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虎落平阳

被犬欺
西焱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绕过我抱起女央说道：“女央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莫要说就只是一个你，哪怕是倾尽天下我都要救她。”说完瞥了我一眼说道：“要说无辜，女央也无辜啊！”我皱着眉问道：“那鲛族呢？整个鲛族都覆灭了都没关系吗？”西焱冷“哼”说道：“鲛族？若不是为了等你出世，三千年前，女央死后我就灭了他们了，他们该感谢我多让他们多了三千年。”我看着躺在西焱怀里并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央，冷笑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西焱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需要知道，等到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知道。”说完伸出手要将我抓走，好在我一直防备着西焱。见西焱伸出了手，便纵身跳进下了屋子里的云池。用口型告诉西焱：“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的一切，你终究是会后悔的。”西焱伸出手要去抓我却终究迟了一步。我不知道这云池的尽头是哪里，但不管是哪里都好过在西焱手里。
“吃吧！”一碗已经馊了的饭丢到了我的面前，我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去捡。赵武看了我一眼，一脚踢到了我的肩上说道：“吃！大爷我让你吃。”我往后一倒摔到了地上，后背的伤口瞬间溢出了血，疼得我龇牙咧嘴。可是我一声都没吭，即便我再落魄我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夏梵音，尽管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可是这样的我再没了尊严，就真的什么都不如了。赵武的那一脚很狠，踢得我的肩膀差点脱了臼。我怒视着赵武，那眼神几乎要将他吞进我的肚子里。我的眼神更是激怒了赵武，他提起腿又给了我一脚，骂骂咧咧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要不是有大爷我，你早就死了，能给你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你敢嫌弃。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冷笑一声，索性直接躺到了地上，任他辱骂。这些我早晚会还给他的，我夏梵音从来就不是吃素的。渐渐的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已经是废人一个，或许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赵武见我没有一点反应，更是生气，那起那碗饭，直接用手抓起一把，狠狠的塞进了我的嘴里。一股酸臭味迎面而来，我转过头去，将嘴里的饭全都吐到赵武的脸上。一脸得意的赵武，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旋即大怒。一脚直接将我踢翻了，我笑着看着他，还是不出声，他被我的笑声弄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喊道：“不要笑。”我却不理会他，一直笑，一直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不怪西焱吗？难道都是我咎由自取吗？为什么我的存在是为了别人，女央何德何能要整个鲛族为她陪葬？西焱又究竟算得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放过我，难道就因为我好欺负吗？难道就因为我夏梵音活该吗？我为什么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呢？赵武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气，尽找我来发泄。他看到我的泪水才满意的停下了脚说道：“你这个丑八怪，就该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我没有吗？就是因为有，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轻轻的笑了笑，趁着泪水还没变成珍珠我悄悄的擦去了泪水。慢腾腾的坐了起来，赵武将他脚旁的碗朝我踢了过来说道：“快吃，别死在这里，给老子我找晦气。”我看了看那碗饭，真的没有食欲，我并不想就这样死了，即便活着痛苦，可是我是夏梵音，我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可这样的饭能吃吗？我转过头去靠在了墙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赵武扬起手就要给我一巴掌，却被宋保宗阻止了，赵武不满的看了宋保宗一眼说道：“怎么连你也要找我晦气？四方赌坊的人我惹不起，你我还不敢动手吗？”宋保宗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我说道：“今天打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把她打死了，咱们俩可都没好日子过。康爷刚才派人来吩咐咱们，要咱们把这丑八怪牵上去，听说今天来的人比昨天的更多。你要是光顾这发泄，打死了这摇钱树，我可和你没完。”赵武一听才放下了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把栓在墙上的链子打开了一端，提起链子对我喊道：“起来，一天到晚的就惯会装死，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要是不能好好的给老子赚钱，老子回头就掐死你。”
