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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婚期

爱在蝉鸣时 手心里的宝 2025-01-24 21:47

乾州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与古龙的战役刚刚结束,城墙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将士在打扫着战场。
海棠立在城墙上望着几里外的军营,雪花飘飘洒洒很快便模糊了视线。
场雪之后恐怕便是殊死之中,古龙国远距离作战原本便有诸多不便,现在又正值冬季,那些将士虽说抗寒能力比天凤朝的强,但在这样的大雪里露营也不是长久之计,从古龙到乾州要经过乌连沙漠,粮草运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若是他们在这场雪之后还不能夺下乾州的话,那他们便只能狼狈撤退,但是新君第一次御驾亲征却惨败而归的名声却是他担不起的。
所以说不管如何,下一次战争都是生死较量,输与赢,生与死都倾注在这一场战役之中了。
经过这数月来的连番战役,原本尚算新兵的乾州军迅速成长,在海棠的操练与教导下都成了以一敌十的好手,前不久凤清城又将海棠一手训练出来三十月锐遣派来,海棠更是如虎添翼。
虽然将士勇猛,可是以三万将士迎战近十万古龙军却是胜算寥寥。
“大人,下大雪了,您先回营帐吧,看样子那古龙军应该会消停下来了。”
一个守城的士兵前来劝导道。
海棠点了点头,便在转身走了。
回营的途中海棠却蓦然想起两年前的雪天与许谦澈相遇的情形来,那一日自己独自走在金陵的路上,却不期遇到了那个如玉君子。
他说:“姑娘,天气严寒不如陪在下喝杯茶如何?”
他说:“姑娘家喝铁观音太凉,最好是要喝普洱之类的红茶。”
……
只是那样温柔的他现在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已经许久未收到阿朱的来信了,不知道他现在的病情如何,是否已经好转,甚至已经苏醒了。
苏醒,大约是自己痴心妄想,若是他醒了,不可能自己不知道一点儿消息,即使他不能来乾州也会送封信之类的来吧,自己没有消息恐怕是因为他的病没有起色吧。
在海棠正在大雪中与古龙对峙的同时,金陵却是一片安宁,江南的雪下得薄而清亮,雪后初晴的天空格外澄澈,瓦蓝瓦蓝的很是醉人。
阿朱与许谦澈皆一身白衣,两人牵着许洛,一副阖家欢乐的样子,那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
“阿朱姐姐,洛儿想要那里边的杏仁酥。”
许洛松开阿朱的手,指了指远处的素心斋的铺子。
阿朱朝他温柔一笑便向那铺子走去,待她走远后许洛原本的笑模样便收了起来,仰着小脑袋望着许谦澈道:“这便是爹爹为孩儿带回来的娘亲?”
“怎么?洛儿你不喜欢?”
许洛淡眉微蹙,思忖半晌,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沮丧道:“我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其实不管我喜不喜欢爹爹都会娶她不是吗?”
许谦澈蹲下身与许洛平视,轻声道:“人无信不立,商无信必败。洛儿,爹爹答应了她会娶她,那爹爹就必须做到,你若是不喜欢她便与她疏远些也可,只是基本礼仪需得遵守,若爹爹与她成亲,她便是你母亲,不管如何不能逾越了,否则我定会严惩不贷。”
许洛垂着脑袋闷声应了声是便不再开口。
阿朱捧着点心走回来,对许洛笑得很是温柔,即使她有心遮掩,神色中藏不住的讨好还是逃不过许谦澈的眼睛。
微微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在阿朱对着自己招手的时候,许谦澈上前道:“突然想起来,昨日甘叔来找我,说瑾瑜阁有些事务要处理,我带着洛儿去教导教导,阿朱你先回去吧。下一次再挑个好日子好好陪你逛。”
阿朱眉宇间露出一股藏不住的失落,可是还是强笑道:“无事,许大哥你带着洛儿去吧。”
说罢便朝他们挥挥手走了。
许洛见了瞅了瞅他父亲的脸色迅速道:“阿朱姐姐这个笑很假。”
许谦澈瞅着他,半晌叹气道:“为父是如何教导你的?”
“知道了,背后不言人短。”
到了瑾瑜阁,许谦澈便将许洛交给铺子里的副掌柜,自己一头钻进房里处理完事物便坐在那儿发起愣来。
甘长贵进来时见他如同呆头鹅一般的对着账本发呆便有些打趣道:“少爷可是害了相思?”
