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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陵

爱在蝉鸣时 手心里的宝 2025-01-24 21:35

七日后的黄昏,海棠站在离金陵不远的一个山丘上望着金陵的城门眯了眯眼。那些有心人怕早已派了人守着只等着自己进城呢。
可是再不进去却也不行,早就说了自己今日必到金陵,在这山丘上已经耽误一个时辰了。只是可惜了自己没有连翘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不远处一辆马车驶来在夕阳下笼上了一层粉色。望着马车海棠顿时便有了主意。
牵了马立在路边,待马车靠近时海棠道:“能帮帮我吗?”
老七很远一早就看见海棠立在路边似在等他们,当下也不惊慌,叫停了马问道:“这位姑娘,可有事?”
“这位大哥,咱们这一路上见了很多次了吧。”
“嘿嘿…”老七挠挠头憨厚的一笑道:“四次了。”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哥与公子通融。”
海棠也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冒失了。可是现在也是没有法子了。
马车里传出温润的声音“姑娘可是要进城?”
说着挑开了帘子露出一张清隽白皙的脸,一双温润的桃花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笔挺又不失秀美的鼻子下淡色的唇角微微上翘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见海棠点了头,他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那么,请上来罢。”
海棠将缰绳交予老七系在车辕上,便登上了车。
马车底上铺着一张纯白的狐毛毯子,座位上紫色貂毛铺就。一旁还放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了一本翻开着的旧书,应是那男子刚在看的。
海棠见他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袍,内着一件雪白的里衣,广袖缱绻,衣袖上绣着一支潇洒修长的翠竹,很是显得温润俊俏。柳叶似的墨眉下一双桃花眼带着水润的色彩,给人一种极是极多情的感觉。
海棠道了一声“多谢。”便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一路沉默无话。
许谦澈也不言语,伸手替海棠倒了杯热茶。便拿起书继续看起来,旁若无人。
马车靠近金陵城时守城门的士卒拦下要喝道:“马车上的人下来,搜查!”
许谦澈将帘子撩开露出脸浅笑道:“王守将,最近可还好?”
那人一见他便点头哈腰。
“哟!许当家,是您啊。真是不好意思,您担待则个,这上头吩咐所有过往之人无论是谁都是要查的。咱们小小守门将只能乖乖按令行事。您请吧。”
许谦澈也不动身,只是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温和道:“王守将过谦了,自古千里金城,城门为要。您身居要位就不要太过自谦了。你要查咱们原也应配合,只是这马车上是女眷。又染了风寒见不得风。”
说罢示意老七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与他。“还望守将大人宽容。”
王守将眼珠滴溜溜的一转,随即笑眯眯的将银子袖了,笑道“哪能呢,既是许当家的内眷自是可以放行的。”说罢挥手喝开了其他人。
马车悠悠的进了城,待到无人居住的城西时海棠才从车上下来,抱拳谢了许谦澈。跨上逐风离开。
许谦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良久,才慢慢放下了帘子。
“走罢。”
老七驱车向城南的许府走去。
海棠匆匆赶到轩王府的别院时,已是华灯初上,轩王在金陵的人早已经等候她多时了。见了她便道:“海棠大人,您可总算是来了。京里再不来人咱们这金陵府就成了诚王爷与太子嘴里的肥肉了。”
海棠蹙眉竟是这样严重?
冷声道:“他们的手倒是伸得快。”又问道:“除了知府梅贤祖,咱们的人有几个被他揪出来了?”
沈天奇回道:“梅知州的提拔的门生大都出了事。”
那江南势力便是倒了一片了,海棠眉头更紧。挥手道:“沈天奇留下,其他人先回去。”
这沈天奇原本是金陵一个落魄书生,虽说满肚才智却无甚考运,从十五岁一鸣惊人中了解元后屡次应考进士不中。家中清贫无力再供他读书,被逼无赖只得在庙边摆了摊子以代人写书信对联为生。
三年前海棠来金陵时慧眼识珠将他召入了轩王幕下。留与他在梅贤祖府里做了清客,一来为梅贤祖出谋划策安守金陵,二来也是轩王府留在金陵的眼睛。自梅贤祖落了马他无处可去便住进了这别院。
待人离开后沈天奇清俊的面容收敛了几分肃穆,冲海棠浅笑道:“你一路风尘仆仆,不若咱们明天在商讨如何?也不急这一晚。”
海棠回了神,抬眼望着他,硬邦邦道:“不用。把情况报与我听了你便回去。”
“是。”沈天奇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有些讪讪的。
沈天奇一脸沉重的将金陵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与海棠听了。
海棠听后知道金陵这事起初虽严重沈天奇却也并不是不能掌控。导致现在这般困难的局面只是因沈天奇毕竟不像自己,是轩王身边得力的人,底下人并不信服他,表面上恭敬心里却为把他当回事。心下便有些烦躁。
沈天奇见海棠轻揉着眉头便又忍不住道:“好歹也休息会儿。”
眼神里饱含着关心和绵绵的情意。
“嗯。”
海棠板着脸挥手让他出了房。
海棠见了他的眼神更是心烦不已,她已经不是懵懂的年纪,她知道沈天奇对她有什么想法。她对他仅有的只是欣赏而已,唯有似这般冷冷淡淡敬而远之,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无甚男女之情,也好早点歇了这份心思。
海棠望着烛火沉思起来。如今龙椅上那人身子愈发的不中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撒手走了。
太子也不是什么昏庸无能的人,甚是有些手段又有一母同胞的诚王爷这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帮衬着,生母梅皇贵妃在宫里也死死的压着谢贵妃一头。
而自己主子却无甚优势,况且谢贵妃只是自家主子的养母而已,虽说她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嘴里也说把主子当亲儿但到底是不如亲生母亲的。
再者谢府的态度也一直暧昧不明,说是会站在主子这一边但却没什么动静。自家主子若是想登上那位置只怕现有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现在这样的情况,太子生怕局势有变,已是等不住要在主子治下的江南下手了。
金陵只不过是开始而已,他们最终的目的恐怕是要将轩王府在江南的力量连根拔起。
海棠捏了捏腰间的羊脂玉环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既然你们是以贪赃枉法的罪名让梅贤祖落马,若是白白被冤枉岂不是有负这名头。现下不如先从你们腰包里头弄些银子来做利息,顺便烫烫你们伸得过长的手,剩下的账再慢慢与你们清算。
想罢,海棠研了墨铺纸给江南敕使杜聪写了信交代让他在城王手下的人手里狠狠地挖银子,又连夜差人送去了苏州敕使府。
相信以杜聪的手段挖来的银子不会少,倒正好也解解乾州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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