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的大掌抚上那细嫩的大腿,看到不断涌出来的鲜红,微微蹙了蹙眉毛,他本就不懂得照顾人,大手的力度因一时的激动也没控制好,没想过那么重的手劲会令她承受不住,心中就想着让圆叶过来包扎,因为他对包扎伤口实在没什么经验,而且他本人也很少受伤,几乎在一般二般的范围内,没什么能近得了他的身,当然除非他愿意的情况下,比如她。
开口刚叫了一声圆叶,眼角在扫到那雪白的大腿根部,鲜艳的红向开了一道血花一般,嫣然地盛放在那细腻而诱人的皮肤上,他看到那里她穿着一件绯色的平角短裤,很奇异的衣服,好像还有弹性,大掌试探着上去拉了拉,这种东西似乎从未见过。
脸蓦地红了红,心中再度告诫自己,她不是素贞,而且素贞不会穿这种衣服,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外面的侍女正好进来,项羽看了看淌在床上不断流出的血,忙命令侍女去拿新洗干净的布来包扎。
圆叶是绝对不准动手的,索性他自己来。
看了眼满脸苍白,紧皱眉头的女子,项羽心中暗道,能让他亲自包扎的女子这世上,她还是第一个。
“头领,您要的扎布。”进来的侍女弓身将一团白色的布放到项羽跟前,这时门帘一动,一阵风似地进来一个人。
“大哥,听说死人了?”
他“砰”地一声冲了进来,三两步就到了跟前,眼眸在触及那细腻而白嫩的大腿时蓦地瞳仁收缩,喉结不自主地咕嘟了下,“额……大哥,没想到她、她还真是……”
其实项庄不过是想说眼前的闾丘一燕与传说中的那个殷情可真不一样啊,虽然殷情模仿殷素贞,但殷情到底是放荡的,而殷素贞是真正的洁贞、典雅,庄重而大家闺秀;而眼前的这个露着雪白大腿,受伤而流血的闾丘一燕,倒真的像是个女中豪杰,丝毫不输男儿。
“大哥,闾丘姑娘……”
砰——话还没说完,当头迎来霸气的一拳。
项庄还没发应过来,就觉得那俊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可还是感到那疼痛一下子传满了脑袋。
满眼幽怨地看向那动手的人,只见他正襟危坐地在床踏上,打人的那只大掌紧紧地捂住床上那小人的身子,好像生怕自己这只野狼会觊觎一星半点似的。
“大哥,你干吗!”
倒退一步,生怕那个疯狂的男人会再无缘无故地给自己一拳。
“哼!”
自鼻孔处发出一声冷哼,大掌抚触下的娇躯感到一点点地颤抖,那深邃的重瞳更加深沉如海,“庄弟,这是闾丘姑娘的房间,今后你进来时,要记得多敲一下门。”
该死的,若不是他不小心,哪能让他全部给看光光了去,闾丘一燕的身体,连他自己都没有好好看过,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半点。
“大哥……”项庄捂着自己的俊脸,委屈更甚,“从前也没听说你要敲门的,而且对于闾丘一燕,小弟可是听说,你初遇她时可是满口‘贱妖’‘贱妖’地叫呢……”
“庄弟,你话太多了。那时是因为殷情冒充之事,与闾丘一燕无关。”
“那时小弟可听说,你把闾丘姑娘送了人了,似乎是送给自己的属下了,叫郭佳连……”
“庄弟。你对大哥的事情了解得可真深哪!”掩在大胡子底的白净的脸瞬间沉深下来,看到项庄对闾丘一燕的过往如此深知,他的心不由地往下沉。
项庄“嘻嘻”一笑,眼尖地看到那薄被上殷出刺目的鲜红,俊脸瞬间冷冽起来,“大哥既然想将闾丘姑娘霸为己有就该把她当做一个平凡女子对待,小弟认为闾丘姑娘不是大哥手下的战俘,那样的折磨她会受不住的……”
