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结果便是我被天权狠狠的数落了一番,可是与我同来的天玑却免于一难,真是人同命不同,堪比21世纪的高考,他在北京,而我却在河南。
天权星君这么做其实是不对的,一无所获也不是我的错,我本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是此事古难全,你怪我也没用啊。人家那边“啪啪啪”的都灭灯了,我还跟着瞎掺和什么啊。
于是天权星君就将他说过的话搬出来讲理:“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管这件事了,月老已经将此事转交给我了,你还是看你的玄天镜就好。”他这么说过,可是我还是一意孤行,擅自下凡了。我罪该万死。不仅如此,我还颗粒无收。我罪该万死。我面壁思过去,别拦我……不是吧,我都要走了,你们当真不拦我啊,我走了啊,走了啊……。
“弟妹,你去哪儿啊。”
谢天谢地,台阶来了。我微笑着转过身,凑到天玑面前,道:“天玑星君,既然你执意挽留我,那我就不走了,不走了是吧,哈哈。”偏生就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总要出来“人艰必拆”那么一回,天权道:“听闻朱砂仙子为人耿直,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是天帝要改,也是改不得分毫的,既然朱砂仙子执意要走,我等留也留不得的,还不如随了你的心愿,让早早回到天庭便好。玄天镜已经等你很久了。”
不加最后一句会死吗,不多说一句会死吗,不吐槽会死星人是吗?我“哈哈”的笑声就那么僵在脸上,上不得下不得,十分尴尬。天玑看此情境,忙出来打圆场,道:“四弟他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此番任务诸多困难,还望有弟妹相助,才能圆满收场啊。”
还是天玑明白事理,我顿时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我微笑着冲天玑点点头,又回头瞪了天权一眼,以示我一介小仙对于他这个上流社会的强烈不满。
他不以为意,反而去找天玑询问关于林珑和张倩的事情了,真是气煞我也。不过生气归生气,正事还是不得不管的,我伸长了耳朵,听天玑说些什么。
“我近日在林珑身边当差,倒是发现他对周家府邸的周二小姐有非比寻常的好感,他二人在庙堂集会上相见,林珑大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而这周二小姐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许给了他大哥林深,两人将于半月内成婚,他对此颇为伤心,还偷偷关在房中哭了半日呢。”天玑道。
我一听就觉得好笑,俗话说:男子汉顶天立地,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而他却为了闺中之事如个女儿般哭哭啼啼,忒不坦率。
“周萱颜?”天权反问。
天玑点点头,道:“不错,月老殿内可有记载?”
天权沉思良久,似乎是在进行语言组织,终于他开口道:“周萱颜是个麻烦。”
我去!这什么沉默良久之后语重心长的再次开口啊,能不能别这么浪费我的感情,小仙的心脏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天玑还摆出一副连连点头赞同的模样,你们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达成了共识吗?你们倒是支会我一声啊,搞得我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你们看着好玩呢是吧。
我刚想凑过去开口,见他们二人均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话到嘴边就成了:“二位上仙,不如你们先行歇息一番,由小仙我来为你们一探虚实——关于这个周萱颜——究竟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我就往死里后悔了,说什么不行怎么会说到这个。天权都已经告诉我“周萱颜是个麻烦”了,我怎么还非得趟这浑水呢,事实告诉我天权星君说的话听了准没错,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月老再也不用担心我的事业……因为我再也不会有事业了。
果然,天权和天玑诧异的看着我,仿佛在说:自寻死路,自讨苦吃,自找没趣,自作自受,自我感觉良好,孜然粉加多了……最后一个不算。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没事的,两位星君请放心,小仙我也想为人间做出一份贡献,不会胡作非为的。但是,我可不可以使用那么一丢丢的法术呢?”
“不可以。你此番是私自下凡,我不告诉太上老君已经是看在天玑的面子上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天权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也没报太大希望,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作为一个神仙,不能使用法术,这种憋屈的感受,就仿佛作为一个土豪,不能随便花钱一样,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如果那个周萱颜实在是可恨,我还不能施法教训她一番吗?自从天帝订立了这条法令,众仙家就苦不堪言,但谁也不敢怒气外露,怕天帝给他一个扰乱天庭的罪名,就那么流放了。
我身为一介小仙,自然也不敢不听天帝的命令,不使用法术也好,省得被别人发现了,以后难做。我一边思索该怎么混入周府,一边计划着张倩和林珑的宏大未来,幸福的曙光仿佛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了,我“嗤嗤”的笑了起来。我真是太有才了。
“朱砂,朱砂呢?”张妈开始叫人了,“锅炉上的水都沸了,怎么还不端下来!”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我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跑到柴房中撤下了正在沸腾的火炉。这是林府用来泡茶的水,他们一家每天未时都有饮茶的习惯,提神醒脑,足以成为支撑他们整个下午工作的动力。而我们这些丫鬟,便要烧沸腾的水为他们泡大红袍,一刻也耽误不得。
我望着锅里仍旧在冒泡的沸水,心中有了主意,不过就是有点疼。我提起烧得通红的锅,咬了咬牙就浇在了手上。
“啊!!!!!!”唉,你别说,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当然,不是“一般”的疼,我是神仙嘛,根本就不疼的)
我佯装着被烫得哭天喊地的,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张倩跑进屋来,看到我被烧得溃烂的手,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冲上前来,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疼吗?都烫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呢。”
我知她素来心地善良,这次欺骗她也实属无心之举,谁让她和林珑的婚事多番坎坷呢,我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啊。张妈和大厨也冲了进来,看到我的手都唏嘘了一阵。
我看他们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就偷偷抹了几滴眼泪,道:“张妈,对不住你们了,现下我这番光景,怕是不能再留在林府了。”
张妈虽然不舍,但看我如此也不好再劝留,只能任由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