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这种时候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吧?”矣厢开玩笑的问着,心情还是出奇的好。
“啊,没有,我只是想,这样不太对劲。”濯水有些思维混乱,她想吃玉米花!天啦,为什么她总是在关键时刻觉得想不明白发生的事情,也想不清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到底她是在做什么啊?
“什么不对劲了?”矣厢继续下一个动作,看着她蹙眉思索的模样,发现她现在竟然精神超级不集中,忽然来了兴致,慢慢的去抚触她,同时开始问她问题,“濯水,其实你和卓夜寒没什么是吧?”
“哦,夜寒啊,没什么啊,能有什么。”濯水继续着游离,她好困啊,好想睡觉!
“那你觉得和谁一起睡觉比较舒服呢?”继续问着无意义的问题。
“睡觉啊?当然是和哥哥一起睡啦,哥哥最好了。”濯水回答着天真的笑了,似是想起了什么。
矣厢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问,“还有别的人吗?”她和她哥一起睡觉?这么大了?他们不能做什么吧?矣厢想着,也开始有些脑子不清醒。
“我想想,小时候的话,西泽最喜欢缠着我一起睡,小四也总是半夜爬到我床上,溪儿死之前我们也经常已经睡觉啦,后来和尘风一起外出,有时候赖着他给我暖被子,嘿嘿,我是不会折磨自己的!别的人……我再想想,对了,还有子後,上次自从在船上出事后他就不肯让我自己睡……”濯水细细数着,好似数不过来了。
季子後?矣厢接着皱眉,先问她哥哥的事情,“你最后一次和你哥哥睡觉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哦?就是我们成亲那晚啦。”濯水想起来了,看看面前的人,不满的翻个白眼,谁叫他成亲那晚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和哥哥一起睡的。
矣厢想打人,可是面前的人不可以。“季子後呢?船上,是我们分开之后的那段时间里?”
“嗯,那时候精神不好,有一天晚上不小心从船上掉下去了,子後他就不肯让我一个人睡觉说是怕我一个人又偷偷跑到船头去。”濯水正要开始批判子後的多心和不信任,矣厢忽然弄疼她了。
“你……”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濯水惊醒,“很疼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会疼吗?”矣厢冷言说。
“是你故意的!”濯水指出来,想了想,“你刚才问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和谁睡觉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
“季子後他对你做过什么吗?”这个人该死,矣厢愤愤想着,究竟哪种死法比较合适季子後。
“子後啊,他对我很好啊。”濯水现在思路清晰,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又是一次疼痛,“很疼啊!你让开!”濯水要推开他,矣厢不再故意弄疼她了,抱住她也不再问这些个,开始温柔的对待她,于是濯水慢慢又进入迷蒙状态,这次是因为矣厢的引导。
“季子後担心你轻生是吗?”矣厢温柔问她,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她跳下船吗?还是不小心跌下?季子後那么担心,不可能是意外吧?
“子後和哥哥对我一样好,你不明白的,我像爱哥哥一样爱他。你不可以伤害他,不可以伤害我哥哥,也不可以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个人,无论任何借口。”濯水轻叹着,回抱他。她只会在半睡半醒间,才会主动抱他,所以矣厢可以清楚分辨她和其他人,她就是有力量可以抗拒他,一次又一次。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濯水轻声呻吟着,克制着,气氛仿佛很融洽,这算是洞房花烛吗?濯水嘴角含笑,闭上眼。最后一晚,以后,绝不相见。
夜寒独自坐在一家酒馆里喝酒,老板不敢说打烊了,只好给他上酒菜,看他喝水一样喝酒。夜寒知道她去了晴香阁,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他无法阻止,也没有理由。今晚是最后一晚,她会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和那个人有交集,但是,他还是很难受,该如何?
