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皇帝的为难

长乐殿东越皇帝，皇后坐于高位之上，她随瑞王坐在下方首位，皇后看到她，对她温柔一笑。
她回笑，如果皇后很是讨厌她便罢了，她下毒毒杀皇后丝毫不会手软，可皇后看起来很喜欢她，甚至那一晚如果不是皇后及时出现的话，即便她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便结束。
“这便是洛水公主？果然好相貌。”皇帝视线看向莫锦欢，淡淡道。
莫锦欢起身，对皇帝行礼，她面对的是东越皇帝，在场有着东越重臣，她不便使用哑语，而在小册子上写，似乎对皇帝显得也有些不恭敬。所以，她只是一笑。
皇帝轻哼，“即便有着一副好相貌，可不会说话，终究还是委屈了淙儿。淙儿，朕重新给你立一个妃子可好？”
皇后听到这话面色一变，而莫锦欢眼角余光却看向几乎位于最末端的沐卿沉，果然沐卿沉站了起来，不卑不亢道：“皇帝陛下，我洛水公主和瑞王爷的婚事原本就是东越主张，公主身有哑疾，事先陛下和娘娘也是知道的，现在又说要立别的妃子，岂不是在愚弄我洛水？”
皇帝眼角一沉，而瑞王则淡淡道：“沐丞相，父皇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太过当真？再说，即便父皇为本王在指一个侧妃，那又如何？洛水皇帝陛下身边也不是只有洛水皇后一个女人罢。”
这桩婚事的确是东越皇后极力坚持的，东越皇后很喜爱她，而皇帝则是相反。
更何况，刚才听瑞王的意思，他还想着在立一个侧妃，她怎么肯然让他立侧妃呢。
沐卿沉沉声道：“我洛水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可若是公主在东越受到一丝委屈，我洛水必将公主带回。”
莫锦欢听到这话，几乎想要翻白眼了，她在东越的处境有多艰难，沐卿沉料事如神，早就该知道。他说的好听，如果他真肯将她带回洛水的话，当初就不会逼她嫁到东越。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而林鸿则是轻笑道：“沐丞相何必为了父皇的一句玩笑话这样较真呢，听说公主琴艺极好，不如公主现场弹奏一曲可好？东越的相守，公主可会？”
这林鸿就是来找茬的。
要知道相守是东越一首极为难奏的曲子，而配着这首曲子的还有歌词。
她有着哑疾，怎么去唱歌？可如果只让她奏曲的话，只听琴声，不闻歌声，这不是当众取笑她是哑巴吗？
莫锦欢深深的看了林鸿一眼，果然那厮回给她一个让人生厌的笑。
东越皇室，除了皇后之外，没有一个人讨她喜欢。
东越皇帝则冷笑看向莫锦欢，“那就相守吧。朕就期待公主的琴声了。”
这东越皇帝就是一定要羞辱她就对了，她还就是不懂了，他一个大国皇帝为何要为难她一个小女子？
这琴她一定不会奏的。她虽然是顶替珍儿嫁到东越，可她的琴艺还是很好的。
那琴是沐卿沉亲自交给她的。她以后绝对不会在沐卿沉面前谈任何曲子。
莫锦欢再一次看了沐卿沉一眼，眼神拒绝了沐卿沉开口维护她，她拿出小册子，面容流出一丝怒色，缓缓写道：“我的确是很擅长琴艺。可我曾经发誓以后只给我嫁的人弹琴。堂堂东越难道就没有会弹琴的歌姬吗？还是说皇帝和王爷只是将我堂堂的洛水公主看作是弹琴的歌姬？”
她将写好的小册子交给瑞王，然后在瑞王手指缓缓比划道：“请王爷帮我念一下。”
而皇后则是看到她的动作，便柔声说道：“淙儿，公主身体不便，你就将她写的字念出来吧。别忘了她是你的王妃，你理当护她。”
瑞王站起身来，接过她写的小册子，便扬声将小册子上的内容念出，然后他道：“父皇，您了解儿臣的，儿臣素来霸道。公主现在已成为儿臣的王妃，那公主以后的琴只有儿臣能听，就连父皇你都不可以。”
他笑意盈盈的说道，皇帝看到瑞王对这哑子公主的维护，只得作罢，“你这孩子。”他满脸宠溺，然后说道：“今天是洛水使者回去的日子，今日朕会好好款待众位使者。”
瑞王坐下，含笑的凤眸望向角落，莫锦欢注意到这瑞王第三次看向那坐在最角落的少年太医。想到在长乐殿门口，这瑞王也是看向那少年太医，她心里头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难道说瑞王故意在那个少年太医面前对她这样好？
她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然后端起酒盏，缓缓啜饮着，根本不在乎那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不去看，也知道那道视线必然就是属于沐卿沉。
天色已暗，索然无味的宴会还在进行，莫锦欢便悄悄的起身，步出大厅。
今晚月朗星稀，虽是初春，可御花园中早就姹紫嫣红，在宫灯下，怯怯的绽放，却又偏偏开的极为热闹。
她缓步踏进花丛中，鼻尖的清香让她有些出神，就在这一瞬间，身子陡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抱着她飞身进入假山的角落中。
“锦欢。”月光下，那人的面孔半明半暗，脸上有着一丝痛苦，“你真的已经和瑞王在一起了？”
莫锦欢冷笑，他这痛苦的样子是给谁看的？一副看起来好像还是很在乎她的模样。如果真的在乎她，当初为什么会擒住她，将毒喂进她的口中，逼她嫁到东越？
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受伤的样子，她看着还真是恶心。
她推开他，不发一语。
“锦欢，求你给我说句话好吗？我明日便回洛水了。短时间内，我再也见不到你。”沐卿沉轻声说道。身有哑疾的是莫锦珍，并非是莫锦欢。
他只想着，在临走之前能听锦欢说一句话，能听她说，她不恨他。
莫锦欢缓缓比划道：“祝沐丞相一路顺风。”
此生，她再也不要和沐卿沉说一句话，她承认她和瑞王那样亲近就是看到沐卿沉在，所以故意才会那样做的。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原本以为会感到很痛快。可实际上心中却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当初就是这么个人，让她心心念念想要长大之后嫁给他。
她的肩膀被人握住，紧接着沐卿沉在背后抱住了她，说来好笑，这还是沐卿沉第一次主动抱住她。以往总是她抱住他，他无奈的将她手臂一次次扯开，温柔而又坚定。
“锦欢，你不要怪我。我有逼不得已得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