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天气怎么这么热呢?”我一边展开青丝折扇一边装模作样的扇着。
“……”
时值深冬的季节,我拿着一柄折扇的确是有些招摇过市了,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天权星君画的呢,上面还有他的落款,想赖账也不成。我好笑的看着天权羞赧的模样,将手中的扇子举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人像道:“星君吶,你说这是谁呢?”
“……”
不说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自己画的扇面。我又笑道:“这不是小仙我吗?”
“再嘚瑟小心我烧了它。”天权恼羞成怒道。
我笑得更得意了,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也不知道你这傲娇的个性是跟谁学的,浑然天成,清水芙蓉。”
天权作势要抢我手中的扇子,我一个闪身躲开,一把将折扇合上,乖乖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不能把它拿走,这可是我的宝贝呢。”
天权反驳道:“既然是宝贝就不要随便拿出来招摇,应该找个合适的地方供起来。”
“好嘞,马上就去供起来,烧高香。”我笑着接过他的话道,“不过,星君啊……我又不在你面前,你是怎么画出来的呢。”
“记忆。”天权淡淡道,“每天都能看到你,难道还不记得你长什么模样吗?”
我无辜道:“可是你要是让我闭上眼睛,我就说不出你究竟长什么模样啊。”
“那是你缺心眼。”
“……”
看来我在他心目中还是有很大的份量的,不然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呢,他就是傲娇,不肯承认罢了。
我告白了那么多次,他每次都拒绝,但他心里又不是没有我,他究竟在别扭什么啊。我很费解呢,头发都愁白了。
我心里瞬间腾出千万种想法,从他是神经病,到他其实是女人,各种奇葩的想法应有尽有,最后我实在是不想承认,最有可能的一种……
“天权啊,你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之后,天权从青筋直冒瞬间过度到笑靥如花,我背后升起一股诡异的凉气,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不然他笑得那么灿烂做什么,肯定有猫腻。
我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看了半天,不忍地叹息道:“都过去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们还是好搭档啊。”
话音刚落我才想起笑靥如花是天权生气的最高境界,完了……我的死期不远了。
我颤抖着回头准备逃离案发现场,被天权像拎小狗一样拎回来,放在蒲团上乖乖坐好。
“嘿嘿,那个……星君吶,小仙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就是那么一听是吧,别放在心上嘛,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天权威胁道:“本星君是不是太监,难道朱砂仙子不知道吗?”
“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啊,我怎么会知道呢,嘿嘿,这说出去人家又该误会了是吧,星君你不是最害怕流言蜚语了吗?”我赔笑道。
天权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压在书桌上,纸张和折子散了一地,遍地狼藉。那个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各种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而是地上那个碎裂的镇纸,那可是整块羊脂玉做成的,我那个心疼啊。
“要试试吗?”天权玩味道。
“……”试试?试什么?是我想歪了吗?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肯定要反扑的,必须赶紧脱离这个危险的状态。
“那个,灶台上还烧着水。”我指着门外道。
“有别人看着呢。”
“嗯,工作还没完成。”
“可以暂且搁置。”
“啊,我想起来书还没看完呢……”
“我们可以一起看。”
我了个去,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寻死路呢。我连忙摆手道:“其实吧,虽然我很喜欢星君你哈,但是呢,我是个保守的女子,这样的事情呢,还是要等待明媒正娶之后再说比较好,你说是吧。还有呢,你看这大门都开着,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别了看见了,他们肯定又该说三道四了,而且每次都是我的错……”
“呵。”天权终于忍不住轻笑出来,道,“说喜欢本星君的人是你,拒绝本星君的人还是你,你说你傲娇什么?”
我傲娇?他居然敢说我傲娇?我还没说他傲娇呢,他倒先发制人了。我反驳道:“你还说我傲娇呢,难道你不傲娇吗?明明心里就有我,还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把我关起来,烧掉我的画像,难道不都是你干的吗?你说咱俩到底谁傲娇(河南话--)?”
天权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去,一双闪闪发光的星眸渗上些许悲伤,淡淡道:“都说了那是有原因的。”
“你骗人!”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
“不是说过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的吗?”
