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击（4）

“你想去哪儿？”
出师不利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雄心万丈地要去找外面的狐狸精一较高下，谁知家门还没出就先遭遇大敌。
“我要出府。”
“出府？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是楚家少奶奶，绝……”
“夫人，少夫人毕竟是年轻女孩儿，喜欢那外面的繁华是正常的，您还是不要太严厉要求她，要不然这外面的闲人还说您苛待媳妇儿呢。”
说话的是楚二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夏雨疑惑地望向她，不解她为何帮自己说话，更奇怪的是楚二夫人居然听她的劝。
“说的也是，楚家是大户，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楚二夫人高傲地昂着头，“我允许你出去，但是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给楚家丢脸。”
“是。”现在她不想和她多耗时间。
“恩，去吧。”
“是。”夏雨假装恭敬地回答，明明心里急得要命脚上还是慢吞吞的，直到转过一道半圆洞门，离开了楚二夫人等人的视线她才允许自己快步走。
“许妈，为什么帮女人说话？”夏雨一离开，楚二夫人便厉声问许妈。
“夫人，老奴没有帮那女人说话，老奴是在帮夫人将她赶出去。”许妈低头弯腰，十足的奴才样。
“怎么说？”
“夫人，老爷最讨厌的便是女子不好好呆在家侍奉公婆，*持家务，而是整天往外抛头露面。少夫人的家世已经不如老爷意了，现在她的德行也是老爷所厌恶的，夫人你想想，老爷会怎么做？”
“他会用尽手段*迫楚思琊休妻。”楚二夫人脸上浮起狠毒的笑容。
“不错，可是少爷为了死去的娘一定会反抗老爷，到时候他们父子相残的戏码一定很精彩，又若是少爷在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的亲爹大战之后发现那个女人给他戴绿帽，那这场戏就更精彩了。”
“前面的我相信，不过戴绿帽，那女人会吗？”
“所以才需要她出府啊。少爷在外面的红颜知己可不少，特别是那个谢诗韵，老奴听说少爷今天下午还是在天香茶楼。任何一个女人知道相公有别的女人都会心生怨恨，而她拥有的，是倾国倾城的美貌，相信只要她往那大街上一站，男人就自动靠过去了。在对相公心怀怨恨别的男人猛献殷勤的情况下，她必把持不住自己。”
“好啊，许妈，你这招实在太高太妙了。那我今后不但不能阻止她出门，还要给她多多制造机会让她出门。”
楚二夫人扫视一圈周围的丫鬟，她们都是她这些年来培养的心腹，不用担心她们会把她刚刚的毒计泄露出去。想到未来楚家父子尤其是楚思琊得知自己被戴绿帽的惨样，她心情大好。
“许妈，告诉厨房准备好酒好菜，我要提前庆祝大仇得报。”
“是。”
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夏雨引起的绝对可以称作骚动，人人都在猜测这位美貌和楚大少不相上下的大美人是哪一家的，不一会儿，夏雨便寸步难行了。
她的心火滋滋地往上冒，她怀疑全城的男人都到这儿来了，真搞不懂早上也是这样出门就没事，现在却成了这样，难不成今早这些男人都没起床，所以她才没被拦。她哪里想到，早上有楚思琊和她一起，他的美貌是杭州百姓看习了惯的，夏雨和他走在一起，两个人一比较夏雨的相貌也就不至于太出色，而现在，夏雨一个人在街上，和前后左右的人一比，她简直就是天仙，也难怪这些男人要包围她了。
拍开男人抚向她玉臂的贼手，夏雨决定不再和这些人客气，至于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方法，她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熟练多了。曲腿一顶，男人顿时嚎叫着变成跳蚤，其他人没想到这个大美人一出手就是断人子孙的狠招，一时间都愣住了，叫夏雨成功脱离了包围圈，跑进最近的一家成衣店。一进去她便取来一顶帷帽戴上，确定自己这爱惹事的容貌被遮住了才向店老板问价结帐。
走出成衣店，先前围着她的人都散了，她也终于可以找找天香楼了。
“楚少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走没两步，白色锦衣俊逸公子迎面而来，向夏雨拱手招呼道。
“我这样你还能认出来？”夏雨大惊，正正帷帽又整一下垂下的轻纱，就怕一个不小心没遮住脸又回复刚刚的惨境。
“少夫人不必慌张，刚刚的围观人群，在下也是其一。”
“原来你是个好色之徒。”夏雨对他的印象立即为负，就要从他身侧走开。
“此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石士璅跟在她身后，“少夫人要上哪儿去？在下可以为你指路。”
“不用了，你离我远点就行。”夏雨冷淡地说，石士璅跟在身后让行人纷纷侧目，她讨厌这种感觉。
“那可不行，你这样的美人走在街上没有护花使者很容易出事的。”石士璅嬉皮笑脸的。
“我带帷帽，不会有人知晓我是美是丑。”
“不错，人们不知道你的脸，但是你的身材……”
他故意隐去后面的不说，嘴里“啧啧啧”的，让夏雨越来越恼怒，忍不住转过身瞪着他，“我身材又怎么样？”
“很好，就是怡红院的当家花魁都没有你的身材好。”石士璅达到了让她转身正视他的目的，很大方的给出了那隐去的话。
“你……无耻！”为他话中的轻浮红了双颊，更让怒火燃烧，她斥骂，转身快走，决定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理会了。
“这样就生气啦。”石士璅当然不打算就这样让她离开，事实上，刚刚在人圈中他是准备出手救她的，可是他没想到她那么勇敢，一般女子在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早就哭哭啼啼的了，而她不但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大胆地反抗，让他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心弦也被拨动了。
