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剧烈的心跳,试着问他:你有心爱的人吗?
他一听,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么敏感的话,她居然这么举重若轻,若无其事地问。可见对他毫无感觉。别的女人面对他,至少有迷恋,崇拜。而她对他,什么也没有!
他脆响地说:有。
她问,怯怯地:是谁?
他看了看她,心里骂她笨。嘴里却说:不告诉你。看着她脸上天真烂漫地表情,他的心直往下沉。有时,他不得不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比她大几岁六岁的原因,为什么他老觉得他们是两代人。不管是观念,还是表达方式。
她紧追不舍,问他:那个人是不是蓟兰?他不置可否。既然不敢在她面前坦白。所以还是含糊些。
而在她看来便是默认。既然都人家蓟兰这么成了,为什么还要留我在家玩?到底他想玩什么?蓟兰算什么,我又算什么?蓟兰以后又怎么想我这种女人?
唉,男人,贪婪的男人心,海底针。
富的人,富得流油,应有尽有;穷的人,穷得叮咚响,一贫如洗,一无所有。
我还是走吧。轻轻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长痛不如短痛,潇洒地走一回。没有故事,更没有伤害。
可是自己为何却不能潇洒了?心在去留间徘徊。
馨儿正色地说:我有要求,既然我住在你这里,为了我人身安全,有些话,我要说清楚。
他问是什么?她说:一,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不能故意触碰对方的身体。二,我们都是相对自由的人,我只是给你煮饭两餐饭的钟点工。周三和周五的晚餐我会煮。可其他时间我想在这就在这,不想在这,你不能强迫我的去还是留。三,关于费用,(听到这,忠一以为她会提工资)我给你煮饭可以免费,但我在这里的吃穿住用度,我也不会补给你钱。
忠一拉着她,又开始撒娇了,说:噢,馨儿,其实你可以向我要工钱的,我可以付钱,心甘情愿地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说钱。噢,馨儿,别这么严肃,好不好,什么叫故意,什么叫动手动脚,我只是动动你的发,摸摸你的衣角,这既没动你的手脚,也动你的身体。
馨儿怒目以视,问:能不能正经点?忠一说:不能。馨儿说:那不好意思,我就回去学校去。
见她真动身走,忠一连忙改口说:能能,你说怎么着便怎么着吧。
馨儿上楼,忠一立即尾随而来。馨儿在沙发坐下,忠一挨着她身边,正襟危坐。馨儿便走开,坐到右边的角落里,然后指指左边的角落,叫他做一边去。于是偌大沙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就像银河的两岸的牛郎和织女。
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忠一撕下杂志,做成飞机,纷纷向她砸来。她将满天满地的纸飞机拾起,朝他脸上丢来。他还是一个个朝她飞来。她将飞机一个个撕了,撕成碎片,丢进垃圾篓里。他继续折,不厌其烦。还是向她砸来,他丢一个,他便接一个,一个个叠在手里,最后手里一大捆时,她抱着,走向他。目露凶光。最后将纸飞机从他头顶上洒下。
黔驴技穷,他见她能想到的也只是仅此而已。越发放肆地起来,她还没坐定,他又一个个丢来。她却笑了,莫名其妙地笑,看得他脸起鸡皮疙瘩,耳朵痒痒,仿佛起茧。她去了趟房间,回来,然后缓缓地走向他,越来越前,他问:你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地问,只是随口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不管干什么,自己都不是乐意不迭吗?还有,她要干什么,不是刚才自己招惹她的目的吗?为什么现在来了到装糊涂了?
她紧挨着他,坐下,越靠越前,同时扯开自己的睡袍,诱惑着他,最后将他逼得死角里。他闭上了眼,紧张地问:你你,你干什么?我没见过你这样,你让我害怕。
馨儿装得娇声娇气地说: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你鸿雁传情,将一个个纸飞机砸向我身上,不就是要调戏我,暗示我,要我对你干点什么吗?怎么,现在我来了,你又不喜欢了,还是我不够热辣,劲爆。那我们来点更刺激的。此时,腰带全解开了,说时,将衣服往后一脱。忠一的头不敢看她,只跟着她的睡衣低下,只紧紧地看着地面,想想着她是不是一丝不挂地在他的面前,谁知,却见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摸上他的下巴,拉着他的手摸上了她的光洁的臂膀,从小手一直往上摸。最后到肩膀时,忠一紧张得无以复加,睁开了,他傻眼了,他看见的不是一丝不挂的裸体,而且上衣,牛仔,好一身严严实实地打扮。
被戏弄了,忠一羞愧。她却咯咯笑。他说:还笑,骗子。她说:色鬼,无赖。见她还在嘲笑他,他扑过来,将她压倒在沙发里。
馨儿说:说话不算话的骗子!忠一说:你就是褒姒,面对着你这个勾魂的妖女,那个男人能说话算话?她左手升起,想扭他脸,被他右手抓住;她右手升起,被他左手摁下。然后,他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秀气的脸,越靠越前,快要捉住她的嘴时,她闭上了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不要。将头偏一边去。既是央求,更是娇嗔。忠一听了,全身酥软,心麻麻痹痹。忠一放了她,她理了理衣服,捡起地上的睡袍,跑回房里。
快得像兔子。忠一看着她,对她说:晚安。不理你,她说。
他回到房,想想刚才她假脱衣时为什么不敢好好地看看她,她一定会认为我是说时雄赳赳,做时软绵绵的纸老虎。毫不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敢看她,这不是自己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的事吗?然后学着她说‘不要’。感觉好玩。想想以后她说‘要’也是这种慵懒无力,勾魂的表情。内心动荡。可是什么时候她会对自己说‘要’呢?
他往床里一倒,四肢敞开。将个抱枕压个不停,想象着她就在身下。倒也其乐无穷。
她回房后,嘴里骂他坏东西,但心里高兴不已。将巨大的心形抱枕当做他,打,打,边打边骂。坏东西,打死你。
周一,要上班了,他可以不去,但她必须八点半到,因为要打卡。他敲她门,她开门后问是几点,他说是六点。她抱怨说:这么早,催魂哪,上班,上什么班,赶命似的。抱着抱枕,继续睡。也不在意他在这里。
他看着她紧紧地抱着枕,可见她也孤独,什么时候,她能抱着我睡就好了。关门后悄悄地出来了。七点半,她又来敲门,她迷迷糊糊问:几点?他谎说:八点了。这下糟了!慌不迭地推他往外,赶忙换衣,然后往外跑。他叫她:吃早饭,她说来不及了。后听见他们台的早间新闻。便知道他在骗她,她胡乱中,正想着是做摩托车去,还是打车去,打车太贵了点。后敲定还是做摩的好。后想想自己好像是他的雇工,他没有给工资,车钱总得给吧。
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对她说:坐我的车去吧。她回过神来,尴尬地应:啊?忠一说:坐我的车去,我不想无端端付给你车钱。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不成还分开行动?馨儿问他:你不怕?台里,人家看见?他说,不容争辩:在电台附近时,我会将你丢下,然后你走路进去。
她觉得这样也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