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碰碰更安全

  他最终还是拗不过我，顺从地坐了上来。我一开始和他一起睡的时候就没有害臊过，如今睡了千百遍，我就更不用说了，已经自然如常。
   莲华一边打理着我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听我讲皇上与韦公公的故事。
   我讲着讲着便睡着了，莲华一如既往操心操力地给我盖好被子，摆好我的睡姿，让我能睡得舒服。
   我觉得我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莲华就是那个苦逼的给我把屎把尿的爹。但是他做这些事情，从来都没说过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宠着我。
   晚上我又做梦了。我只有在莲华不在的时候才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但是这次我竟然梦到了王爷。
   他离我离得远远的，被对着我，站在平静的水面上。我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在水面上奔跑，想要追到他的影子。可是不论我怎么追，我们的距离都从未变过，他也跟没听到我的声音似的，始终没有转过身来看我。
   我们俩僵了很久，后来，他突然出声了。我很欣喜，但是他说的话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等我杀了莲华。”
   我立刻被吓醒了，尖叫一声，浑身发抖。他说，他要杀了莲华。这简直比凌迟我还要痛苦。
   “岩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莲华被我惊醒后，连忙抱住我哄道:“别怕，不过是一个噩梦，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莲华每在我们遇到危难时，总是把我该承受的卷到他自己那里，他总是要替我承受。
   王爷刚才在梦里所对我说的真的吓到我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莲华，刚才我梦见……”
   莲华一边听我说，一边静静地抚摸着我的头。我每说一个字，就感觉那只掐着我心的手又收紧几分。这样的夜里做这样的梦，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我越说越激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里头，看见了王爷诡异的背影，还有他决绝的声音。这一刻我差点发疯，不论莲华怎么摇晃我，我都无法从刚才的惊魂中醒转过来。直到——   一个软和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唇上。
   我想我认出了这是什么，眼睛惊恐地瞪大了。不不，应该是诧异地瞪大了。
   我曾经偷袭过莲华一口，但仅仅是在脸上，这样亲密的还是第一回。
   他见我没反应，便轻轻说：
   “闭上眼。”
   我听话地闭上眼。现在不闭上眼，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
   他放开我时，在微洒进来的月光中，我看到了他清澈的泛着光泽的眼睛，那样专注而入神地看着我。
   饶是我脸皮厚至如此，也有几分不大好意思。扭捏的缩回被窝后，我躺在那里，脸烫的已经无法入睡了。莲华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很久之后，他才轻轻地躺下来，然后往我这边蹭了过来。
   莲华这回倒是主动，以前我轻薄他几句，他就开始扭捏了。我们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后，天已经亮了。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床边摸了摸，莲华已经不在了。
   我支起上身，在四周环顾了一圈，莲华还是不在。我这才有几分惊到，我不会睡过了头，所以他们先去查案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我连滚带爬地跌下了床，跑向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莲华端着早饭，正要走进来。他看见我这副凌乱抽风的模样，无奈地将早饭放到桌上，拉起我的手走向梳妆台。
   “你这是要去哪儿？衣服没穿，也没有洗漱。来，坐下，我给你梳头。”
   我坐下后，嘟囔着:“我还以为我睡过头了，你们先去查案了嘛……”
   莲华拿起梳子，一边为我梳着头，一边说:“今日时辰还早，你不用心急。方才我去找了薄凉，薄凉说等你起床，我们再去，”他梳完，放下梳子时，看到了他那日在皇宫里送我的小发簪，“这个……你还留着。”
   “当然了，你送我的，我哪儿能随便丢了啊。”
   “这几天没有见你戴。”
   “平时我都是藏着的，哪里舍得戴。像我这样粗枝大叶的，戴在头上，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莲华笑着将它们拿了过去，对我说:“买给你就是让你戴的，丢了便丢了，我再送你便是。”
   我摇摇头，说:“不要，我就喜欢这几支。”
   莲华说:“好罢，不过今日戴着，我们去查案，不会丢的。我给你结一个好看的头发。”
   我想想也是，正经的日子我倒是很少野，便点头同意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莲华，他很专注地为我结着头发。
   他专注的样子很好看。垂着眼睛，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我看了他很久，后来终于有几分羞涩地问出来:“莲华，你昨晚……”
    我一提到“昨晚”这个话题，莲华的耳根子闪红了。他有几分无措地捏着我的头发，开始无章法地结编，头也垂得低了许多。这副令人蹂躏的小模样不禁让我抓心挠肝地一阵痒痒。
