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初次交手

那一年，她6岁，而他10岁。那天她没有易容，出了皇宫，她好奇街市上的所有事情，却在看到有人在打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出手相救了，正因为这样当时的她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抵抗那些大人，也因为是偷溜出宫的，身边没有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可是却在此时两个男孩出现了，齐齐打退了那些坏人。其中一个人伸出了手温柔的对她说：“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明明是个小男孩，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像个小大人。她借他的手站了起来，原本漂亮的锦缎华衣上此时是一片黑一片红，还有一点地方是破了的。他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走，我给你去买件新衣裳。”可是她却撒开手朝那个被欺负的女孩走去，然后指着她的手臂说：“你没事吧，这里疼吗？”语气里有着心疼的感觉。
小女孩有点害怕的，声音低低的说：“谢谢你，我没事。”
她却执起那个小女孩的手问他：“能带她一起吗？”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到了店里，她首先给那个小女孩挑了件衣服，然后自己也换上了一件。对着他说：“谢谢你，可是我没有带银子出来。”
他笑着对她说：“我已经付好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然后她又对着那个女孩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小姐，我愿意。”那个小女孩似乎知道她是个好人一般。
“那你把这个收好，以后我长大了会来找你。”男孩把一块月牙形的玉佩塞进她手中，又说，“我叫，叫云霖。”
“恩，好的。”她在心里补了一句：霖哥哥从那个时候起，她的身边就多了个如姐妹般的女孩，她就是画雨。而她的心中就多了个不可磨灭的男子，那就是她的霖哥哥，云霖。
黑夜降临，月沁璃一身夜行衣，同时脸上也卸了那张假的面皮。
她轻轻的从窗口越出，翻上屋顶，无影无踪。树影丛林中，一个娇小的黑色人影慢慢的行走着，今天她要查的是陆云皇宫秘库中所藏的荼魅还有多少。轻轻的翻身进入守卫森严的陆云楼，这里四周都是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还好她从六岁起就跟着灵山老人学武，现在整个神州大概能打败她的除了师傅灵山老人，师兄玉飞弦，大概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人了吧，因此这些侍卫想捉住她是不可能的。
拔下头上的那根头钗，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细如毛的银丝，只听“咔嚓”一声，那块沉重的大锁就被卸了下来。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珍品，月沁璃在心里感叹道：陆云果然富有。寻觅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荼魅的踪影。走到一副江山美人画面前时，月沁璃轻轻的用手抚摸着那画中的美人，轻轻的呢喃着：母后。没错话中之人就是明月的已逝皇后——端木沁。
“母后，儿臣好想你！”低低的抽泣声传来，月沁璃没有想到会在陆云的皇家秘库中看到自己的母后。于是思母的情绪就一下子上来了。
“谁？”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音，有点熟悉的感觉。
月沁璃马上吹灭了手中的玄灯，一个快步，翻身就移到了门的左边，看到那个男子的面容时，微微一怔。可是没有想到门口的男子武功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连她使用了无踪无影步都能听得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又沉声说：“你是谁？”月沁璃马上反手出击，拔出了腰间的玄铁银丝剑，一个反身，挣脱了男子的钳制，却没有想到男子仅仅是拿着一把木质折扇，轻轻一挥，就抵挡住了她挥刀而来的玄铁银丝剑，然后促狭的说：“玄铁银丝？你是灵山老人的弟子？”
“与你何干！”月沁璃有点闷闷的气，然后一个侧身躲开了男子的攻击。从缝隙中飞身而走，却还是被那个男子挑下了她的黑色面巾，一张绝世容颜顿显于世，在月亮的清辉下，犹如飞天仙子嫦娥一般，使得地上的男子看得痴呆了。
“好美！”轻轻的一声叹息，拿着手中的黑色面巾，塞进了衣袖中。
美人一顾，心泛涟漪。
月沁璃马上回到自己的寝殿，换下了夜行衣，也换上了装，依旧是那副丑丑的麻子脸。她知道今天的行踪暴露，可是还好她一直是用这张脸面于世人的，不然那个霖王爷恐怕……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怎么了？”辰宫内，陆云皓站在窗前，看见一脸恍惚的霖王爷走进来。
“哦，没，没事。”陆辰霖拿出了从秘库中取来的画像，然后问：“皇兄，要这个作以何用？”他此时的心全在那夜幕下的绝色容颜上，在取画时都没有看清画中之物。
陆辰皓轻轻的展开，却发现了陆辰霖一脸的惊讶和欣喜。
“怎么？你也觉得很美？”陆辰皓故意揶揄道。
“是很美，不知皇兄可知画中之人是？”很像，和刚才的月下仙子很像，可是却有着不一样的神态，画中之人是温婉大方，一看就知其是大家闺秀。可是刚才的女子却有一丝的俏皮，还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气魄，这两种气质混合在一起，使人忍不住想抓住她。
“传说她是明月的皇后，月沁璃的母后。”陆辰皓若有所思的说。
“传说？”陆辰霖不禁感到奇怪，转念一想，难道刚才的女子是自己的大嫂？
“恩，因为在看到月沁璃的面貌后我就怀疑是不是这副画也只是传说而已。”一想到那个庸俗的女人，陆辰皓就感到气闷，想他堂堂陆云国主，竟然娶了这么个皇后。
“皇兄是说皇嫂她名不符实？”陆辰霖不禁感到疑惑，那么今天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和明月的皇后有六分的相像？这一切就好像一张大网一般把他们包围在里面了。
“是的，那个女人，简直可以用庸俗这两个字形容。”陆辰皓有点嫌恶的说。