当时，心里浮起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楚思琊配不上她，而且楚思琊心里也没有她，这是他为自己决定夺人妻子找的借口。但说是借口，也是事实。
楚思琊和谢诗韵，两人都是杭州的名人，楚思琊苦追谢诗韵三年却突然成亲，新娘是一个乞丐女，这是杭州人最近的关注热点。方才在天香楼上演的那一幕经过好事之人的巧舌已经传遍了整个杭州城，楚思琊虽已成亲但是仍心系第一才女，而第一才女更是明确表示愿意做妾。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子，更是一个自尊的女子，她说过“我不和人分享相公”，在她和谢诗韵之间，楚思琊必定选择谢诗韵，而她，唯一的结果便是被休离。
“生气是女人的大忌哦，生气会让原本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很丑陋，也会增加皱纹，也就是说会提早变老。”他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不让她忽视他的计划成功，“从刚刚到现在我看你一直在生气，这样不行的，看看那边那个大妈……”石士璅指向旁边一个正揪着丈夫耳朵破口大骂的妇人，“你不想变成她那样子吧。”
夏雨忍不住瞟一眼那女人，心下一惊，生气竟是那样的丑陋，她生气也是那样吗？她忍不住抚向自己的脸。
“生气就是那样丑陋！”眼见自己的话奏效，石士璅斩钉截铁地再加上一句增加说服力。
夏雨低头沉思，石士璅暗自给自己比了个胜利“V”字，都到这份儿上了，她一定不能再继续生气了。可是，夏雨的脑袋构造就是不同于常人。
“我觉得在心里闷着更难受，还不如借由生气发泄出来，然后就把它忘记。”
石士璅愣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啊，有主见，而且是高见。
对他突然大笑夏雨自是不解，嘟哝一声“疯子”之后，她就走了，反正他们也不熟，而她本来就是想摆脱他的，现在有个好机会，不用是傻瓜。
在杭城，石士璅也是个名人，他家垄断了杭城及周边城镇的丝绸生意，财力仅次于楚家，而当街大笑坏形象这种事可不是风流潇洒的石大少会干的事，人们纷纷围过来，怀疑石大少疯了，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终于，石士璅笑够了，他随手抓住一个围观的人，“刚刚戴帷帽的女子往哪儿走的？”
那个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了，一听他问便下意识地指出方向。
“谢了。”石士璅一拱手，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一路跑一路问，很快的石士璅便在天香楼前拦住了夏雨。
“少夫人，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夏雨以看疯子的眼神盯了他半晌，然后从他身侧走过，“你疯了，这地方你比我熟，找个最近的医馆治治吧。”
“我没疯。”他跨一步不让她通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你。”
“疯子都说自己没疯，就像每个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一样。”
见不能说服她，石士璅决定换个方式，“你到天香茶楼是找楚思琊吗？”
“谁说的，我只是刚好走到这儿口渴了。”夏雨立即反驳，她才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相公成亲第二天就去追求别的女人。
“楚思琊不在这里面。”
“他在哪？”夏雨脱口问，然后见到石士璅“看你还狡辩”的眼神，知道他是用这个方式来试探自己，而自己也傻傻地落入了陷阱，一时间羞愤交加，泪水忍不住便掉下来。所幸有帷帽挡着，没有人知道她在哭。
既然要找的人已经不在天香茶楼，她也就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石士璅又拦住她，“既然都到了就进去喝杯茶吧，我请你。”
“让开。”夏雨已经决定不再对他客气了，根据先前的经验，对他客气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我不让，我不让你离开，也不把你让给楚思琊。”石士璅紧盯着夏雨，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爱你，我说我要你成为石夫人。”
“你真的疯了。”夏雨喃喃念着，要从旁边离开。
“我没疯。”他抓住她的肩，将她扳向自己，要她正视他的感情，“我爱你，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你太自负了！”夏雨奋力挣扎，可是他抓得紧，她怎么也挣不开。而杭州人再次发挥他们爱看热闹的天性，将他们团团围住，只是他们也只是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助夏雨。
“找到这儿说明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楚思琊爱的是谢诗韵，他不爱你，不只是现在，未来也是。”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楚夫人。”夏雨因他的话脸色苍白，但是她嘴上不愿意示弱。
“她就是楚少夫人，楚大少昨日娶的妻子。”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楚家和石家并无过节呀，为什么石大少要为难楚家少奶奶？”
“石大少不也喜欢谢姑娘吗？是不是因为谢姑娘先前说自己中意楚大少，他心里不爽快就为难楚少夫人？”
“嗯，嗯，我看八成是。”
“没想到石大少平时行事光明磊落，一遇到这感情的事还是会耍小人。”
“就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原来你是为了那位谢姑娘才缠着我。”夏雨冷笑，猝不及防地抬腿，准确命中石士璅的重点部位。石士璅吃痛放开夏雨，她趁机退后，再挥拳，正中石士璅的鼻梁，两管鼻血立即冒出来。
“这是给你的教训，不要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打完了人，夏雨还撂下狠话，这才拨开已经惊呆了的人群扬长而去。