“哦。”感觉到大掌上传来粘湿的温度,项羽连看也不看,“庄弟以为她会是个平凡的女子么?仙儿的死,庄弟应该能看出她的狠辣,行事作风的风行雷戾。这样的女子是该以一贯对待么?以为兄看来,即使一个战俘也没有她那样的胆识和劲力,所以……”
“所以怎样?”在看到他大掌下那血竟然越殷越多时,项庄的心凉了一截。
对女子他一向怜惜,从来不肯动手或是折损分毫。可是如今大哥的做法他却不敢苟同,他甚至用比对待战俘还要残酷的手段对待闾丘一燕,从前她被当成殷情时是这样,现在她成为了闾丘一燕还是这样。
“所以,她需要‘另眼相待’。”说罢大掌狠狠施力,只见那被子上的血越来越多,渐渐地溢满,渐渐地滴到了床榻上。
项庄惊叫一声“大哥!”被项羽大掌止住,嘴角现着残酷,耳中就听她痛苦地呻吟压抑地自唇中溢了出来。
项羽满意一笑,以为自己的手段已经见效,微微得意下他刚下松手,就听那呻吟变成了坚决但无力的喝骂:“该死的项雨,该死……”
那皱成一团的小脸憋着无限的委屈,她翻了个身却因为腿被人用力握住而不得不止住,伸了伸脸,将小脸颤微微地埋进被子中,只听被子里呜咽的撒娇声传来。
项庄的俊脸顿时由惊愕转为哭笑不得,尔后变回来原来的嘻嘻一笑,看来这个闾丘一燕比殷素贞要有趣多了。
拿眼看着在榻沿上坐着的大哥,只见他一脸黑沉,紧窒着那条细腿的大掌由刚刚的不达目的不罢休变成了现在不知不觉中的轻抚,他呵呵一笑,转身出了去。
见门被“砰”地一声带上,项羽忽地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薄薄的被子上早被殷得湿红一片,她拱着腿屈着膝盖,小小的身子在无知觉地抖动着,男人心中一动,大掌一伸将那纤细的肩头揽了过来。
睡梦中的闾丘一燕不安地挪动着身子,感觉到脸上被子盖住的温暖瞬间被剥夺,她不耐地轻晃着脑袋,就觉得肩头被人蛮力一握,身子不自觉地就跟着一个颤抖起来。
大掌下,那隔着薄薄衣料的敏感肌肤在感受到厚砺的茧子时顿时一滞,闾丘一燕现在的还没有陷入深度昏迷,项羽的手折磨着她冒血的伤口,疼痛一直煎熬,她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总觉眼身边有两个人在争论,好像是大哥和二哥,可是听声音却又不像。
直到自己的身子被粗鲁扳起来,她还以为是大哥来了,可是脑中画面一转,又转到了古代,片段中回放着大胡子一拳将自己打死的瞬间。
她本能地恐怖,吓得一个狠狠战栗。
项羽正捉着她的肩头,一掌打开薄被想为她上药。这种待遇就算是当年的殷素贞也没有享受过,因为如此,项羽也没有为女人边上药边呵护的经历。粗蛮地拽着闾丘一燕时根本没考虑她的境况,也没想过她的痛,一撩被子时,裸露的伤口突然触到外面的冷风,手中的人惊然一缩在这当空蓦退了回去,他一个没注意被她溜出。
脑袋先着地,被重重地撞在冰硬的床板上。
闾丘一燕低哀地呜咽,一手艰难地支起身子,摸着自己的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嘴里吐字不清地叫着“哥哥……”
项羽当即滞在原地,手中拎的包扎布被他死死地捏住,眼前的这个女子与记忆中的素贞重叠,总是叫着他“项羽哥哥”的殷素贞,那娇柔的口吻和现在这个撒娇不依叫着“哥哥”的闾丘一燕重叠在一起,一个娇饶,一个娇憨,同样的惹人怜爱,最重要的是她们那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