许谦澈回过神,笑道:“我无人可相思啊。”
“前年你追的白袍女子不就是可相思的人?”
“前年追的白白袍女子?甘叔是说阿朱?”
甘长贵笑着摇头道:“可见少年不长情,哪是阿朱姑娘啊,是一个穿月白色男袍的女子,清冷无双,走在雪里那通身的清冷几欲盖过那寒冰了。那日你不是丢下一切事务尾随了过去?”
许谦澈只觉得心中微微一抽,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思量却什么也抓不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后摇头道:“不记得了。”
甘长贵揶揄道:“也是,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况且那女子也着实太过清冷了些。”
说着便走了出去。
许谦澈便又对着账本又发起愣来。
为何最近自己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可是仔细想来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少了什么。
月白衣袍,为何自己确实像是在哪见过,在哪呢?
阿朱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对洛儿亲近,对祖母,娘亲孝顺,祖母跟娘亲都很喜欢她,甚至催促自己快些与她成亲给她个名分,可是为何自己却总不愿意去面对成亲这件事?
对阿朱自己心中有感激,有喜欢但是面对她却总觉的缺了什么,就像是,对了,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
总觉得她不应该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当初为何自己一醒来便认为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心中诸多疑惑,却似乱麻总也理不清头绪,思索良久终是没有个答案。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许谦澈也只有拾掇了心情领着许洛回家了,再晚些恐怕阿朱便要来寻了。
虽说许谦澈总不愿面对自己将要娶阿朱的事情,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阿朱这几日汤水补药的日日伺候着许夫人和许老夫人,整日陪着唠嗑打趣儿,将这两人的心是收得服服帖帖的。
两人越看阿朱便越是喜欢,寻思着又是许谦澈自己说过要娶阿朱的,两人合计着自唐静雪死后,许谦澈一直是孤身一人。
赶早不赶晚,趁着近年关铺子里的食物也忙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便将许谦澈叫来商量婚期。
许谦澈有心逃避却也抵不住祖母与亲娘的连番轰炸,于是他的婚期便定在了二月初八,满打满算只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
婚期定下后阿朱也不出门了,成日呆在房里绣嫁衣,许谦澈却日日出门却不知该向哪儿走。
出了门虽无处可去他却也不想呆在家里,府里四处洋溢着喜气,就连洒扫的仆从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唯独自己这个准新郎官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府里已经开始准备着成亲的事宜了,采买新家具,摆件,换置新的被褥服,甚至祖母还准备修葺自己的沉园,嫌自己将院子打扮得太过肃静,找阿朱商量也说是喜欢明亮绚丽一点的,自己这个主人却似乎没有一点儿发言权,若是…在的话绝不会喜欢那些个绚丽多彩的绫罗绸缎的。
许谦澈想着突然有些愣住了,若是,若是谁?谁不喜欢?
愣在原地半晌,思来想去却始终不知自己刚才想的是谁。
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壶春’。
何西正在里边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约莫是在算今年的盈利,见自己进来也没抬头,一旁的小二眼尖见自己进来忙利索的迎上来道:“哟,东家来了啊,上二楼雅间吧,您经常来的包间正空着呢。”
许谦澈笑了笑由他带着走进那雅间,好心情的顺手给了他一锭银子,那小二乐得合不拢嘴了。
坐下来后那雅间一侧案上盛开的红梅极为耀眼,阵阵梅香传来,醉人幽香。
莫名的觉得这样的情形很是熟悉,似乎曾经与谁一道儿来过,仔细想来却也扑捉不到什么记忆。
呆坐了许久,正在发愣的时候,何西走了进来。
“东家,给您说声恭喜啦。”
许谦澈莞尔一笑,抱拳道:“多谢。”
“东家定在哪日大婚,到时候小人也好去讨杯喜酒喝。”
莫名的便不想说,许谦澈笑道:“还未定呢,到时候一定告诉你。”
“哎,那小的便先出去了。”
何西走后,许谦澈玩转着手中的茶杯,心中却索然无味,他不知自己方才为何骗何西,似乎打从心底来说他极其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即将与阿朱成亲。
许谦澈独自做了许久,因为阿朱在家他已经不想回去了,虽说自己并不是不喜阿朱,她在许府讨好洛儿和祖母他们自己虽然不喜,可是也能理解。
为何自己却这般不愿意与她成亲?自己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不是已经认定她了吗?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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