说着用里的将链子一扯我无奈的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往外面走去。地牢里很是阴暗，我被关了一夜暂时不能适应阳光，扬起袖子遮了遮。走在前头的赵武却嫌我走得慢，用劲又扯了扯链子。瞬间我失去了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扬起的尘土飞得到处都是，将我给呛着了。我狠狠的咳了几声，却是半天都爬不起来。赵武几步走了过来，一脚踢到了我的脸上说道：“废物就是废物，连路都走不好。”我躲闪不及，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先感觉到了酸涩，为了避免在被赵武殴打，我立马站了起来拖着那早就没了知觉的左脚往前走去。等着我的是一个硕大的铁笼子。我忍着疼钻了进去，找了个好位置缓缓的坐了下去。宋保宗在给笼子上好锁后，拿来了一块大黑步将笼子罩住了。这让我舒服了不少。从前的我最讨厌黑暗，而现在的我最讨厌光亮，我甚至能明白为什么明姬会变得那么多了，有时候光明真的很讨厌，只有黑暗才能给人安全感，才能让人最好的将自己隐藏。或许明姬没有错，她让我认清了事实，让步活在幻想中，虽然梦碎的时候很难受，却让我很欣慰。
坐在笼子里的我，被赵武和宋保宗送到了异宝阁，在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我，等着看我奇丑无比的面容，等着看我的血能迅速恢复伤痕，等着拿着刀绞我的肉。如果不去想我都快忘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来也巧，那云池的尽头就是人间。我从云端跌落，摔得不轻根本不能动弹。我跌落的地方很是荒凉，我趴在那里好几天才遇到了赵武和宋保宗。他们可不是重庆那样的好人。看到我倒在血泊里，第一个念头不是救我，而是看我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结果我让他们失望了，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两人以为我死了，还直呼“晦气”。
我不想就这样待在这里等死，至少我该给我自己要个说法不是吗？我动了动手，吓了他们一跳。他们这才知道我没死，却根本不想救我，转头就要走。赵武却惊奇的发现了之前他手上的伤都好了，那伤口上却还沾着我的血，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我，拿起腰间的刀，狠了狠心割了下去。血刚冒出来的时候，他就把我的血涂到了伤口上，瞬间伤口就好了。他眨着眼睛看着我和宋保宗，惊喜的大喊：“捡到宝了。”
于是我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如果我早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我宁愿在那里等死，也不想受这样的侮辱，可是如今的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赵武和宋保宗本来想直接将我给卖了的，奈何我太丑了，根本没人肯卖我。赵武看着半死不活的我，觉得亏了。便经常对我拳打脚踢，后来也是那个康爷给他们出了主意，他们才没有把我弄死，可是这样活着的我，还不如死了。他们有了钱却还是不知足，从来没想过要放我走，只把我当成了摇钱树。若只是如此我或许没有太多的怨念，毕竟这样的我离开了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落魄过。
赵武好赌，手气却不是很好，每次输了钱就拿我出气。我只能忍着，明明我给他们赚了很多的钱，可是他们一顿好的都没给我吃过，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死的，这样窝囊的死了，可是鲛族对我的报复？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渴望着有谁能救我与水火之中，因为从来就没有那样的人。没被西焱找到我已经算是走运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希望遇上重庆和将略，我不想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再说他们远在余杭又怎么会来这里，不来是最好了，给足了我尊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我都分辨不出赵武和宋保宗的声音了，不过就算听到了又能如何，根本不可能改变我现在的状况。“哗啦”一声步被扯开了，刺眼的阳光，让我很不舒服，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啪”一声，一道鞭子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背上。我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看了一眼拿着鞭子的宋保宗。我很吃惊，打我的竟然是他，我跟着他们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打过我，虽然也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我再不甘愿也只能转过身去。我一转身就听到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我看着他们，他们的脸上神色各异，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很害怕，也有的人很厌恶。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确实如宋保宗所说，今天的来的人确实比昨天的人多，这对我来说只意味着，我要忍受更多的折磨。我苦笑一声，靠在笼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旁的小女孩被我骇人的模样，吓得闭上了眼睛，转头抱住她身后的母亲说道：“娘，好丑的怪物啊！”好丑的怪物？我伸出满是伤痕的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在摸的是一件珍宝一样，可是那坑坑洼洼满是痂印的脸到底是让我失望了，我曾经也有过倾世的容颜，现在却变成了脸孩子都害怕的鬼样子。我悄俏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紧紧拽成拳头，心里对西焱的厌恶更添了一层了。
“啪”一只臭鸡蛋砸到了我的脸上，这也是赵武和宋保宗赚钱的办法。我没有躲避，一动不动的任那腥臭的鸡蛋砸到了我的脸。那些蛋液顺着脸颊流进了我的嘴里，我轻轻的擦了擦，继续忍受着。如果连这些都受不了，我将来拿什么去报仇，我要好好活着，将来为我为鲛族讨个公道。西焱自然该死，但天界也逃不了干系。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