   “岩龄，我，我一定会娶你的……昨晚是我不好，我会为我自己所做的负责的……”他语无伦次地说。
   我嘿笑两声，“不不不，你昨晚做得很好，要是时间能再久一些就更好了。”
   被我调戏得无地自容的莲华:“……”
   莲华给我结完发不久后，便有人敲门。莲华说:“薄凉来了。”他去开了门，果然，大侠低调的身影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小白，等你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去阁楼。”
   我疑惑地问他:“你不是说你不方便去吗？”
   “我昨夜想了很久，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师弟他曾因为习过禁术，走火入魔。被我师父关起来后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所以……”
   “啊？他不是正常人啊？”我吃惊地问。
   “阁楼并非密不透风，他若是想伤害你们，还是有机会的。我比较了解他，从前跟他交情颇深。他被关后虽然很少搭理我，但也没有伤害过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才放心些。”
   我有几分犹豫，说道:“我觉得喜怒无常的人都挺可怕的。”
   “师弟他本性善良，只是一时误信贼人之言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师父的事情，并非我不相信他，只是自从他走火入魔后，性情大变，有些以前的事情也都记不得了。小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
   我点点头，坐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大侠说。莲华只是点点头，表示他吃过了。
   我一个人吃饭还是挺难受的，便说:“以后等我一起吃饭吧，我想跟你一起吃。”
   这两只都没有答话，静静地等我吃完饭，然后一起去了大侠所说的阁楼。
   那座阁楼普通至极，倒是那金闪闪银灿灿明晃晃的那把门上的锁很是吸引我的目光。我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心仪的，不由自主地说:“莲华，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打一把这样的锁。”
   莲华无奈地说:“打锁作甚，这把是用来锁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非要拗上一拗，道:“我才不管它是干什么用的，反正我就是觉得它很漂亮。反正那些东西你也不是没有，就给我打一把又怎么了？”
   “岩龄，这些事回去后再说，我们来这里是来查案的。”
   我看大侠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有些不大好意思，也没有再嚷嚷。
   这时候，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来，道:“师兄，你带来的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大侠淡声道:“师弟，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来查师父的事情。你若有什么线索，尽管告诉他们便是。”
   言鹿冷嗤一声，“师兄，看来你还是不信我。”
   大侠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退到一旁。
   我知晓他心里肯定极为难受，他是相信言鹿的，只是迫于情势，才不得不在长老的眼线面前演戏。
   莲华上前一步，道:“在下莲华，可否请教阁下几个问题？”
   言鹿并没有搭理他。莲华看了看我，示意我出声询问。我点点头，道:   “那个……言鹿前辈是吗？我们是来查案的，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
   言鹿一听我出声，便笑了:“前辈倒是算不上，你可唤我一声师兄。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想告诉你们便说，不想告诉你们便不说。”
   他这话让我极其不爽，什么叫他爱说不说？那我们不是白问了吗？我觉着这次一定要体现出我女侠的作用，能让这个言鹿把所有的都告诉我们才好。
   “言鹿前辈，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薄凉大侠之间有……那什么情，我很懂你们的，所以希望你也能懂我。”
   言鹿没说话，大概是被我的话气晕了。我不管他有没有被我气晕，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至于在一旁瞪着我的大侠君，我暂时不予理会。
   “你瞧，你们爱得多坚贞啊！我从薄凉大侠的口中已经得知了，你现在因为修习禁术，走火入魔，都不记得他了。他非常难过，日思夜想都是你的身影，你的模样，你的声音，可惜……你不该放弃的，言鹿前辈！你们还有美好的明天，美好的未来等着你们。你们要跨过这所有的障碍，才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呀！时间能证明薄凉大侠对你的爱，同样也能证明你对薄凉大侠的痴情，不论现实怎样凌乱，你们都不能挫败颓丧。虽然你们的爱情惊世骇俗，但是这就是一种风格，一种引领世昌国走向未来男男风的潮流啊！你们的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要想想那些整日被自家婆娘拎着耳朵从小倌馆出来的男人们啊！相信自己，相信明天，我一直都在，而且非常看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