“呵呵，皇兄，看来这后宫又有好戏看了。”陆云皓笑道。
“谅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搞什么小动作。”陆辰皓信誓旦旦的说，因为他对她的映像就只是平凡，庸俗这些字眼，可是陆辰霖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没碰到刚才的事前他或许也会有相同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始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一般。
至于月沁璃她现在可是安安稳稳的睡觉呢，那些事仿佛根她无关一般。
“晚晴风歇，一夜春威折。默默花疏天淡，云来去，树枝雪。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惟有两行低雁，知人倚、画楼月。”（此为宋词，摘自范成大的霜天晓角）
“好词，好词。”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月沁璃转过身，看见了陆辰霖，有点微微的惊讶，然后说：“谢霖王爷夸奖。”虽然说的平静可是心里却在暗暗恼怒着，看来自己隐藏的并不好。
“不知皇嫂在思念谁，是皇兄吗？”陆辰霖听出了她词中的愁意，问道。其实他在看到月沁璃现在的面貌时还是有一丝疑虑的，毕竟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霖王爷说笑了，本宫只是有点思念家乡，看见这寒梅独立，心中感慨而已。”月沁璃被陆辰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然后说，“霖王爷既然喜爱看梅，那么本宫不打扰你的雅兴了。”说着就准备离开。
却没有想到……
“皇嫂等等，请问皇嫂昨晚睡的可还安稳？”莫名其妙的，陆辰霖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是两个当事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月沁璃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恼怒，陆辰霖尽收眼底。可是月沁璃马上莞尔一笑说：“多谢王爷关心，本宫很好。”既然人家已经怀疑，那么她也不准备装了，如果昨晚之事暴露，那么可想而知那个帝王早已来质问她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的话，只能说明，他没有告诉他。
“噢？是吗？”陆云霖笑道，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只为为什么脸差这么多，难道易容了？继续说道，“昨夜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呢。”然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梅林。
他是个危险的对手。
她是个特别的女人。
这是他们对对方的评价。
刚走至璃宫门口，却发现一拨太监在拉着画雨，言语里还带着肮脏的词语。她急步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有人敢动她身边的人，真以为她好欺负啊。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一个像领头的太监跑上前行礼后又说，“奴才是奉了静贵妃的命令，过来捉拿以下犯上的画雨。”
“奉了静贵妃，敢情你们忘记了这后宫的事是谁做主的？”既然敢动我的人，那么我也不必装了。
“这，这……”领头的太监有点畏畏缩缩的不敢答话，说实话，这宫里谁不知皇后只是个摆设，而静贵妃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厉害人物啊，可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明月的公主，陆云的皇后，即使是虚名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惹的，，可是静贵妃那里又不好交代，这可急坏了他了。
“本宫告诉你，今天璃宫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带走，本宫就要看看谁以下犯上。”俾睨天下的气魄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动了画雨的话，恐怕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显露出来。
“奴才，奴才遵旨。”马上逃也似地领着一班太监撤了下去，谁说这皇后是个软柿子，明明刚才那眼神可怕的吓人，比皇上还，还能震慑人心。
“画雨，你没事吧。”月沁璃此时又是一副焦急的神态，轻轻的用衣袖为画雨擦去了嘴角边的血渍。
“公，娘娘，我没事。”画雨看着月沁璃，心里一片温暖，有这样一个待自己如姐妹般的主子该是自己修了多大的福气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连累了她。然后自责的说，“对不起。”没有人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因为身为奴婢的一辈子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主子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只出现在平等的地位时才该有的。
可是月沁璃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傻丫头。”
这下璃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都傻了，他们的娘娘竟然会……
这时梅伊走近说：“娘娘，外面天凉，还是进屋吧。”
月沁璃看着梅伊和紫苑扶起了画雨，然后她转身对着所有人说：“都给本宫进来。”语气里有微微的怒意，全不像刚才那般温柔细语。
于是一帮人都帮忙扶着画雨近了璃宫寝殿。
陆辰皓牵起了嘴角的笑容，看来他的皇后可是深不可测呢。可是这深不可测的底下是什么阴谋呢？陆云皓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转身走向御书房。同时对身边的侍卫统领说：“宣霖王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