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梵音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太墟山,她既希望荆衡在那上面,又不希望荆衡在上面,她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咬了咬牙她还是捏了个诀飞上了山顶。远远的就看见太墟山上好像有什么事似的,热闹得很。她隐去了痕迹,躲在一旁偷听。迎面而了来的还算得上是梵音的熟人,从路堑的脸上没有看出他有多高兴,难道不是什么好事吗?梵音不太明白。身后又是一个人走了上来,拍了拍路堑的肩膀说道:“路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掌门到处找你呢!今天可是荆师兄的成仙大典,你一向不是和他关系最好吗?怎么还不去?”路堑强扯出一个微笑说道:“谁说我不去的,我是刚忙完,今天是荆师弟的大日子我作为师兄当然要去恭喜他了。”梵音则是一脸错愕的站着那里,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荆衡成仙了,他不是说他不想成仙的吗?他不是说他要和自己浪迹天涯的吗?这又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九傲的话。
“我哪敢抓他啊!人家现在的身份可不比当初了,我看就是你傻傻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梵音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这个念头甩出去,却怎么也做不到,不会的,荆衡不会骗她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荆衡不是在利用她。她努力的劝服自己,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一切都是九傲说的那样,她要怎么办?她为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骗她。本来她的修为救剩不了什么,再加上伤次啊刚刚好,修为还不稳定,现在又情绪激动。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现了形。她浑浑噩噩的跟在了路堑的身后。路堑似有所感的回过头,却见梵音跟在他的身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整个人像时丢了魂似的,只是往前走着。路堑不知道为什么梵音会出现在太墟山,荆衡的突然回转已经让他很吃惊了,现在他更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有心想问梵音,身旁的谢天元也发现了梵音,而且梵音身上的妖气很重,比之前他看到她的时候更重,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却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事。梵音看到了路堑看着她,便问道:“荆衡呢?”路堑还来不及说什么,谢天元就出手了。
梵音根本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路堑,希望他能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可惜还没得到答案的她,先感觉到了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谢天元,已以及那没入她肩的剑。她仰着头,撕心裂肺的喊着。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什么。谢天元被梵音的怒吼镇住了,举着剑半天没有反应,梵音一出手就折断了谢天元的剑,并且一掌打得谢天元口吐鲜血。虽然只剩了三白年的修为,可是谢天元终究是个资历不深的猎妖师,而且还是个凡人,哪里会是梵音的对手。路堑看着飞出去的谢天元,发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眼前的这个妖女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他拔出了剑对着梵音,梵音看着路堑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荆衡呢?”路堑还是没有回答,梵音显得有些烦躁,飞身就要去攻击路堑,却被赶来的太墟山众弟子给包围了。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混混沌沌的,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杀人似乎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点,可是她渐渐的开始不敌。一刀一剑将她伤得遍体鳞伤,又是一刀,将她的腹部割开了,鲜红的血不断的涌了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梵音终是支撑不住了,半跪在那里。看着一个个想杀她的猎妖师,她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住手。”熟悉的声音在半空中出现了。梵音抬起了头,看着半空中仙衣飘飘的荆衡,她的脑子似乎恢复了空明。她看着荆衡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上山的时候明明有很多话想问的。现在却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了,似乎只要她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还和从前一样。可惜荆衡却没给她机会,他看着她,一脸不屑,冷着声音说道:“大胆妖孽竟敢上我太墟山。”短短一句话,将梵音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荆衡不死心的问道:“你说我是什么?”荆衡沉着脸说道:“妖孽。”梵音皱着眉说道:“妖孽,你说我是妖孽。”荆衡冷“哼”一声说道:“是又如何?”梵音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背叛我,只不过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荆衡失声笑道:“你这妖孽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你什么承诺,何来的背叛。”梵音摇了摇头说道:“你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这样说?”荆衡反问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又知道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你从来不知道而已。”梵音还是不信,荆衡继续说道:“成仙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梦想,你太看得起我了,有成仙的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呢?之前我确实有利用过你,不过我也救过你,我们算是两清了。”真的是这样吗?梵音苦笑了一声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喜欢过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南海带走?”荆衡瞥了一眼梵音说道:“愚蠢,不把你带走,谁来解我身上的妖毒。”从一开始荆衡就没有多看过梵音一眼,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这让梵音很难受,再加上荆衡的话,梵音心疼的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里的疼痛比她身上的伤还疼,原来真的是自己傻,傻傻的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是啊!成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有谁能拒绝呢!没有人会想死啊!她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呢!她暗骂自己道: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还要商量自取其辱,为什么为了他抛弃了自己的家?本来她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荆衡业似乎没有苦衷啊!她拖着剑,缓缓的朝山下走去,已经够丢脸的,不能再丢脸了。“等等。”还是荆衡的声音,梵音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还想怎么样?”荆衡看了看梵音周围受伤的弟子,冷着脸说道:“你大闹我太墟山,还伤我太墟山弟子,竟然就想这样就走,你以为太墟山是什么地方,你呢个任你撒野。”梵音的“你想怎么样?”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渐渐的连感觉也消失了,她是要死了吗?若真的是这样,好像也不错不是吗?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想过五百年前的自己会喜欢上荆衡,看着梵音和荆衡相爱,我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样啊!我和荆衡之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纠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以什么去面对荆衡,毕竟是他背叛了我,说恨不能说没有。之前我就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现在更是,我想我和他之间真的是有太多我们不能面对的事情。我们最好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对他。想到出去以后的打算,我是一片迷茫,手不直觉的就紧紧的拽在了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很多时候我只能看着眼前的事发生,连思考都来不及,那些东西就不见了。荆衡终究是背叛了我,难怪五百年后他对我的态度是怪怪的,我越来越怀疑,荆衡他有爱过我吗?明姬总说我是鲛人的罪人,原来这也是真的,我竟然为了荆衡,真的置鲛族于不顾,我想起了明姬说过我是鲛族是因为我而灭亡的,我之前还怀疑这话的真假性,现在我开始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我很想回南海去看看,却因为梵音的原因,不得不留在了太墟山。梵音彻底昏迷,一点意识都没有,我守着她很着急,我很想回南海去看看,却只能干着急。梵音依旧是背关在她之前被关过的那个地方,我也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梦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被囚禁了,原来那不是梦,竟然是真的。只不过发生在五百年前而已。荆衡突然出现在五百年后的我的身边,是为了补偿我吗?我苦笑一声,既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再多也不能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我夏梵音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又岂是他想利用就利用,想补偿就补偿的,他以为他是什么啊!若是鲛族真的灭亡了,整个太墟山都不够陪葬的。他最好祈求鲛族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太墟山的。我的手又拽紧了,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不记得这五百年前发生的事,是谁对我做了手脚吗?我隐约想起了西焱和荆衡的对话,难道我曾经死过吗?我不相信我会想不开,虽然我要强,可是我从来没有轻生的念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很眼熟并不是因为上次他教了我救荆衡的法子,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见过他,他慢慢靠近梵音,对她说:“你去死吧!”说完右手伸进梵音的丹田一把抓住梵音的妖丹将它捏碎。我站在那里无力反抗就只能看着梵音死在他手里,我浑身打着颤,甚至能感觉到梵音的痛苦。他回过头时,风扬起了他的斗篷,看到他面容的时候我愣住了,他竟然是西焱。我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事实原来是这样的,五百年前的我原来是死在了西焱的手里。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里。我觉得我的心麻木了,感觉不到疼了。头却很晕炫,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很大的阴谋里,而策划这个阴谋的人竟然是我的朋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告诉我啊!一天之内我遭受了有史以来的最大的两个打击,它几乎让我在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