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却心下一片严寒,惨白的脸颊露出苦笑,为何偏偏要是父母血亲的心头血,在聂家大院长大的孩子哪来的父母哪来的血亲。
这时床上连翘秀眉微蹙,缓缓睁开眼看见海棠坐在她身侧便露出一个浅笑道:“海棠姐,你没事就好。”
海棠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说罢给她掖好被角,轻抚着她的额头待她入睡。
连翘不一会儿便沉睡了过去,耳边的藤蔓慢慢的延生到了嘴角。海棠起身望着鲁老太爷道:“可还有别的解法?”
鲁老太爷叹息道:“那只有找到下蛊之人,让他用母蛊将这位姑娘体内的幼蛊引出了。”
海棠原本死灰的心立即复燃了,立即冲到连翘身边,摇晃着她唤道:“阿翘,阿翘,醒醒,等会儿再睡。”
连翘有些混混沌沌的睁开眼道:“什么事?”
“阿翘,你中了苗蛊,好好想想你是怎么中下的,给你中蛊的是谁你知道吗?”
连翘此时清醒了些,只是仍然是有些混沌,强撑着想了好半天才昏昏沉沉的摇头道:“不知道。”
海棠有些急了,许谦澈忙上前柔声提醒道:“慢些问。”
海棠放缓了声音继续问道:“你去了哪?和谁交手了?”
连翘眯着眼想了会儿答道:“我寅时到王府外头等你,见里面一片沸沸扬扬喊着‘抓刺客’我没忍住,趁护卫都向主院奔去了我便进了院子,看到他们拖着一个穿跟你一样衣裳的女子去了后山,我以为是你便跟在了后头,那些护卫到了后山准备将那女子丢进坑里埋了,我便冲了下去与他们动了手,但我隐隐瞧着那女子体态丰腴不像是你,正巧又看见了满天星,我便匆匆脱身回来了。”
海棠略一沉思道:“你可记得那几个护卫的样子?”
连翘有些傻眼道:“他们都穿一样的衣裳,一样的打扮,又是三更半夜的我也没瞧清楚谁还能记住。不过,我跟在他们身后倒是听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石阿让。”
海棠点头道:“好了,你睡吧。”
说完匆匆起身,对鲁老太爷与达兴抱拳道:“麻烦您照顾下阿翘。”达兴等自是点头应下。
海棠准备出门时许谦澈拦住她道:“难道你想硬闯滇南王府不成?况且滇南王府护卫众多你如何能找到那个人?”
海棠冷脸望着他道:“让开。”
许谦澈道:“我不是让你放弃,只是得想个法子来。你这样去滇南王府没准人没找到,倒是把自己陷进去了,到时候谁又来救你?”
海棠冷眼望着他,一言不发地从窗口跃了出去。
谦澈有些愣眼,又急匆匆的跟在了海棠身后,但是海棠身手了得哪是他这种身手仅能自保的人可以匹肩的,只见海棠的身影几个穿梭就消失在他视线内,幸好他知道海棠是要去哪,便自己向着滇南王府全力奔过去。
待他到滇南王府门前时,却哪里还有海棠的踪影。
他扶着院墙,调整气息,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细密的汗珠顺子脖子淌下,黑发有些散落。
身上全然没了平常那股子优雅从容清逸闲适的模样,湿发微贴着玉白优美的颈子,倒是有几分魅惑人心的性感。
平息了气息后许谦澈仰头看看看滇南王府两三人高的院墙,这样的高度又无半点装备,自己是必然进不去的了。
随即许谦澈又突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追着一个女子跑了,还是在人家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情形下。
罢了,她的身手看来的无需自己担心的了,许谦澈理了理额角的乱发,转身慢慢走回了金珠肸的客栈。
因太子今晨便启程回了京城,王府内护卫少了大半,只有几队人闲闲的在王府内绕着圈子。
海棠轻而易举的摸了进去,藏身在一处假山之内,要找护卫自然是要去护卫居住之地,可是这王府大得离谱,自己又全然不熟,如何才能顺利找到并将那个叫石阿让的人找出来?
海棠微微探出头来,看到院子里自由走动的丫鬟婆子,心下一动。
悄悄劈晕了一个身形与自己有些类似的丫鬟,将自己的装扮与那人对换了一下,照着她的发髻给自己也扎了个丫鬟发髻,插好珠花将那女子藏在石山内,学着其余丫鬟的步子慢慢向一处走去。
刚过了一道垂花门便有一个穿紫兰软袄子,黄色襦裙的妇人与海棠打了照面,那婆子道:“你瞧着面生,是那个院的?”
海棠垂首道:“奴婢是从后花园新调来的,奉冉官家之命要去护院所住之处寻一个叫石阿让的护卫。哪知奴婢驽钝在院里迷了路,还请嫂子给奴婢指个方向呢。”
那媳妇婆子笑道:“你这蠢丫头,自家府内还能迷了路。真是。”
说着伸出指头戳了下海棠的额头“护院所在西头,你走反了方向。正好我也要往西头去,你跟着我一道去罢。”
海棠装出一个娇憨的笑容道:“还请嫂子将路与我说了,我得跑着去了呢,在这院子了迷了好一阵子了,再晚我就要挨冉管家的罚了。”
那婆子笑道:“也是,你从这穿过荷花池边的那道廊坊,越过湖边小筑,再向左转走个几十步便能看见啦。”
海棠略福了福身子,转身便匆匆跑了,果然穿过湖边小筑向左走了几十步便能听到几个男人的声音。
海棠透过一株高大的木槿花树看到一个四合院样式的院子,院内几个男子正在院内练着拳脚。
海棠跑到那院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高大黝黑穿护卫服的男子开门道:“小姑娘找哪个哥哥?”
海棠抬头朗声道:“我找石阿让。”
那个男子笑道:“又是阿蛮那丫头来找她哥哥了?”
海棠从善如流道:“是呢。”
那男子笑了笑冲里头喊道:“阿让,你妹子又使人来找你了。”
不一会儿一个只穿了白色里衣蹬着黑色布鞋的男子边用葛布巾子擦着头发边走出来,浓黑的剑眉下,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毛茸茸的。
那人笑道:“麻烦姑娘了,不知阿蛮又有什么事?”
海棠道:“没说呢,只说要你今天下午回家一趟。”
那人皱眉嘟嚷道:“阿蛮那刁钻丫头又搞什么鬼。”又笑着冲海棠道:“多谢姑娘了。你跟阿蛮说我知道了,会回去的。”海棠点点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