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烟雨楼

“王爷，听说您万花丛中过，寸草都不生。我一粗鄙的民女，怎能一统您的三千佳丽……-_-#”
“此言差矣。本王现在的王妃秀云乃是邻国的公主，她出身于高贵的皇族，从小受良好的教育。但她嫁给本王后，无法管理本王的后院。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本王相信你能管好的。”他安慰我道。
“王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正妻是只有一位的吧？”→_→“本王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府里有七位平妻王妃，五男二女，”他笑着看了我一眼，“你若是在意这些，本王便把他们贬为侧妃，你一人做本王的王妃。”
-_-||其实我的本意是我对你没意思……
为了不在王妃这个问题上太纠结，我决定转移话题:“王爷，您有儿女吗？”
王爷想了想，“好像有一个女儿，不过她生母很早就病死了，现在放在秀云那里养着。”
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儿，王爷的语气平淡无比，就像在谈及一个陌生人。
“她几岁了？”我漫不经心地问他。
“记不得了，应该好几岁了吧。她生母不过是青楼的一个花娘，是本王醉酒后意外有的。三年前，她生母把她带过来时，她也约莫有几岁大了……”王爷大概地回忆了一下，似乎也回忆不出更多了，便道:“提这个做什么，本王继续给你念书。”
“……我们彼此都到达了美妙的境地。她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脸颊上闪烁着媚人的光晕。也许女人都需要这般滋润……”
“……二弟与我交换了香雪。新的美人儿叫玉姿，身段很美……”
我听着听着便有些睡意，迷迷糊糊中问王爷:“男人都是把女人当衣服换的吗？那人对香雪是否有一点情意？你呢？还有莲华……”
王爷好像喃喃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第二天醒来时，王爷睡在我旁边的那张床上。我有些欣慰，原来王爷平时看着不正经又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正人君子的。
我醒来一会儿后，下床打开了窗子。
天色有些暗，窗外的景色朦朦胧胧的，我看不清真切。
“关上吧，今天会有大风雨。”
我转身，就见王爷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下床披上外衣。
“大风雨？那船……”
“放心吧，有船夫在。”
难道昨夜船夫在他耳边说的就是这件事？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昨夜你说了什么？”
王爷一脸困惑:“本王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饿了。”我生怕又勾搭起王爷让我做王妃的这个心思，连忙转移话题。
“婢女一会儿会送来早膳的。”
“嗯……”
“岩龄，一会儿吃完早膳，本王继续给你讲你昨天未听完的故事吧。”
“好。”
就这样，我听着王爷给我讲的艳史故事，在船上度过了三天。那本故事最后的结局是男主人公独自一人闯天涯去了，同时和江湖中的各个美人侠女保持着“紧密”的联系。香雪只是无数女子中的其中一个。
王爷笑着说:“不过是个杜撰的艳史，你若是不喜欢，改天本王给你找些正经的风月话本。”
我们回到了锦阳城。锦阳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我还记得当时莲华给我买下的簪子。自从离开玉女宫后，我对那些首饰的热情已经一同与那件披风丢在了那片吃人的树林中。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山下的，曾经师父口中的王府。听王爷说，这是他封王时，皇上赐给所有皇子府邸中最华丽的一座。
不过……
我瞪着那一堆波涛汹涌地向我们袭来的男男女女们，僵着声音问道:“王爷，这便是您传说中的三千佳丽？”
王爷笑着点头:“正是。”
我深吸一口气:“贵府真乱。”
我刚说完，一个穿着粉色纱衣的男佳人已经扑到了王爷的身上。
“哎呀，死相，你怎么才回来，人家想死你了！”
王爷神秘兮兮地不知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什么，那人突然看向我，还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
“你就是让王爷出门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他仔细瞧了瞧我，“喔……原来是你呀，那个说我们南风馆是茶馆的小丫头。对了，你男人呢？”
然后他被王爷重重敲了一记，“从今以后，她便是本王的王妃。你们管好你们的嘴，不要让本王听到不高兴的话。”
那粉衣佳人委屈地瘪嘴，“王爷，人家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王爷搭住我的腰，然后搂着我似乎打算去什么地方。这时我看到了一个贵气的女人，站在那些男人的后面打量着我，却不似其他妃子那么盛气凌人。我很喜欢她眉目间的温婉气息，这般温柔的感觉让我消除了一些对这个地方的恐惧。
