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爱在蝉鸣时

第二十九章 意乱

爱在蝉鸣时 手心里的宝 2025-01-24 21:43

果然不出海棠所料,晚上达戊亲自来说,滇南王府戒备森严,貌似来了个重要人物。
“也不知是谁。”达戊皱眉嘟囔道。
“是城王。”海棠道:“城王小心谨慎,有他在你暂时不要行事,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便走了。”
“好。”达戊又道:“姑娘还记得石阿让吗?”
海棠点头。
“那小子说轩王爷上次所种的嗜睡蛊是石平种的,他虽然暂时压制下了轩王体内的蛊虫,但是时日已久对王爷的身体必有损害,还是得找到种蛊之人,才能将那嗜睡蛊解了。”
海棠听后脸色变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上次为何不说?”忙了半天,石阿让居然根本没有解蛊!海棠心下不由的有些火光。
达戊脸色有些尴尬“我也是刚知道,刚才我找阿让问滇南王府之事他才告诉我的,他说不是他不解,可是蛊术这个东西与中毒不同,个人养个人的蛊母,所种的蛊毒也不尽相同,他也没法子解。”
“石阿让能找到石平吗?”海棠声音里透着幽冷。
“额,我再去问问?”达戊摸了摸鼻子道。
“不用,我自己去问。”
达戊走后,海棠去了石头庄,石阿蛮依旧穿着一身花衣,青布裤子,乌亮的麻花辫子缠在腰间。站在院子里费力的舂米,因有些费力,桃形笑脸红扑扑的,看着甚是可爱。
海棠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石阿蛮。”
“啊!”石阿蛮一把丢下手里的舂米棒子跳开,一脸警觉的看着海棠。“冷面女人!你又要干嘛!”
海棠冷声道:“石阿让呢?”
“他在滇南王府当差,你又寻我阿哥作甚?”
石阿蛮很是恼火,每次这个女人一来准没好事,上次跟她一起去京城自己水土不服差点没病死,幸好回来得快。
海棠声音幽寒“上次他并没有解蛊。”
“那是嗜睡蛊,得下蛊的人才能解,我阿哥解不了!”
“那便替我去找到那个能解的人罢。”
“凭什么!我们又不是你的家奴!”
“啰嗦!”海棠挥手凌空狠狠甩了石阿蛮一巴掌,直接将她的下巴甩脱臼。
“现在跟我去滇南王府寻你哥哥。”说着海棠便先转身出了院子。
石阿蛮嘴微微张开着,粉嫩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巴掌印,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盈盈的闪着泪光,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看得海棠心里一抽,迅速转身不再看,冷声道:“你若不走今晚你阿哥便会死。”
石阿蛮这才跟了上来,这个女人刚才只是微微动了下手自己便被扇得下巴脱臼,若是不停她的只怕她真会杀了阿哥。
到了滇南王府附近,海棠伸手将石阿蛮的下巴合上,道:“一刻钟。”
石阿蛮咬着唇恨恨地看着海棠。
“只有一刻钟。”海棠道。
石阿蛮才猛的转身跑了,一刻钟还未到石阿让便沉着脸出来了。
“说了我解不了那蛊,而且我也暂时压下去了,五年之内并不会复发。”石阿让道。
“五年之内不会复发,那便是五年之后会复发,解不了你便将能解之人寻来。不然你与你阿妹不用再活了。”
海棠的声音像来自地狱一般森冷,这些年保护凤清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凡是有关于凤清城的事她都会失常。
石阿蛮站在石阿让身后,闻言走出来大声道:“不就是你功夫厉害吗?这些年我们受的欺负够多了,平白无故的咱们兄妹凭什么受你的欺压,咱们走!”说着便拉着石阿蛮的手死命的拖着“阿哥,咱们走,她要杀要剐随她去!”她声音里边已经带着浓浓的哭音。
一声声砸在海棠心里,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海棠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石阿蛮压抑的哭声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呜呜呜…阿哥,咱们走,呜呜…咱们走…”石阿蛮拖着石阿让的手,石阿让却纹丝不动,石阿蛮生起气来,狠狠地踹了石阿让几脚。
石阿蛮满脸是泪,石阿让却一眼都未看,只是盯着海棠慢慢道:“给我三个月时间。”
这个女人不是善茬,若是自己不答应,恐怕她真会伤害阿蛮,而自己绝不能让阿蛮受半分伤害,哪怕只是威胁,也不行。
他话刚说完,石阿蛮便大声吼道:“我才不要你为了我去做你不想做的事!石阿让!我不要!不要!”
海棠缓缓点了点头便转身踏地飞跃开去,那月白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显得有些狼狈。
海棠奔回金玉客栈只见大堂里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形优美修长,一身白衣衬得他宛若谪仙,水润的桃花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见海棠进来便笑道:“阿棠,好久不见。”
海棠道:“不过月余。”
他来大理不是只是要寻玉石货源吗?玉石早已到手怎生现在还未回江南。
许谦澈浅笑温然,不过月余自己倒像是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总觉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着海棠琥珀色的眸子许谦澈的心便柔软起来。
