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一燕眼看着他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亲昵如同自己是的是他孩子似的……
心里不是滋味:他跟那个大胡子在帐外的对话,她其实已经听到了,“叔父”这个称呼该是很亲密的一种亲戚关系……
他是大胡子野人的叔父,大胡子野人要杀自己,而他的叔父却要保自己离开……
心中暗了暗,面上却未表露分毫。
她不属于这里,假设明天她就能回去了,这些闲事……她是不是不要过问???
虽然这种想法过于幼稚也过于逃避现实,但总归是有希望的!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他要把她带哪去?她的钻石簪子还在那大胡子野人手里,就算她跑再远也跑不出古代,既如此为何要走?
再者先前为自己买衣裳时还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为什么现在肯正式下决心收留自己?
看到张良忧虑的苍白的脸,那双深具智谋的深眸闪着更乍然的精光!
闾丘一燕到了喉间的话顿时止住,担心一旦她先开口问,张良难免会问起那簪子的事,她现在是不是应该知足张良并没像郭桂生那几个人一样寻根究底地问她簪子问她的来历……
她与张良这种表面亲昵的父女情结能维持多久。一旦撕破脸,她的胜算有几分?她绝不敢再乞望以武力取胜,因为她知道头脑的作用能抵千军万马。听现代的人说,张良是个极聪明的人,这样的人自己能斗得过、躲得过么?想象着有朝一日被他兵临围困……如果自己不能遂他的愿,定会被杀绝不容吧?
午夜子时趁营帐士兵集合之时,这一老带着一少悄悄地躲过零星的几个看守,直奔着黑夜里有着启明星的方向去!
闾丘一燕微微抬头,古代的夜色静谧深沉像海底二万里的寂静,也有着大鱼吃小鱼的黑暗杀戳!
天上的那颗最最明亮的星指引着张良的去路,冷冷地冰凉透骨,一阵冷风吹来,闾丘一燕下意识地揽了揽已被寒湿侵蚀的身子,比现代美丽富饶万千夜空,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哥哥,只有一具活着的行尸以及一缕想回家的灵魂……
前方未知,她看了看行色匆匆的张良,夜晚的白霜打到他的胡须上变成了光耀的花白,太过狂热于灭秦的张良到底会带给她怎样的前路……
“燕儿!”张良行色匆匆地拉她往前奔,却不知她那道从大腿根部贯穿而下的伤口在一点点往外溢血,“我的人就在吴中治下安顿!你暂先跟我前去……”
他急急地诉说着他的意愿,却不考虑大掌捉着的那个小人儿此时此刻的心思,“到时啊……爹爹有要事同你商讨!”
似乎是被迫去点头,她听言的同时亦注意到他的自称,也注意到他的“商讨”。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直等看到那天尽头处的鱼肚白,直觉得全身都像散了架,所有感觉统统淹没在麻痛的边缘,前面抓着自己的那狂热分子才终于“开恩”——“燕儿……前面、前面就到了我们的地方了。到时,你便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闾丘一燕歪着耳朵仔细听才听清他那轻薄而无力的声音,他的意思是他这么大半夜的赶路全是为了自己吗?莫非一切都是她会错了意?
想着之际,他已拉着她的手突然拐进了一处隐蔽的角落,混乱的思绪中就觉得自己到了个死胡同,暗黑一片!
然后似乎是走了十多步的距离突然别有洞天地敞亮开来,柳暗花明,顿时——世外桃源!
桃花粉琢,青石绿阶,还有冰绿冰绿的新鲜果桃,弯弯的石拱桥,下面清清的流水,那水是如此干净,比上好的天泉之水还要香甜,模模糊糊地就想把自己的滚烫的身子丢进河水里去……
张良好像到了家似地口中大剌剌叫着“花、花儿、花儿……”
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拽着闾丘一燕,连带着摔到一起,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厚实的大掌紧钳着她,生怕她像鸟儿一样一下子飞掉。
闾丘一燕吃了他给过的丹丸,体力多少比他好些,现在又兼异世,总也无法令她安心地闭上眼,时刻警惕的再多一下轻扯便会断掉。
撑着一口气站起来,慧眸四处周转,心知张良肯在这个时候倒下说明这里是安全的。
“怎么!怎么啦!”
这个美丽而又安好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是个长得俊美绝伦的男人!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令她突然想起希腊的雕塑!
他倾身下来,扑鼻一阵淡淡的桃花香,还没开始回味,下巴猛地被抬起。
“竟然是你——”
这个“希腊男人”似乎认识自己……
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心中的警惕瞬间降低为零,闾丘一燕憨憨一笑:竟然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她绝对不是那种忠于皮相的白痴,主要是因为这男人没留胡子……嗯,她绝对——绝对不喜欢长胡子的古董!
无意中瞥了眼地下那个长胡子的狂热份子,额角的汗顿时冒了出来,为什么她不知道张良是啥时候被抬下去的?
“你的腿在流血……”
这个希腊男人似乎很年轻,他惊讶的样子比初生的婴儿还纯真,白晳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她绝对绝对比希腊那群死雕像酷!
“你的腿在流血……”
世界突然歪倒,这个桃花源顿时倾倒眼前,冰凉的脸颊跌倒在一副温暖的胸膛中,“你的腿伤了,需要包扎!”
模糊中他的脸消失眼前,但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却缠绕在鼻端,闾丘一燕闭了闭眼,睁开,希腊男人的脸就在她视距的上方,她看到他皱起了好看的眉然后低头望着自己:“子房兄竟然收服了你……”
“收服”?
闾丘一燕脸顿时沉了下去,身子一动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哪知这一下被他抱得更紧!
腿上的血染红了他洗得发白的衣裳,点点殷红令她想起自己此时尴尬的境地。
他却好像明白一切般,将她抱到一处安静地置下,伸手脱她裤子,那好看的眉头再度皱成一团:“却为何穿着男子之衣,莫非你与子房遇到了秦军?”
“是大胡子野人!”
郁闷地枕着两臂,闾丘一燕决定不看他,她一看他就会忘了自己是干吗的!
红唇紧咬将自己放任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任他脱了郭桂生的裤子,露出里面薄薄的四角小裤裤,绯色的暧昧流转,腿上一凉,就觉得动作停止了。
抬头一看,“希腊男人”胀着通红的脸看向别处,闾丘一燕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医生?”他不是为她包扎吗,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他没看出来,她现在很痛?
“额……”
这男人不说话,只见修长的玉腿,那伤口是从脚腕延续到大腿根部,薄如蝉翼的的奇怪小裤紧紧地包裹着那挺俏的女性隐蔽之处,虽然如此还是能看到那片模糊中的暗丛……
“你还愣着干什么?”闾丘一燕两指合力使劲夹向男人那高挺的鼻梁,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是大夫就快点包扎,她现在的血还在淌,他以为她的血不要钱是吗!
男人隔空挥开她,长臂一闪伸到近前“啪啪”两下,闾丘一燕顿觉自己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