王爷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在我耳边轻声道:“那是秀云。”
王爷将我安置在了一座阁楼里头，名为“烟雨楼”，就在他寝阁的对头。他还给我派来了一个稳重的婢女，长得老里老气的，我看着心里就别扭。
不得不说王爷是个狡猾的人，明知我爱好美女，又喜动不喜静，特地派了这么一个婢女来整治我。
今日我出去时，那个婢女——阿飒就跟在我后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甩开，独自一人在府里逛来逛去，所以也听得了不少八卦。比如——绿衣男佳人:“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岩龄被王爷安排进了烟雨楼。”
黄衣女佳人:“真的？哼，看来王爷对她不一般的重视嘛！”
蓝衣男佳人:“切，还不是因为她跟当年的赛雨烟很像……”
赛雨烟？跟我很像？
我疑惑地正想听个仔细的时候，突然那两个男佳人和一个女佳人道:“王妃有礼。”
“你们私下讨论这些也就罢了，可莫要让王爷听到，尤其是关于她。”
“是。”
我悄悄抬眼，便跟那王妃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岩龄姑娘？”
偷听被抓包，我顿感不好意思:“王妃有礼了，岩龄初到此处闲逛，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王妃笑笑，“不碍事。正巧，王爷同我和花落已经说了你的事。你即将进府成为我的姐妹，我也想和你说些体己话。”
我冷汗涔涔:“王妃，这就不用了吧，我和王爷就是普通朋友……”
“妹妹跟我莫要说这些客气话。这些年我也习惯了，王爷待我好，我没什么感到不知足的。妹妹莫见怪，我以前见王爷带回来的女子不曾觉得舒心，但是今日王爷带来妹妹，我瞧着很有眼缘。”
她拉起我的手，“我带你去看看我住的秋霜殿，如何？”
她的手又白又漂亮，温温热热的，跟莲华一样。我发现我拒绝不了她。
她带我来到了秋霜殿，然后带我进去参观她的寝阁。若是别的妃子这样做，我大概会以为她在炫耀。但是秀云王妃这样温柔可爱的女子，让我不禁心生喜爱，虽然对于她叫我“妹妹”一事不太认同。
“妹妹，怎么样？”
“很好看，改天我也带姐姐到我的烟雨楼看看吧。”
一听到“烟雨楼”三个字，秀云的神情有些落寞，“王爷是不准除了清扫烟雨楼以外的人进去的。说实话，妹妹你能住进去，姐姐也有几分羡慕。”
我突然想到那个蓝衣男佳人说的事情，不禁好奇地问:“姐姐，你可知道赛雨烟？”
秀云的脸色突然一变:“妹妹，别听他们瞎说。你也不要在王爷面前提起这件事，知道吗？”
我不明地看着她的表情，点了点头。
秀云这才高兴起来，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妹妹今天就留在我这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她笑起来很漂亮，唇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样如花似玉的容貌让我恶胆向边生，伸出手来猥琐地摸了一把她的脸蛋。
“姐姐皮肤真好～”
“妹妹……”
秀云羞惭的捂住了脸，但是我发现她的耳根子红了。这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扑进她怀里，然后偷捏了她的手。她好像很喜欢我这些亲昵的动作，一点也没有不悦，只是耳根子越来越红。我猜测她大概是太久没有朋友了，尤其是闺中好友。王爷每天泡在男人堆里，周围又是些男男女女的乱七八糟的人。她一个人孤单太久了，突然有个可以说说心事的朋友，所以这些动作也算不得无礼了。
正当我与秀云浓情蜜意时，门忽然被一道掌风推开了。我又听到一阵怒喝:“岩龄！”
我刚依依不舍地从秀云身上爬起来，王爷就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我二愣子摸不着头脑地看他:“有什么事？”
王爷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瞪向秀云:“你想对她做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支开阿飒，把她带到你的秋霜殿来？”
秀云跪在地上，看着王爷急红了的眼差点就吓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连忙替她解围:“王爷，你误会了。阿飒一直跟着我，我觉得太烦了，所以才故意把她支开的。我来这里是秀云姐姐请我来吃饭的，她说要亲自下厨呢！”
王爷皱紧了眉头，冷声道:“好端端的吃哪门子的饭？你这傻丫头，别老是跟人家乱跑，人家怎么说两句好话你就信了？跟本王回去，你要吃饭，本王天天陪你吃！”
“王爷，我都答应姐姐了。而且我相信姐姐。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在这儿吃饭。”我耍无赖道。
王爷气极，可却那我无法，只是道:“算本王多管闲事，毒死你这臭丫头算了！”说罢，他拂袖离去。
他一走，我连忙把秀云扶起来。
“姐姐，对不起啊，王爷他不是故意的。他若是不信你，也不会把女儿寄在你这儿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