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矣厢已经整天没见她了，随口就问：“总管在做什么？”
“少爷不是让她在后院劈柴禾吗？”怀里的女子答话。
“哦。”矣厢想起来了，不顾及身上的人，直接站起来，“你们等一下。”说着就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矣厢压住脚步往后院走，还没走到就听到两个人的声音，是——卓夜寒。
矣厢站在后院拱门前冷冷看着院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小姐，对不起。”夜寒放开完全吓呆了的濯水，他昨晚想通的事情就是，原来对于小时候的感情，他早就已经可以淡忘了，现在他想要的人，是她。夜寒生在世家，家里的严苛冷漠他见惯了，所以到君家认识濯溪时几乎立刻被她那种温柔和包容所吸引，他一直深爱着濯溪，至少他这么认为。濯水的活泼大方，他虽然欣赏，却只是远观，因为濯水从不曾说过什么特别让人暖心的话，也没当着他的面做过任何关心的举动。
只是这些年来一直追随着濯水，慢慢明白她的脾气，她很少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却是在暗地里拼命的保护着他们，危险的任务她总是喜欢自己上，说是有趣，有挑战性，每次都笑得开心的样子。这样的体贴，他懂得的时候虽然有些晚了，可是并不是那么迟，让他意识到他的心。
濯水还是在发呆中，刚才……发生了什么？夜寒他真的……吻了她？尽管她没有反应，可是感觉还是来的真实。
“夜寒你吓坏我了。”濯水回神后轻轻笑着说了句。
“我知道了。”夜寒也明白，苦笑了下，他没有太迟认识自己的感情，却比这更早的明白了濯水的感情。
矣厢冷眼看着他们，看着濯水手上缠绕的纱布，又看着那一堆柴禾，压住想要抽自己的冲动，转身走了。他是自己退出的，他自己将她拱手让人的。昨晚的对话还记忆犹新。
“褚矣厢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不能明白，就不要走！”他离开时被夜寒阻住了。
“我想做什么？我不明白吗？”矣厢停下脚步看着夜寒。
夜寒看着他眼眸，矣厢很坚定，“你是想证明小姐还喜欢你吗？那不可能，小姐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从不会撒谎。”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向她证明我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同时，明白她对我无情，就是这样。”他只是想要毁灭最后一丝希望，让自己真的可以死心。
“谁负责购置柴禾的？”矣厢回到房间后如是问。
“是……”一个女子说着说着没有后文。
矣厢冷冷扫视她们，转身离开了。她们还真是帮了大忙，他说让濯水去劈柴，家里就凭空买了那么一大堆柴禾，而且块头都特别大，他无法解释，也无法追究别人对她的照顾和多情。
矣厢走后许久，一屋子人都默然，最后又恨恨骂起濯水来，怨她爱打小报告，背后里做些阴险的事！
濯水看着夕阳西下，最后这两日，怕是见不着他了。
忽然家里的丫头都冲到她房里来，推开了门就对着她大叫起来：“无心总管，您不是这样管事的吧？！”
“怎么了？”濯水找不着北。
“少爷又去晴香阁了，本来今天少爷心情好，可是来了次后院看您，就心情郁闷的出门了，总管您是不是真的叫无心，所以没有心肝啊？！”
他不是每天都去吗？濯水想着，关她什么事，她又不能管着矣厢不去青楼，因而她一脸不知所谓要关门。
“无心你个贱人我告诉你，少爷走了有你好看的！”门外有人持续骂着。濯水捂着耳朵用口吹动书页看着书，心想你们没有这么好运气了，矣厢走之前她就会先离开了。濯水想着觉得轻松，笑起来，又翻了一页书，还是看不下去，干脆丢了书呆坐着，想吃玉米花，不想想他在做什么！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他究竟有没有想自己，他下午在后院看到了哪些事……她都不要想……脑子打结了！
那天之后矣厢就没有出现在家里，濯水想他是要放弃约定了吧，反正也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可是濯水在倒数第二天的夜里难以成眠，最后一天也神思恍惚，所以在强烈的睡眠不足症状下，她一怒而起，手一抖拿着临水剑就去了晴香阁。
