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初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因为学会了聚气,高兴得冲了出来,对梵音说道:“师母,我会聚气了。不信的话,你看。”说着闭上了眼默念咒语,不多时她的手上就多了一团灵气,梵音根本没心思夸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鸠闫身上,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傅云初看得出梵音的敷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师母,你不为我高兴吗?”梵音根本没想那么多,反手就推这傅云初要她进屋,她可不想荆衡也被这个猎妖师盯上。很不幸的是,傅云初并不配合,转过头看着梵音问道:“师母你怎么怪怪的?”说完也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鸠闫,鸠闫对傅云初笑了笑。傅云初小声的问梵音说道:“师母,这个人是谁啊?”话音刚落,荆衡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梵音暗叫一声:不好。正要拉荆衡走,却见荆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鸠闫却笑着说:“我还在想会是谁在这里,没想到竟然是荆兄。”说着走了上前,熟稔的拍了拍荆衡的肩膀说道:“我们有三年没见面了吧!我还以为我们的重逢会在更久以后,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缘在这里就遇上了。”荆衡看了看梵音才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鸠闫叹了口气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梵音愣愣的看着荆衡,心里乱乱的。这么会这样呢?荆衡和那个猎妖师怎么会称兄道弟呢?往事一一浮现,荆衡的师姐是敖黛,荆衡能教凡人修行,荆衡有很多对付妖精的法宝,荆衡总是制衡着她,这一切都说明了那个她心里从来都不敢想的结果,荆衡就是猎妖师。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荆衡见梵音的脸色都变了,就知道她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了,他很想向梵音解释,可是当着鸠闫的面他很多话都不能说,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傅云初看出梵音的不对劲,喊了几句师母,梵音都没有一点反应,她无助的看着荆衡说道:“师傅,师母这是怎么了?”鸠闫看了梵音和傅云初一眼对荆衡说道:“荆兄什么时候娶的亲,什么时候收了徒弟?”几乎是同时,梵音抽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对傅云初说道:“不要叫我师母,我不是你师母。”傅云初不解的看着梵音问道:“师母,你怎么了?”梵音苦笑了几声,看着荆衡说道:“你骗我。”荆衡怕梵音在鸠闫面前露了身份,着急的走了上去,想要拉住梵音,却被梵音躲了过去,梵音冷笑一声荆衡道:“为什么要骗我?”荆衡摇了摇头看着梵音的眼睛说道:“我没有骗你。”梵音点了点头,激动的说道:“对,你没有骗我,可是你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身份。”傅云初却还没反应过来过来,傻傻的看着梵音说道:“师母,你怎么了?”梵音高声说道:“我不是你师母,荆衡,你敢告诉她我是什么吗?”荆衡选择了缄默,梵音失望的看着荆衡,她的心好疼啊!为什么,他要骗自己,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耍自己吗?呵呵,要真是这样倒确实是很好玩,玩腻了就杀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往事历历在目,桩桩滴血,件件迸泪。原来是自己犯傻了,他一直就将自己玩弄于手掌之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他感动了,还妄想能和他相守一辈子。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却依旧看着荆衡,满眼都是讽刺和痛苦,荆衡根本不敢看她,泪水化成了珍珠,傅云初并不觉得奇怪,鸠闫却瞪大了眼睛喊道:“鲛人。”鲛人,这是傅云初第二次听人这样叫自己的师母,她不知道什么是鲛人,所以疑惑的看着鸠闫,鸠闫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符向梵音袭去,梵音根本没有反应,却只是看着荆衡,荆衡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傅云初大喊了一声:“师母小心!”但已经迟了,火符砸中了梵音,痛楚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比八百年前那次更疼。鸠闫还要对付梵音却被荆衡拦住了,鸠闫瞪了荆衡一眼说道:“她是妖,你是猎妖师,你怎么能放她走?”鸠闫的话像是个惊雷,打昏了傅云初,她怎么有些反应不过来呢?师傅是猎妖师,师母竟然是妖。这是怎么了?她看着梵音一脸的不敢相信,梵音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妖又如何?”鸠闫拔剑就要刺向梵音,却被荆衡死死制住,他看着荆衡说道:“我不能放她走。”荆衡却说:“我不会让你伤了她的。”鸠闫以为荆衡是被梵音迷住了,所以不杀她,于是他处处下狠手。荆衡却害死念着旧情不敢伤了鸠闫,只能劝说道:“她从未害过人,你就放了她吧!”鸠闫冷哼一声说道:“那是过去,你能担保她日后不杀人吗?”荆衡说道:“她什么都没做就给她判了死刑,对她不公平。”