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之二 夏淳川

“川儿，要是不喜欢穆清菀的话就娶个妾吧。”
一日母亲来自己书房，声音中满满的都是疲倦。
望着这个满身露出疲倦和苍老的母亲，心中突然抽痛一下。有自己这样的儿子母亲才会老得这么快吧。
“母亲为何突然说这个？”
“穆清菀来咱们夏家一年半了，肚子却没半点动静，我找了无数大夫看过了，她身子没问题，我知道你也没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你不喜欢她，不愿意碰她。”
“母亲，就是因为没有孩子？”
母亲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川儿，娘老了，不想管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心思，但是娘不能对不起夏家的列祖列宗，在娘去见夏家祖先之前必须见到夏家的血脉。”
“娘，放心吧，我知道了。至于小妾什么的就不需要了，爹爹这么出色也不是就娘亲一个吗？”
母亲望着自己，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娘，我说了，我知道了。”
“好吧，三个月，三个月要是还没动静你就娶妾。”
送走母亲后心中一阵烦闷，想了想对自己不冷不淡的穆清菀，真是让人头疼的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夫君，很晚了，用些宵夜吧。”
穆清菀端着一碗茯苓莲子羹来，一身青色裙装在烛光下清雅无双。
接过那碗莲子羹倒进嘴里，清凉而不油腻，倒是真适合这盛夏的晚上喝。
见自己喝完，穆清菀便来接空碗。
“你打算跟我这样相敬如宾一辈子？”
她这样端庄沉稳的样子真是，好看地让人讨厌。
“清菀不懂夫君的意思。”
“穆清菀，难道你天生就是这副性子？还是唯独对我是这样？”
“夫君，难道清菀有哪里做得不好？”
杏眼黑瞳，跟阿棠一点都不像，可是为何却能左右自己的情绪？真是越来越奇怪。
向她逼近一步，“不要装作不懂。”
她稍稍扬起下巴，清清亮亮的眼睛。
“夫君想要清菀如何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就因为我只是一个商户的女儿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因此就算你不愿意碰我，我也要无耻的黏上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的意思就是要清菀做一个聋子，瞎子，哑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傻傻的来讨好你，而你心里想着别的女子将我当做一个工具？”
被她这样直白的剖出内心，不禁有些狼狈。
“你怎么知道的。”
“夫君，我是你的枕边人啊，虽然是同床异梦，但是你每日梦里换的那个名字难道会是一个陌生人不成？”
“清菀。”
“世子殿下，请您让我保持最后一点尊严。”
“不是的，我，我可以全部告诉你的。”
穆清菀摇了摇头。
“不必了，夫君的事情清菀不必要也不想知道。”
说罢她退后一步，转身离开。
“碗我会叫锁儿来收拾的，夫君早些歇息，今日清菀就不等夫君了。”
看着她离开，自己却百口莫辩，原本就是自己的错啊，如今这样的自己谁会喜欢，明明说好了一辈子只爱阿棠的不是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可是母亲说三个月后若是清菀再没有怀孕自己就必须娶妾，若是娶了妾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清菀也不会再原谅自己吧。
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一夜没睡，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君一夜未眠吗？这样对身子不好呢。”
穆清菀端着清水进来，“先梳洗吧，锁儿等会拿干净衣裳来，母亲就要起了，咱们今儿个要去请安。”
说着利落的挽起袖子替自己拧了帕子。
“锁儿，去夫人那里通知一声，就说我说的，今日不去她那里请安了。”
说罢将清菀一把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无论如何听我说完好吗？”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我会听的，你先放开我。”
“不要，这样我才有勇气说下去。”
“清菀，确实，我在没有遇到你之前，确切的说是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爱着阿棠，至死不渝，可是你的出现却乱了我的心，你的端庄娴淑，沉稳大气，一点点的都进了我的眼，慢慢的你便进了我的心，我知道自己这样挺无耻的，可是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啊，你不能什么都不闻不问，然后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昨日母亲跟我说要咱们快些生个孩子，可是我想听听你的意思，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便去跟母亲说，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纳妾的。我慢慢等你，等你愿意接纳我，等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她沉默了很久，自己以为等不到她的回答的时候突然开口。
“你想听真话吗？”
“自然。”
