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一燕只微微一愣,不解这老管家为啥突然软下面皮来。但当看到玉配时她明白了,一手拉住他,“老管家,殷通把护卫殷氏的大任交给了我。我看你似乎比我忠心,不如这个玉配就给你吧,你帮我……”
“扑嗵”一声纯戈跪倒在地,“姑娘这是说甚么话!既然老爷认定姑娘是殷氏护佑之人,此物便永属于姑娘!纯戈誓死追随!”
“呃……”古代的信物都这样重要吗?
闾丘一燕微微挠头,这个麻烦还真不好丢啊!
“好吧,那你还是先把殷氏的那些老老少少聚集到安全的地方去,咳咳……我看太守府恐怕不保了,过后再去给我招兵来……咳咳,至于太守大人的死……还是暂时不要宣布了,免得人家伤心……”
“姑娘……可是纯戈刚刚施力过重才致姑娘生了咳病?”
闾丘一燕摆摆手,感觉嗓子里像有块烙铁一般地又热又痛,胸口像压了块千斤顶一样坠得她恨不得想自杀,“我说……纯戈啊!你现在就走,本财团先拿着官印招集太守府剩下的残兵,本财团今日就杀了项雨那狗日的……”
“诺!诺!”纯弋应着声走了,闾丘一燕捂着自己的胸膛跳进太守府最显眼的也是打斗最激烈的厅堂处!
在那里她看到了项雨!
只见他一把抓两个,两腿踢四个,一个翻身周围一片人被他倾刻覆灭!
他那种打发是一种蛮夫的劲力在打,根本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可是在被碰着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闾丘一燕在旁站着看了会儿,这样的人想击败他,惟有取巧!
不是有句话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么。
这个项雨,看着也机灵不到哪去!
周围那些穿着五花杂色衣裳的全是他的人,而手持矛一字穿戴着长襦短裤的士兵,整齐排列的,这是殷通的人,不但是因为他们穿戴整齐,而且他们占据了极少数大约也就两三十人,而且抵抗力量不积极,项雨这个大黑胡子只要一吼就把他们吓得往后缩出半米去!
闾丘一燕看着那些蔫蔫地的家伙,心道,有那么可怕么!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木棍子制造成的火把来当照明工具,闾丘一燕突然想起了屎当那家伙给看门人的夜明珠。
想什么来什么,身后打杀中突然窜来俩人,正是看门的小刺和廿书,提着剑气喘吁吁地赶了来,“姑娘,你怎么在此,老爷呢?”
他们显然对她恭顺了很多,闾丘一燕二话不说由怀中掏出官印直接放到他们脑门子上,“我现在代太守指令你们——杀项雨!”
最后三个字她捏得极冷极狠极厉好像要从骨子里迸发出来,声音虽不能够震慑三军,但在场打打杀杀的各自效忠的成员听了为之一怔,各自停下动作皆看向她。
漆黑的夜没有星点,没有半分光明,只有不断燃烧的火把发出的兹兹声,以及高高的台阶下她傲然俯瞰众生的不可一世。
那群持矛的长濡短裤的士兵停下来,看着她,好像看到新星一般,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各自燃起光芒。
见自己的话受到注意,闾丘一燕一个翻身跳到场中高处,扫了眼下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她知道,他们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高举的官印!
不屑地将眼眸扫向一边却直直地碰上了那个有着烈焰火瞄一般的子夜星辰,是那个大胡子项雨!
他的牙咬得“咯吱”作响,如火般的重瞳好像立即就想将她烧成灰。
将官印丢回怀中:“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她不耐烦地挥着爪子,纤指在场中傲然地抡了一圈最后精准地指向手掌染血的大胡子,冷酷而干脆地命令,“杀了他!!!”
“呀——呼啦——”
人群中发出一声勇呼,铁器碰撞的声音,闾丘一燕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肯为太守官印而拼命的小兵们,身边两个看门人仍愣着不动。
“你们还不去!”
“我们……我们、我们是想在此保护姑娘你呀……”
这俩人好聪明,闾丘一燕盯着他俩高大的身躯突然明白什么叫“废物”!
身后破空逆袭的声音划破耳膜,闾丘一燕不由分说伸手拽来,瞬间一个利落翻身一脚将人踩在脚下,另一手夺过他手中的矛毫不迟疑地插向那人的心脏!
