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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灯飘走之后，我愣在原地，半晌，终于在零的呼唤下才有所反应，笑道：“河灯也放过了，我们回去吧。”
零点头，将我带回了索尘殿。索尘殿内一片空荡荡，干将和莫邪也不在，应该是零放他们的假，让他们到镇上玩去了。这样也好，上次我想送给零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趁着这个时机，刚好可以拿出来送给他。
说来也很惭愧，直到最后我都没能打听出来零究竟喜欢什么，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买了一整块玉。后来又觉得实在是没有诚意，地摊上随随便便买来的东西，怎么配得上零这种高贵的身份呢？于是乎，我自己又是打磨，又是雕刻的，弄得好几天才勉强雕刻出了一个样式，一个圆形的玉佩，其中刻着零的名字，底下还缀着我编的中国结，煞是粗糙。
我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不知道零看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偷偷跑到房间拿出了那块玉佩。零看到我蹑手蹑脚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我急忙摇头，尴尬道：“没什么，我没想送你礼物。”
“……”
好吧，我总是这么诚实。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拿出藏在身后的玉佩放在他手中，道：“喏，送你的，别笑话，是……我自己刻的。还有中国结，也是我自己编的。”
零盯着手中的玉佩看了良久，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被他打断了：“谢谢。”
“唉？”我愣住了，我倒是想过他会找各种理由来说我的手艺差劲，就是没想过他会说谢谢。他接着道：“真的……谢谢。不仅因为这个，更因为，你愿意跟我……回家。”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我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他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明白，我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天庭，除了魔界，我无家可归。他抬头看向我，眼神深邃而温柔，忽然走上前来抱住我，柔声道：“砂……”
其实别看零平时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他的内心是很复杂的，不仅仅有温柔的表象，也有火爆阴冷的一面，更有脆弱可爱的时候，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就让我忍不住想捏他的脸。想着想着，我就付诸于实践了，待我再次回神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零一脸诧异的模样。
我尴尬地笑起来：“呵呵，呵呵……手感，真好。”
我自动忽略他突变的眼神，转身准备逃跑，被他一把拉了回去，这回换他捏我的脸了，边捏边笑道：“的确，手感不错。”
“啊……疼啊……”
他松开手，盯着我看，忽然就吻了上来，我被吻了个猝不及防，想推开他已经晚了。
他的吻和天权完全不一样，看似温柔，实则带着与生俱来的掠夺，这可能和他是魔有本质联系。而天权则的吻总是凉凉的，淡淡的，现在想来，就像是没有感情似的。什么时候，我居然能在接受着零的拥吻时，面不改色的想念天权了呢？真是讽刺。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零的痴情，也无法回报他的感情，唯一能给予他的，只有短暂的温柔。这样想着，我缓缓伸出双手想要揽住他的腰，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收了回来，放在胸前，轻轻将他推开，道：“喘不过气了。”
零并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愿我的不情愿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为了率先打破寂静，我将自己白天的打算告诉了零，零犹豫了半晌，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毕竟我那么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不答应也不行。
“那……能不能把干将和莫邪借我用一下呢？”我接着撒娇道，要乘胜追击才行呢，毕竟干将和莫邪这样的好友不好找，让别人来帮忙我还不习惯呢。
零笑道：“随你。”
于是我和干将、莫邪就开始重操旧业，在凡间开始了伪红娘的事业，之所以称之为伪红娘，是因为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牵线搭桥，而是为了拆散他们！（黑化了好可怕）
当然了，这个也不一定，如果真的有合适的人选，撮合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因为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的。（你明明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
“少主你看，这一对怎么样，就快谈婚论嫁了，我们去稍微撮合一下就能赚个好名声。”莫邪提议道，他的确是处处在为了魔界的声誉着想。我接过他递上来的卷轴展开看了看，笑道：“这又什么可撮合的，男欢女爱的，根本没有挑战性啊。”
“我们又不是为了挑战性才干这个的，当然是越简单越好了。我们装成媒人，带着男方到女方家里提亲，事情不就了解了吗？”莫邪接着道。
干将冷哼道：“你不知道她最听不得别人幸福了吗？”
“你说什么！”我怒喝道，可是转而一想，这绝对是激将法，我不能上当，于是瞬间又冷静下来，淡淡道，“没错，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你咬我啊。”
“……”干将见激将法不管用，索性将头转向一边，擦拭自己的剑身去了。莫邪无奈耸肩道：“那这个呢，女方喜欢男方，可是男方不喜欢女方，还欺骗了女方，跟别的女人跑了……”
“这样的男的还喜欢他做什么啊，根本就是人渣……”我拍案而起，这简直就是在说我和天权嘛，不得不愤怒。
莫邪见我这也不喜欢，那也不想要，一下子犯了难，劝说道：“少主，你总是这样对号入座，我们没办法开工了。”
我哪有对号入座，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我甩开手边的卷轴，心烦意乱道：“罢了罢了，先就这样吧，等你们挑出更好的案子给我，我再开始接手。”说罢，我就落荒而逃了，其实并不是这些案子不够好，而是我无法忘记曾经的事情。一旦开始接触与红娘有关的工作，我的思想就不直觉向天权那边靠拢，想起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种种，我就完全无法投入到工作中去。
在某种程度上，这应该算是一种阴影恐惧症了吧。
出门不远，我就看见了零正朝这边走来。我想避开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道：“主上好。”
零问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问的是红娘的事情，可是我不能告诉他我有阴影，所以还没有准备好吧。我只好撒谎道：“差、差……不多了。”
我简直恨死自己这张嘴了，一开始撒谎就止不住结巴，这么明显的症结，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果然，他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走入房中，让干将和莫邪退下，房内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我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看出我的窘迫，上前随意捏了一个卷轴展开道：“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如今为何又退缩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零淡淡道，“但是你不敢面对，你有心结，但你不愿解开，总而言之，就是……你还想着他。”
“我没……”这一声说得太小，连我自己都心虚。零总是能看透我在想什么，天权也能，是因为他们对我太了解，还是因为我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我们成亲吧。”
“什么！”我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成亲？有没有搞错，虽然他是我未婚夫，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啊。零见我一脸震惊的模样，强颜欢笑道：“我早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的确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在心底觉得淡淡的愧疚。零揉了揉我的发丝，展颜道：“我不逼你做决定，我有很长时间，我有很多耐心，我会等，等到你点头为止。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更适合你的那个人。”
我傻傻地抬头看着他，第一次确定他是在用真心待我，不仅仅是因为儿时一个父母许下的婚约，一个心甘情愿为我等待的人，是否是值得我去好好珍惜的人呢？彼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觉得，自己是否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就像他说得那样，他……才是更适合我的那个人。
我低头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是前些日子我送给他的那枚，大大的零字格外醒目，扭曲的中国结粗糙简略，和他本人温润的个性完全不符，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还真带着呢。”
“你送我的，巴不得一辈子带在身上。”
忽而想起曾经送给天权的那个荷包，也不知道它现在何处，天权有没有好好珍惜它，会不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拿出来观赏一番，顺便嘲笑我拙劣的女红。罢了，他许是早就扔了。
明月星辰
墨星月
2025-01-24 2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