一言不发。”
回月“啊啊”了还几声,却发不出正常的声音,蓝宫名也明白了几分,脑袋里的刺痛越发深刻,他知道自己被砸的不清,可是他知道必须要带回月出去才可以。便继续拉着回月找出口。
回月想前几日小福子与碗儿一起找出口,他定是当时就找到了,要不然不会那么轻易的逃出去。想想那日小福子找的方位,便拉着宫名摸索起来。
果然,有一块石板是松的,宫名用力将石板掀了起来,先跳了下去,发现确实是密道,便将回月也扶了下去。
两人一直走,遇到分叉口就左拐,走了好久也未有风声,而意识却越来越迷糊。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宫名以为接近了出口,是路人的脚步声,不想却是在他们前面进了密道的小福子,此刻迷了陆。
回月看那身影认出了小福子,抓着宫名不让他动,宫名知道来者不善,便顺势护住回月,不再前进。
可是两人方才已经惊动了小福子,小福子不知道回月醒了,只以为是宫名此刻背着一个人在走这狭窄的密道,心下以为是偷袭的好机会,便缓缓的向两人靠近。
回月顺势抓起小石子想要做暗器使,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因为多日受折磨而没有力气,自己的内力竟然也被人封住了。那铭蕊怕废了她武功要了她的命,便趁着她睡着,将她的内力封住了,真是狠毒。
蓝宫名意识越发模糊,暗自揣度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此刻只想除了小福子,成全回月走出去。
小福子越来越近,蓝宫名护着回月后退,抽出了腰间的长索,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战斗,他既然要在这不见天日之地与人同归于尽。
小福子没有什么武器,拿起石子狠狠的打向蓝宫名,宫名为了保护身后的回月,也不躲闪,只是生生的挨着,关节几乎要被打散。
回月在身后想做什么又没力气,扶着墙壁艰难的站着,连哭也哭不出来,她终于嗅到了蓝宫名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她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湿了一大片,不是汗水,是血水。
回月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无用的拖累,小福子看着蓝宫名忍痛挨打,心中甚是欢快,想他伤的不轻,便掉以轻心的走的更加近。
这时两人之间距离已经不到半丈远,蓝宫名把全部的愤怒化作力气,运集到腕上,长索一挥宛如激怒的蟒蛇,迅猛出击,手腕一收,将小福子的腿勒住,小福子猝不及防,竟然跌倒在地,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蓝宫名竟然不顾死活的扑倒小福子身上,小福子本要爬起来的身体,又被压了下去。
小福子腾出一只手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向已经虚豪殆尽的宫名扎了进去,回月只听到鲜血喷涌的声音,想要奔过去,慌忙下脚下虚软,却跌倒在地。
宫名虚弱地喊道:“你快点跑,一定要跑出去,师兄只能陪你到这。”
小福子的双脚被铁索勒的极紧,纠缠不开,上身被宫名健硕的身躯钳制着,也动弹不得,本想将匕首拔出来再刺一刀。
回月竟拼了命爬了过来,拔起自己的发簪,赤红着双眼,在小福子的喉咙上狠狠地连着刺了好几下。小福子连喊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便在入注喷涌的鲜血中死去。
回月试图搀扶起宫名,宫名竟然一动不动,回月惊慌的摇晃这宫名,宫名依然一动不动,回月用手抬起了宫名的头,手在碰到他的后脑时,摸到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他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房梁砸了他的师兄,他是顶着伤一直到了这里。
她战战兢兢地将手放在了宫名的鼻子前,鼻息已经完全没了,可是她的手停在那里不愿收回来,她多想大师兄只是像小时候一样装没气吓唬他,她想大师兄一会憋不住了就会有呼吸的,可是她瘦消的手臂酸得发颤了,她的大师兄还是没有呼吸。
回月颤抖着爬了起来,她地痛喊都喊不出来,她想长大了,她就告诉大师兄她喜欢他,让大师兄喜欢上自己,让大师兄娶自己当新娘,可是大师兄,你还不知道回月喜欢你,你怎么能走呢?回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到你死,我都不能告诉你我喜欢你呢?
回月半背半拖着宫名的尸体,在隧道里艰难的爬着,大师兄,回月一定要把你带出去,回月要把你带回雪山,不让你再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