“还愣着做甚!给我杀!”抬眼见那俩看门木头一般呆滞地看着自己,闾丘一燕怒道。
“是!是姑娘!”两个看门人抽剑朝人群中杀去,闾丘一燕手慢慢地捂向胸口,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量才斩杀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偷袭者,如果不冒险徒手杀人,只凭官印根本不可能命令动这些男人!殷通的话,果然没错。
手捂着胸口,她憋着一口气硬是站了起来,“咳咳!”一口痰卡在喉中使她不得弯腰垂下头。
“哇~”地一口鲜血不经允许喷了出来!
耳中只听得不远处兵器交鸣声中两声惨叫同时迭起,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忽略掉胸口裂开般的痛苦。
廿书与小刺正被项雨给抓在手中,只见他两个手臂轻轻一弹,狂乱的夜急飓的风,满面的尘沙过处,那两个被他捉在手中的高大的身躯像块腐朽的木头一般,断然被毁成两截!
模糊中眼前掠过,紫代被中一截为二的恐怖场面!
“呜……”闾丘一燕猛地捂着嘴,喉口感觉汹涌在不断往上冲,猛地眼前好像滑过紫代残碎的腰枝与眼前廿书、小刺断截了的肠子、肾脏、像河流一样狂奔的鲜血直直地扑来。
她再也支持不住,“呕——”喷出一口鲜红捣肠搜肝一般地从体内被挖了出来!只觉得胸膛像被掏空一样,没了沉重如钝击之感,反而轻飘飘地好像要飞升成仙的虚无!
“殷素贞!”
他的声音……闾丘一燕扯了扯嘴角,就觉得那高大但极具危险气息的身影朝自己笼罩下来,她的手伸向怀中——
“哦,不对……也许本头领该叫你一声‘闾丘一燕’???!”
“呃……”闾丘一燕怔住,单膝支撑的身体想要抬起头来看看头顶上方的男人。
冷不丁地前襟被扯了起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拽着她的衣领毫不在乎地将人扯到了脸前,他的鼻子对上她俏而可爱毫无半点瑕疵的鼻骨,“你就那么想杀我?”他问。
闾丘一燕苍凉一笑!
从始至终!从生至死!从死至重生!从现代到古代!从遇上老东西始!从她被剥夺闾丘财团的掌上明珠那一刻起!
她闾丘一燕从来、从来没有如此疾恨过一个人!恨不能食之肉,喝之血!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灵魂卖给撒坦来换取他的灭亡!
这个人就是项雨!眼前的大胡子!她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她不在乎!
她的笑更深了一层,可是她不知道如今的她根本没能力让自己笑出来,她的笑不过是自己意念中的表情而已。
“原来如此,看你这模样本头领便知你是如此恨我成疾了!不过——”他夸大语气,大掌毫不犹豫地也探向她的胸前,毫不介意地逗弄她丰挺的浑圆。
“不论你是为曾经已死的太守大人玩过几次的贱妇,亦或是‘查无此人’的闾丘一燕……本头领都不打算让你有活着的机会,因为——”他的残冷地唇贴向她,她却只像僵死一般不动不摇。
他的唇柔软,声线煞时间低柔,她却只想拿火烧光他那些旺盛的胡须。
“太硬气之人活不长久,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他转脸自信地看向已渐安然下来的战声,倒在地上残缺不全的尸首以及一字整齐的太守府兵卫。
“看吧,你的太守之兵早已被我吞没!看看还有几个反抗,为你反抗还是为殷通?”
“来人——”他高喊,彻天长啸声中震得人人自危。
闾丘一燕猛地咳嗽一声,胸口的动荡在不断往上高升,慧眸如血,猛然出口一下将血喷到他脸上!
“这五名太守府兵卫若不抵抗,本头领便饶他们不死!”
他身形高拔,气势浑厚,天生而来的王者之姿以及俯视众生的傲然之雄!
面对她吐出的血,他只是巍然一笑,伸出舌舔过脸上她的血,模样极其暧昧而多情,星子般的重瞳扫过她时胜券在握!
闾丘一燕看向只剩五个守卫的太守府兵卫,心中微微泣血,莫非她的败时到了?莫非殷通死不足惜?莫非她将一死而谢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