他甚至不知道该找谁陪,习惯了一个人来去,这么多年来,没有特别亲近任何人,下属的关心也是视而不见,他以为所有问题都可以自己解决,现在才发现,原来寂寞、孤单和悲哀这样的情绪,需要有人陪着喝酒,需要有人陪着说话,他此刻竟然如此不想要这样一个人呆着想她。
恃月倒着酒不知怎么,心里慌乱,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她从矣厢他们房里出来后听说有个大金客出高价请她到家里住一晚,恃月乘着别人的轿子就过来了。这里有些偏僻,以前没见有什么大户人家,进了门才见他们请了人唱戏,没有什么客人,显得有些冷清,唯一的主人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男子长得相貌清秀,俊逸非凡,看着她没有垂涎也没有欲望,只是清淡地说:“久仰恃月姑娘大名,今日得见,幸甚之至。”
给他清唱了一曲,跳过一支舞,就换了衣服下来为他倒酒,他一直都若有所思,心思并不在她身上的样子,眼里柔柔的光芒透着些许凄凉。
“公子不高兴吗?恃月带了件东西来,公子见了一定欢心。”恃月笑着说着,转身返回休息的偏厅,挑了处隐蔽处翻墙就逃。终于还是发生了,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何明白了她的身份,更不知对方要如何对待她,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敌人已经来了!
追杀的人很快就出现,恃月步步小心,躲过许多次,她只有一个信念,她心里有一句话,她想要实现,她想要回去,她想要看到明天的太阳,因为他说过,他说了,那句话!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即使只有这一次,即使以后不会再有,她也要实现!
恃月,过了今晚,等明天,我替你赎了身,你跟我走吧。
他没有问她,他只是说明,像是提前的告知:等明天,你跟我走吧。他是说,让她跟着他,这么多年的等待,他终于看见了吗?不管为了什么,他说以后让她跟着,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她是等到了吗?
所以,今晚,她绝不可以死!就算终有一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算她一直对生死很淡漠,但是今晚不可以,她至少要体验一次,体验一天也好,让她可以走出那个地方,跟着她想要陪伴的人,一起度过一日也好,从早晨起床到晚上入睡,只要一天,她就足够了……
恃月被一小拨人找到了,几个人看着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等到她看着他们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的模样时,那几个已经是死人了。她不会武功,从没学过,支撑着她的只有那一件事,她想要回去,想要看看他,想要跟着他,他说,要为她赎身!他要她,需要她啊!
恃月满身是血狂奔在大街上,往晴香阁的方向奔去,她要回去!
“禀堂主,发现那个人的踪迹,在锦江出现。”听得来报,夜寒放下酒碗。
“在锦江?进西堂境内几天了?”现在不是埋怨办事不利的时候。
“三天。”
“吩咐大家集合,围住晴香阁,保护小姐。”夜寒说完也起身,看着来人远去了,放下一锭银子,快步走出去。他真该死,在这种时候,竟然坐在这里喝酒,夜寒握紧手里的剑。
他的目的是什么?三天没有举动只是要进锦江吗?夜寒想到西泽的事情,空着的手握紧,血从指甲里渗出来。
已经敲过三更了,濯水睁开眼,看着身边熟睡的人,皱皱眉,他分明每天在温柔乡里,为什么不觉得他纵欲过度,反而有些欲求不满的感觉!濯水起身穿好衣衫,最后看一眼睡着的男子,替他把释锁放到床头,蹑足到门口开了门出去。
下了楼,恰好遇到迎面而来的夜寒,一见她从晴香阁出来,在门口就跪下了,低着头等她走近。
“出了什么事?”濯水整容,不好的预感扰乱了她的心神。
“那个人现在在锦江。”夜寒咬着牙回答。
濯水看着他,好一会伸手扶起他,仍旧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说,“既然他要来,你们是拦不住的。这里没事了,你们查看一下人数,谁出事了吗?”
“我刚才集合了所有人,没到的也都发信号了,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是……”夜寒回答着,“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你也去吧,我今晚一定会离开的。”濯水说着掠身也去寻找。
不可以出事!一定不可以!濯水觉得好冷,从手凉到心里。今晚的月亮好圆,大大的压在人身上,压在人心里。
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后院里,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嘴角微微勾起,好似想到了什么。
“少爷?”一个小童在身侧低着头叫着。
“嗯?”
“那个女人跑了。”小童汇报着,毫无感情。
“命令不变。”男子说着低下头看着小童,“你知道吗?此刻这世上有一个人,她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一本万利的。”
“有这种人?”小童一时惊讶抬头看着主子,马上又低头,恭敬答道,“十一不知。”
“呵呵,只要她心甘情愿,只要她的心甘情愿……”男子笑着凝眸,又抬头看着月亮,“你也去吧,确定一下。”
“是。”小童答应着退出去。少爷第一次和他说起这些心事,他受宠若惊,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回去!她害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不会让她死得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