“不行!”我伸出双楼搂住他的脖颈,又伸出双腿缠在他腰上,像树袋熊一样赖在他身上,威胁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就别想走了。”
“……”
让你领教我八爪鱼一般的缠人功夫。
天权把眼睛眯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笑道:“你确定要这样?”
虽然这个动作看上去很不雅观,但是这完全就是禁锢他人不能离开的最好方式,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我接着强调道:“你不要转移话题,赶紧回答我!”
天权无奈道:“你不要胡闹了,快松手。”
“不要。”我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告诉别人你非礼我。”
“你是属蛇的吗?”
“我是属狗的。哎,你又转移话题。”我灵机一动道,“要不这样,我来猜,对了你就点头,不对你就摇头。是不是你觉得虐恋情深,这么容易就妥协没意思?”
天权摇头。
“那就是你觉得害羞,不敢答应我。”
天权无奈的摇头。
“那就是你其实心里还有别的人,初恋?忘不了的过去?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桥段吗?男主角喜欢女配角,可是女配角不喜欢男主角,这个时候女主角出场挽救了男主角的心灵,最后皆大欢喜。”
天权绝望的摇头。
“都不是吗,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啊。”我抓狂道,“闹心……(东北话--)”
天权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原因吗?”
“嗯嗯。”我拼命点头,以此来表达我对这个答案的渴望之情。他这么问,难道是准备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吗?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答,毕竟是缠绕了我这么久的问题,这种时刻还有点小激动呢。
短暂的沉寂后,天权终于轻启双唇,可惜他一个字都未出口,门外就传来一声“四哥”。
“四哥……”玉衡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抱在一团的我和天权,诧异道。
我急忙松开手,嗖一声跳起来退到一旁,摆手摇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那个,打架呢。”
玉衡掩嘴笑道:“打架吗?还真是罕见的姿势呢。”
“……”
天权轻咳两声,郑重道:“五弟有事吗?”
玉衡笑道:“本来是有事的,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你是没事了,可是我有事啊。”我低声嘟囔道,废话,本来天权都要告诉我答案了,玉衡闯进来结果什么都完了。可惜声音虽小,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玉衡耳中,他抱歉道:“四嫂,五弟不是有意打扰的,五弟现在就走还不行吗?”
好吧好吧,你赶紧走。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朱砂,做饭去。”天权下令道。
唉?为什么要留下他,而且为什么是我去做饭?我没好气的瞪了天权一眼,气鼓鼓的进了厨房,把白菜和萝卜当成天权,统统砍个稀巴烂。
天权和玉衡待在房里谈话,天权开门见山道:“查出他的下落了吗?”
“没有。”玉衡摇头道,“不过,倒是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
“上次鬼节的时候,朱砂在郊外碰到了恶鬼,四哥可还记得?”
天权点点头,道:“记得。”
玉衡掏出一张符咒,展开在天权面前,其上隐约可见一个小鬼的画像,忽明忽暗,看不真切。玉衡道:“这是道士用的索鬼符,我把当天那只恶鬼的魂魄抓来了,就在这里。”
天权盯着符咒上的恶鬼看了许久,问道:“那天那只恶鬼不是死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玉衡道,“朱砂并没有那么大的法力,如何能够杀掉这个恶鬼?肯定是有人暗中帮助。”
天权了然道:“所以这个恶鬼,就是唯一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证人。”
“没错。”玉衡收起符咒,道,“我已经询问过了,救了朱砂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正是魔界现任左右护法,干将和莫邪。”
“果然如此。”天权叹息道,“我早该猜到,魔界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这边瞒不了多久的。上次我去向太上老君求情,才勉强恢复朱砂月老殿红娘的职务,若是她再像现在一样随意下凡,什么时候被抓去我们都不知道。”
“唉,可是朱砂仙子那个个性,你不让她外出是不可能的,而且,你舍得把她关在月老殿吗?上次也不过是关押了三天你就忍不了了。”玉衡掩嘴笑道。
天权怒视他,道:“你还笑!以后不管是七星君里的谁,但凡发现朱砂私自下凡,一定要偷偷跟随左右,并且向我汇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