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击（2）

“少夫人，你醒了。”
一觉睡醒，夏雨刚推开门一个丫鬟便从台阶上站起来对她说，丫鬟手上还拿着绷子和针线，看来刚刚她在刺绣打发时间。
“你是谁？”
“回少夫人，奴婢叫小月，是总管让奴婢来伺候少夫人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少夫人，未时。”
“原来已经未时了，难怪我这么饿。”夏雨低语。
“奴婢这就让厨房为少夫人准备膳食，请少夫人稍等片刻。”小月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小月，少爷呢？”夏雨叫住她问道。
“少爷出府了。”
“哦，你去吧。”
“是。”小月答了一声便跑走。
夏雨走回房间关上门，坐在桌前，闲着没事做，她便决定熟悉熟悉这间屋子。昨天到今天，她已经进了这房间三次，还在这里面睡了三个时辰，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间屋子，这一看才发现这间屋子很大。
外室，也就是现在她呆的地方，她环视了一眼，眼睛便定住了。那正对门的地方，挂了巨幅的草书，上书……她看不懂，不过仍可以看出写字之人功力深厚，而且字处处透着一种压抑的痛苦，似乎被捆住了，应该是随心所欲的草书却硬要塑成规规矩矩的楷书。
“这是谁写的呢？”她忍不住走到那巨幅的字前，喃喃道。
“少夫人，少夫人。”
突来的呼唤让夏雨回过神来，她转头看见小月已经在桌上摆妥了饭菜。
“少夫人，可以吃饭了。因为时间短，厨娘只做了这几样简单的菜，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夏雨走过去，看见桌上的三菜一汤和一碗白米饭。菜是咕咾肉、糖醋鲤鱼、宫爆鸡丁，汤是三鲜汤，就是饭，也是颗颗晶莹，散发着纯粹的米香。说是简单，其实都不简单。
“小月，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了，你再取副碗筷，我们一起吃吧。”
“少夫人，奴婢不可与主子同桌共食。”小月低眉垂目，一本正经。
“这儿也没外人，那些繁文缛节可以省掉。”
“礼不可废，少夫人。”小月很坚持，杭州城谁不知道楚家是暴发户，楚老爷为了摆脱自己暴发户的臭名，府里的规矩定得比世家大户还要严格。
“那吃不完的菜怎么办？”夏雨皱眉看着桌上的饭菜，父亲早逝，母亲辛苦刺绣赚钱养她，她们的日子只能勉强吃饱，她学会的第一个首诗便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少夫人若是吃不了，可以赏给下人。”
“若是不赏呢？”
“倒掉喂猪。”
“什么？太浪费了，会遭天谴的。”夏雨惊叫。
“少夫人，楚家是杭州首富。”小月鄙夷地看着夏雨，果然就像其他人说的，这个少夫人是个乞丐，若不是因为她娘亲和死去的大夫人是好友，早不早的给她定下了少爷，否则以她的身世，给少爷做妾都不配。
夏雨却没听懂她这句话中的讽意，举起筷子，每一道菜都是挨着夹，待她吃完，那盘子里剩下的菜没有一点凌乱。
“现在，你可以吃了吧。”
“是。小月谢少夫人赏。”小月福了一福，将饭菜放进食盒。“少夫人还有吩咐吗？如果没有，小月下去了。”
“我没事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奴婢告退。”小月倒退着出去。
夏雨又站在字前，这家人，看来很严格呢，难怪这字的主人会如此压抑了。她不喜欢被压抑，在这个地方，能呆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