“其实在嫁给你之前我也憧憬过婚后的生活，因为你阳夏世子的风雅温和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每个闺阁女子都知道，当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绣嫁衣都会傻傻的笑。”
“可是新婚的那一夜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白日梦，第一眼见到你去便知道你不爱我，可能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娶回来的女子姓甚名谁，虽然你不爱我可是我不怪你，我以为我若是能一直这样守着你，总有一日你总会看到我，可是事实却再一次告诉我你的残忍。”
“你夜夜在梦里叫别的女子的名字，却对我的付出熟视无睹，那一日你收到一封信却…却与我圆了房，你是世子是我的夫，出嫁从夫，我无法拒绝，可是当你想着别的女人结束了我的清白时，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宁愿你一直对我冷淡，也不想要顶着别的女子的名义承受你的一夜温柔。”
“至于母亲说的纳妾，若说丝毫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我也不会难受得做出什么傻事，你今日能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但是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你。”
“我会好好想想的，希望你也能好好看清自己的心，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把我当做穆清菀还是其他人。”
说罢，她轻轻挣开了我的手。
清菀的话让我很难受，可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却让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现在我很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心动了便是心动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否认自己心中的感觉。
可是我也无法强求，只能等待着清菀的决定。
我感觉自己就算一个等待着判决的囚犯，煎熬，害怕又期待。
“夫君。”
等了将近三日，清菀终于开口跟我说了话。
声音轻和平缓。
“嗯。”
“我想好了。”
“嗯，你说吧，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就算…就算你不打算原谅我。”
说出这句话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阵发紧。
“既然如此。”
清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我却似乎再一次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来还是得不到原谅吗？
“夫君不用那么紧张，我觉得，毕竟一辈子这么久，既然我的一生早已经与你捆绑起来，若是有幸福的可能，试一试又何妨呢？”
说罢她上前一步，埋首在我的怀中，身上的清香似有若无的钻进我的鼻腔。
“你，清菀，你是说…”
“是，夫君，穆清菀愿意试一次。”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缓缓将她搂住，紧紧的。
“夫君，你这样殷勤我可是很不适应呢？”
清菀掩嘴望着我笑，那双美丽的杏眼弯成好看的形状。
我端着手里的杯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略有几分尴尬，这几日自己似乎确实殷勤得过分了。
“不过，我很喜欢。”
接过我手中的杯子，优雅的抿了一口。
“怎么往前没发现你竟这么刁钻。”
“夫君往前的眼里心里可是只有阿棠，哪里会知道穆清菀是什么样的。”她朝自己挤了挤眉。
见她这样我只好讪讪的住了嘴，现在自己是完全被这狡黠的丫头吃住了，以前看着挺端正沉稳的一个女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可是自己似乎并不讨厌，似乎，更加喜欢，这样的穆清菀是不是自己就更加靠近原本真实的她了？
“恭喜世子和公主，世子妃这是有喜了，虽只有一月有余身子还不算稳妥，好好休养，老夫再开几幅保胎药就稳妥了。”
母亲喜气洋洋的拉着大夫出去了，清菀粉红着一张脸却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我。
深深呼吸了几次，才镇定下来。
“清菀。”
“嗯。”
“我，我很高兴，不，是很感激当然也有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你，愿意替我孕育这个生命，也感激你来到我身边。”
清菀掩嘴笑了。
“夫君这话莫不是傻了？难道妻子替丈夫生儿育女不是责任？”
“不，不是。不一样，不一样的。”
“为何不一样？”
因为，我知道一个女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接下来十个月的煎熬，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才能将一个鲜活的生命孕育生产出来。
清菀，谢谢你。
是你的出现才让夏淳川再一次活了过来。
以后你若是生下儿子，咱们爷俩一起保护你，若是女儿，我保护你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