鸠闫却说:“我放了她,她又怎么会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火越烧越大,梵音这才反应过来施法灭了火。她嘲讽的看着鸠闫和荆衡,露出一个凄惨的笑,转身就出了屋子,低着头跌跌撞撞的往雪地里跑。鸠闫要追出去,却被傅云初一个闷棍给打昏了。荆衡迅速的追了出去,却早就不见了梵音的身影。雪下大了,梵音却似乎没有感觉,她一个劲的往前跑,好像只有这样她就能永远都不用看到荆衡了,她的心麻麻的,她说不出知道荆衡是猎妖师后的感觉,但她知道自己很难受,心里有一把火像是要烧出来了,所以即便是很冷,她也没有施法御寒,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点。雪花落到她的身上,越积越多。她渐渐的没了力气,没了知觉,脚一软就摔到了雪里。她不觉得疼,却更想哭了,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就那样趴着也不知道趴了多久,反正身子已经僵硬得动弹不得了。她放弃挣扎,这样就很好,麻木了她就不会难受了,不会害怕了。
“丁零当啷”“丁零当啷”,悦耳的铃声在她的耳旁响了起来,她知道是那些傀儡来了,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管。
“你说她死了吗?”
“不知道。”
“看样子是差不多了。”
“那怎么办要救她吗?她看起来好可怜。”
“你们看她的手还在流血呢!”
“真是可怜啊!”那群小孩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说着。她觉得有些聒噪,想让她们闭嘴,试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她苦笑一声,便认了命。
风雪似乎更大了,耳边还有呼呼的声音传来,那群孩子却依旧守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耳旁似乎有脚步声传来,“银霄哥哥,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要死了。”小女孩奶奶声奶气的说着。银霄缓缓的蹲了下去,握住梵音的手,好一会才说道:“你伤得很重啊!跟我走吗?”梵音不能说话,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随便”。银霄小心的抱起了梵音,说道:“你受伤了吗?”梵音抛了白眼给他,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里?”梵音明白银霄说的是什么,本来已经没了感觉的心,似乎又疼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小女孩惊讶的发现梵音的眼泪变成了珍珠,吃惊的捡了起来,举起手说道:“银霄哥哥,你看她的眼泪好神奇呐!竟然变成了珍珍。”银霄笑了笑说道:“姐姐可是个尊贵的物种呢!”梵音看了银霄一眼,她不觉得银霄是不知道她是鲛人,可是他竟然会这样说,所有的人都说鲛人低贱,但他却说鲛人高贵。梵音感激的看了银霄一眼,不是因为他救了她,而是因为他的话。鲛人就算不尊贵可是也不低贱,她最恨那些看不起鲛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银霄给了她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走了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小木屋,小木屋不大也不破旧,很干净很温馨。银霄将梵音放到床上,给她输了灵力,很快的她就恢复过来了,只是手上的伤口,很是触目惊心。银霄很小心的给她包扎,梵音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银霄淡淡的说道:“我从来不会见死不救。”梵音却是不相信,小声的说道:“那雪地里冻死了那么多人,你不都没救吗?”银霄一边洗去手中的血渍一边说道:“那是他们该死。”梵音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他们该死。”转眼就看见了屋子里悬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魂魄。是个女子的魂魄,长得倒是不错,眉眼间却带了一股很大的怨气。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了,不能投胎或许时因为她怨气太重了吧!只是这样的魂魄不早就该魂飞魄散了吗?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银霄的时候,他惨白的脸了,只怕是他不停的用自己的灵力护着这个女子的魂魄,脸色才会那样难看吧!不知怎么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子就是祁愿。银霄见梵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祁愿,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梵音问道:“这是祁愿吧!”银霄没想到梵音会认识祁愿,吃惊的说道:“你认识她?”梵音摇了摇头说道:“我猜的!”银霄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猜得挺准的。”梵音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救她,据我所知,你应该并不认识她的。”银霄苦笑一声,脸上充满了落寞之色,他看着梵音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梵音说道:“你如果认识她,以你的本事她不至于会死吧!”银霄扬着头,哈哈大笑,笑声很凄凉,梵音有些受不了,说道:“停下来,你不要笑了。”银霄却笑得更大声了,说道:“我哪有什么本事,给不了她幸福,还看着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