直冲进矣厢所在的房间后，她看着正皱着眉说着什么的矣厢和脸色沉寂温柔安慰着什么的女子，呆住了，看了看手里的临水，又看了看坐在两方的男女，干笑两声：“呵呵，那个，走错房间了。”说着要往外走，门口恰好追兵赶到，大叫着：
“哪来的野丫头，敢硬闯晴香阁，叫你进的来出不去！”鸨母蓦然看到矣厢，缩了一下头，看着身边的打手们，似乎不需要惊动褚公子……
“褚公子，打扰您雅兴，实在抱歉！臭丫头你快出来！”鸨母心儿扑腾腾跳，这个贱丫头，招惹了最不该惹的人了，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由于濯水自己在家做饭做菜的缘故，现在脸上就是一片地域辽阔的疆土，有山有水还有黑土地和黄土地的区别。
总之没人认识她。
“你们出去吧，她是我的客人。”矣厢没说话，倒是那位女子开口说了句。老鸨赶紧道了歉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恃月过去关上门，看着濯水微微笑起来：“妹妹绝色倾城，为何不洗净了脸，让姐姐和你说说女子之美？”
濯水傻站着，脚不由自主后退，“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走错地方，那个我要走了，你们接着聊，接着聊……”转身拉着门栓，被人揽住腰带着到了桌旁，濯水认命了，她真是自讨苦吃。
“既然来了，陪陪我吧。”矣厢说着放开她，给她倒了一杯酒，推过去给她。
“那矣厢，我先走了，房间留给你们了。”恃月看着茫然的濯水，温柔的一笑，开了门出去了。濯水一霎那僵住，主人走了？她是要来教训教训这个让她每天被家里人骂的罪魁祸首，可是……看到的一瞬就放弃了，这么漂亮冷静又善良的女子，她怎么可以欺负别人。
“我看，我也先走了。”濯水起身，一步两步往后退。
“刚才，吃醋了吗？”矣厢拉她到自己怀里，重新坐下了，端起酒杯喂酒给她，充分发挥了这个场所的功用。他刚才看她提剑闯进来，痴傻地看着恃月发呆，然后要逃开，忽然心里开心得像是要开出花儿来，像是月亮穿云而出。她第一次为了自己怒发冲冠，以往的她，竟似并不介意他与别人如何。
“啊……醋……我不喜欢吃醋。”濯水在他怀里挣了挣，不动了，他笑得忒让人生气了些，狠话到了口里，濯水说不出口，“算了，其实也就是觉得最后一晚你都不回来很过分啊。”
“就这样？”矣厢笑着喝下一杯酒，她刚才那个样子，还真是让他说不出的高兴，比她说喜欢他的时候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情绪。
“唔……”被灌下第二杯酒，濯水撑着矣厢的肩膀去看他，“还有，就是，反正，我……”后面的话消失在矣厢的口里。
矣厢熄了灯，抱她上床，濯水忽然迷糊间想起上次的事情。那天晚上她在他房门口等他，结果只换来他粗鲁的对待。
那晚是恃月回来后的第二晚，也是他失踪的第二晚，她在他房门口等他，提着灯笼昏昏欲睡。矣厢看着夜色里昏暗的灯光，忽然心头一暖，过去抱住她，灯笼随即掉落在地，他不由分说开始吻她，酒气熏得濯水皱鼻，使劲推开他，谁知他下一步就抱着她上床要脱她的衣服。濯水没想到等到这么晚的回报就是这样，气急了叫起来：
“褚矣厢你个混蛋，你给我起来！”
矣厢没回话，只是想要继续，他想她啊，想要她，就是这么明白的一件事，他不知为何他想了这么久，还是这个结果。
“你不是被人从床上赶回来所以才会这样的吧！”濯水使劲要推开他，就是讨厌他刚从别人床上下来，就莫名其妙给她这样的待遇。
“是啊，她临时来了客人，所以先回来了。”矣厢回答着违心的话，脑子里却只有眼前的人。刚才，他是想要尝试像以前一样，和恃月在一起，但是他做不到，以前别的女人不行他可以理解，但是他竟然抱着恃月的时候完全没有想法，没有感觉，所以在刚开始不久就丢开了床上的人，跑回来了，看到她在等他所以很感动，接着就有了这样的发展。
“很疼啊，你去死！”濯水推开他，不管他刚才是不是欲求不满，下了床就一个点地瞬间远离他，她当时真是想以后都不要看到那个无耻的男人！
谁知道现在……濯水回神瞬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穿衣服了，可是不觉得冷！习惯性推拒，“那个，你先下去。”濯水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