罢了,都已经说服了自己,既然动了心又何必再逃避,自己在这原就是为了等她,“阿棠,你过得可好?”
海棠皱眉,自己与眼前这人并不是很熟吧?并不答话,只问道:“许公子可是有事?”
“无事。”
许谦澈话刚落音海棠转身便回了房,许谦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是自己唐突了。
瑶溪一早便躲在帘子后头窥视,见海棠这样落许谦澈的面子不禁有些生气。
“海棠姐姐怎么这样!”瑶溪一把掀开帘子进来。
其实她一早便察觉出来许谦澈对这个有着一双浅棕眸子的冷淡女人有不一样的情愫,往日只是迷恋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最近许谦澈成天往客栈里跑,每次来都必会问一句:“海棠姑娘可有再来?”自己哪还有不明白的。
“无妨。”
许谦澈笑道:“瑶溪今日不要学刺绣?”
前不久甘长贵从江南来大理运回自己从鲁家买下的玉石,金珠肸托了他特地从苏州寻了个苏绣教习来,专门教瑶溪苏绣,说是以后要将瑶溪嫁到京城里去,这段日子瑶溪日日被关在房里绣花,倒是很少看到了。
瑶溪花瓣般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嘟起“每天都绣绣绣,烦都烦死了。今日教习说让我休息一日。”
三日后,达戊匆匆跑来道:“城王出了大理,咱们可以行动了吗?”
海棠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便道:“可以,麻烦达戊大哥了。”
达戊道:“其实我已经伪造了滇南王与月氏联系的信件,可是却没有滇南王的私印,那私印又伪造不来。这可怎么好?”
“今晚我便去取来。”
天刚擦黑海棠便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了,又嘱咐了金珠肸,不要让人来打扰,海棠便在自己房里换了夜行衣,准备好,子时的梆子声刚响完海棠便跃出了客栈。
天色漆黑,空中星辰都没有。海棠在夜色里像穿梭着,几乎看不出身形,只见一个黑影闪过。
不一会儿便到了滇南王府后门,海棠侧耳听了半晌,只远远的传来几声丝竹声,便再无其他。
轻点脚尖便纵身跃进了滇南王府,因是在后门,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海棠环视了一眼,照记忆直径向滇南王的书房冲去。
躲开几对逡巡的侍卫,海棠便进了书房。
书房内摆在几个高大的书架,隐隐的散发着书香。海棠,摸索了许久才在书桌后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滇南王的私印。
海棠将印章取了,又将印章盒放回原处,才将暗格恢复原样,悄无声息的出了书房。
海棠又在滇南王府寻了许久,终于在天亮前寻到了滇南王府的库房,海棠将身上包袱里的东西藏在库房的一个华丽盒子里边,避开人,跃出王府。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些,街上已经有了行人,海棠跃出王府时险些被一个收夜香的老翁看到,却迅速被一道白影拉进了怀中。
那收夜香的老头看见只道了声“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便摇着脑袋走了。
海棠蒙着脸,只露出来那双琉璃般的眼,望着许谦澈。
许谦澈眼下略有些青色,昨日他睡不着觉便干脆起身在街上胡乱走着,哪知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海棠房间临窗的街上,他只看见海棠从房间里边跃了出来,直径向滇南王府的方向去了,便悄声跟了来。
海棠进去整晚都没出来,他便在墙外边守了一晚。
刚才海棠一身夜行衣,若是被人看见,恐生事端,不得已他才出此下策,幸而他生得高大,海棠又瘦弱,才能将她完全遮盖了。
海棠细长的眼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身上透着温暖,还有一股陌生而清淡的香味,像是雨季的江南飘着个那种似有若无的清香。
说不清究竟的什么味道,不似凤清城身上的龙涎香,浓郁而典雅,只是淡淡的,闻着却觉得安心。
自己长这么大除了被木槿抱过,还从未被谁这样护在怀中。
那夜香人一走海棠便一把推开了许谦澈,琥珀色的眸子在朝阳下更像是透明的,看了许谦澈一眼,海棠便转身飞了出去,身轻如燕。
海棠冲回自己房间一把关上门,扶着心口,只觉得胸口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海棠扯下面巾倒了杯凉水猛地灌了下去。心口才慢慢有些平复,海棠放下手中的杯子倚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方才自己竟像着了魔一般,按以往的性子只怕会狠狠将他推开,可是…海棠甩了甩头,不过是情况危急,无甚好想的。
将夜行衣换回自己的月白袍子海棠才彻底静下心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方才竟那样慌张,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不至于让自己这样失常吧。
思绪几番流转却想起镜湖边那个遗世独立的白色身影来。迎着阳光,那样的美丽…
许久海棠轻甩了甩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海棠有些烦躁的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抱着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